“你可悠着点!那死娘们儿派了个司判长下来巡查,这不,南司那边儿就丢了个犯人,而且又不是什么厉害角色,那司判长就直接把南司换了血!”
“嘁!不过就一发配到狱刑司的臭婆娘,能掀起什么风浪?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东司可不比南司,这都头可是天君的人,量那婆娘的火也烧不过来!”
“那倒是,不过还是得注意点,现在天君闭关,那娘们儿有储天君撑腰!”
“那又怎样,这神界还轮不到储天君做主,天君本就厌恶那婆娘,她啊,也就能嚣张这几日,等天君出关了,这婆娘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对了,听老赵说,这回派过来的司判长似乎是个娘娘腔?”大黑胖子正端着酒碗嘚啵,监狱被打开了,逆光走进来一个清瘦的人。
高约一米七,黑衣黑冠,一双凤眸宛若寒潭,又似深渊透着邪意,只需一眼,就让人遍体生寒。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带来的是敲击在人心头的压抑感感。
棱角分明的唇微微向上提起一个角度,修长的手指在怀中的九尾狐颈见游动,仿佛只要微微用力,随时都有可能掐断那狐狸的脖子。咋一看去这人的脸如同抹了石灰一样惨白,在黑暗中出没,如同索命鬼魅。待到全貌出现,却又美得惊人。
与其说这人是司判长,不如说她是大黑胖子嘴里的臭婆娘白笙。白笙选择暗沉沉的男装,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方便,在狱刑司这样的腐烂蛀虫窝里,不需要娇滴滴的姑娘。
狱刑司是关押六界重犯的监狱,分为东西南北四司,每一司都有一位都头管制,都头就由狱刑司管制,狱刑司由司狱主管辖,也就是白笙。
不过狱刑司因为地处六界裂缝,所谓天高皇帝远,这狱刑司可是出了不少土皇帝的。四司虽说有司狱主主管,但是真正的权利还是在四司的各位都头手上。当初天君建四司也就是处于相互制衡的意图,所以这狱刑司早就从内里腐烂了。
白笙下到四司巡查,并非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临危受命。狱刑司的罪狱录和地形图丢了。
罪狱录登记了狱刑司的犯人信息,以及关押地点,地形图详细地记录了狱刑司的分部以及机关陷阱。这两样东西一丢,狱刑司就同敞开门让人观光一样。
白笙是因为欠储天君一个人情,便毛遂自荐接下了这个烂摊子,就算是还人情了。总之,这件事之后,桥归桥路归路,他俩也算是两清了。
见白笙过来,大黑胖子没有丝毫尊敬感,大粗腿踩在长凳上,满脸倨傲和不屑。比起黑胖子,瘦皮猴可就乖巧多了,至少是被白笙给吓着了的,站在角落,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黑胖子吐了一口老痰到白笙脚边:“你就是那司判长?这小胳膊小腿的,也不知道能折腾几下,果然是那婆娘的人呐,废物都是一窝窝出来的!”
似乎是觉得这话难听,白笙怀中睡着的狐狸睁开了眼,明明是一股惺忪的样子,却令人背后一凉。白笙冷笑,摸了摸狐狸的头,似乎在提醒它稍安勿躁,狐狸这才又闭上了眼。
白笙抱着狐狸缓缓走上前:“早就听闻东司卧虎藏龙,这样吧,我们玩一个游戏,谁输了,谁就自裁怎样?”白笙边说还边拿出了一柄匕首推到桌子中央,那一副阴冷狡黠的模样令人心悸。
大黑胖子也被白笙的眼神吓得心里咯噔了一下。然而他并不相信一个娘娘腔能有多大的本事。便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玩就玩,你可别输不起啊!”
白笙等得就是他这句话,笑道:“我们玩一个简单的,转匕首吧,刀尖指向谁谁就输,如何?”
“好!”
转匕首一个运气加技术的活,为了表现得公平,白笙让黑胖子动手转。黑胖子那是乐意得不得了,这个东西如果放在没有法力的人身上确实完全是运气,可是在他们这些人身上,那完全是可控的结局,想转到谁就转到谁。
听到白笙要玩转匕首,黑胖子登时就乐了,这完全是在给他送人头。虽说转匕首很大一部分是在斗法,可是他看过了,这司判长还只是最初级的神纹阶段,甚至可以说连神纹都无法显现,更别说有什么高深的修为了。完全就是牙签敲柱子,挠痒都算不上。
转的时候黑胖子便在匕首上施了法术,保准刀尖会指向白笙。眼看匕首转了几圈后刀尖就要对准白笙时,刀尖却缓缓从白笙面前转过,最终停留在了黑胖子面前。
在外人看来,这是很自然的一个过程。实际上黑胖子和白笙暗地里斗了许久的法,黑胖子不敌,输了。就在刀尖停下的时候,黑胖子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洒在了匕首上。
白笙提起嘴角,看着黑胖子:“你输了。”
“你……”黑胖子没想到,这个神纹都算不上的娘娘腔竟然有如此强大的修为!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在了一个娘娘腔手上,掀桌聚气,似要同白笙同归于尽。
然而不过眨眼时间,强大的灵力波动消失了,只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众人的鼻翼。死寂的牢房中,能够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
瘦皮猴吓尿了,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张脸如同见鬼一样,惨白惨白的。
白笙抄起匕首穿透黑胖子的咽喉将他钉在墙上,只用了一秒。完成之后,白笙还若无其事地用手帕擦着手上的鲜血,整个人如同暗夜鬼魅一般的存在。
跟在白笙身后的两个人似乎早就司空见惯,整个过程没有丝毫表情波动。
“拖出去,剁碎了,喂古兽。”擦干净手后,白笙这才把白狐重新抱到手上,看见白狐毛皮上的一点红,还有些惊讶道,“哟,染血了!”然而白狐只是不屑地抬了下眼皮。
东司都头东擎着急忙慌地赶来,正巧看见白笙杀掉大黑胖子的一幕。虽说心中不满,可是也被这司判长的手段给吓到了。现在还是储天君的天下,他还不敢挑事。
早在南司那边,他就听过这位司判长的传闻,说是手段狠辣,一开始以为是以讹传讹,没想到竟是真的!不过,等天君出关,狱刑司那婆娘和这司判长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暂且先忍着吧!
东擎佯装着一副忠臣悲痛的模样,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过来:“司判长大人,都是属下管教不严,才出来这等东西!还望司判长大人恕罪啊!”
白笙懒得同着老匹夫唱假戏,越过东擎径直走了出去。这些个老东西暂且还是不要动的好,罪狱录丢了,狱刑司的情况还得靠这些家伙来摸个底儿。
目前她也是新官上任,所有业务都还不是很熟悉,还得靠这些老匹夫的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