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这个世界上,乾坤圣典共十三部,至于是谁创造出来的,无人知晓。
只知圣典刚一出世,便在五大陆掀起了腥风血雨。
传言称,圣典在手,乾坤我有!
只要把这十三部圣典找齐,便可以手握这整个世界的乾坤,其重要性可见一斑!
然而,这只是个传说,至于圣典,却是谁也没有见过。
如今,陛下竟然爆出了这样劲爆的消息,说安国手握一部圣典!
这也就算了!还要把这部传说中的圣典赏赐给将军府!
是他们还没睡醒么?他们一定是在做梦吧!
于是,当即便有大臣不顾形象的当朝打了自己一巴掌!
直到“哎呦”一声传来,大家才确定,他们安国是真的有一部圣典啊!
要搁平时,云晁泽是绝对不允许他们这样的。可现在,他却很满意大家的表现,毕竟,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陛下,恕微臣不能接旨!”凤鸿瑜双膝跪地,请求收回旨意。
“咚”的一声,打破了现场的混乱,大臣们纷纷恭敬的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冷静下来过后,不由得身体有些发抖。
刚刚他们真是太放肆了!陛下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这下可好,指不定怎么收拾他们呢。
然,这次大臣们却想错了,云晁泽不仅大度地没有计较刚才大殿一片混乱以及凤鸿瑜抗旨之事,还好心的为他们解说了这本乾坤圣典的来历。
事情是这样的。
原本像安国这样的小国是没有资格拿到乾坤圣典的。
然,五百年前,安国的祖皇帝在外出历练之时救了一位大人物,那位大人物为了感谢他,便将其赠与了他。
当时的祖皇并不知其重要性,也就这么收下了。
等后来听到了风声,才发现,原来他手里拿着的,不是奖励,而是烫手山芋啊!
只不过,离救那人之时,已是多年之后。
再去寻找,早已无迹可寻!
就这样,祖皇只得按耐住自己的担忧,把此事瞒了下来。唯有历届皇帝登基之时,才得以知晓。
由此,这也就成为了历届皇帝的一个秘密。
到了云晁泽这一代,据他自己解释,他认为此等重要的宝物不应自私的由皇室占有,而是应该交由国家除了他以外最有军事能力之人!
而在场的各位,除了咸安帝,谁最有能力呢?
自然是名声显赫,深受百姓爱戴,还手握一只庞大队伍——凤家军的凤家了!
云晁泽这一番言语,无疑是把自己放在了道德制高点上,既显得自己谦虚,又让人觉得他十分重用凤家。
让人想拒绝都难。
暗藏之意就是:
大家快来看呀,看我云晁泽多么的无私,多么的伟大,连这种好东西我都可以拱手让人!我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皇帝!
你要是不接这个旨,你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就是不尊重朕!
实际上呢,云晁泽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好心。
如今把乾坤圣典拿出来,不是对凤家器重,而是一计未成,实在气急败坏了,想要凤家一族的命啊!
满朝大臣能想明白的理儿,凤鸿瑜和凤陆茗自然也能想到。
“凤爱卿,这部乾坤圣典的来历想来你现在也是清楚了。
乾坤圣典的确是世上难寻的宝物,如今赐予你,是希望你能帮朕一起守护好这个江山!
所以,现在,你还要抗旨吗?”
“臣!不敢!”尽管凤鸿瑜二人心里再是失望和愤恨,表面上也只能跪地谢恩。
之后云晁泽又夸奖安抚了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一场鸿门戏终是在申时三刻结束了。
“父亲,虽说乾坤圣典极其难得,但依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是个夺命利器啊!
想必乾坤圣典在我凤家这个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在各国都已经传开了。
我们该如何是好?”
凤鸿瑜此时显得有些沧桑,是啊,如今乾坤圣典不是宝物,而是杀器!想他兢兢业业,戎马一生,大半辈子纵横沙场,只为能够守护住这个国家,守护住安国的黎民百姓!
可陛下做了什么呢?
多疑!善妒!
明面是赏赐,背着却是要将他们凤家赶尽杀绝啊!
以往不是不知道陛下的心思,也不是没受过委屈,但他仍然相信,在大是大非面前,上面依然是明白的!
但现在,他真的是绝望了!
凤鸿瑜越想越心酸,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的圣上,真的值得他为此效忠吗?
到这,他平生第一次,有了造反的冲动!
然而,在他还没有确定之前,这种话是万万不能够随便说的!
一不小心,便是杀身之祸!
即便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
“哎,回去再说吧。你娘和七七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凤陆茗锤了一下马车座位,没再说话。
他们凯旋归来,本应是大喜的日子,可父子二人此时的神色却像刚办完一场丧事,难看的紧。
“凤鸿瑜当真什么都没说?”云晁泽转动着拇指上的红玉扳指,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凤将军似乎颇为谨慎,在凤小副将说完话后,只说了一句家人还在家里等着,让赶紧回去,除此之外,再无他话。
奴才一直跟到将军府外的那颗老槐树那儿,这才折返回来禀报陛下。”书房暗处有一黑色身影如是说道。
“呵呵,再谨慎又如何,想必再过不久,他们就是死人了。”云晁泽脸色阴鸷的说道。
“朕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即便战功赫赫,大败倭寇又如何,即便深受百姓爱戴又如何!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逃离朕的掌控!”
说到这,云晁泽的身体似乎支撑不住他的声音,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两息过后,才继续说道:“朕舍得把好东西拱手相让,但他们……接的稳么?”
“行了,下去吧。”云晁泽疲惫地挥了挥手,暗卫顿时在原地消失不见。
“李公公。”
李常德推门进入,“老奴在,陛下有何吩咐?”
“摆驾,去凭栏院。”
“陛下,您如今的身体?要不先休息一天?明儿个再去?”
“李常德,朕不知道,什么时候,你都可以管朕了,嗯?”
李公公赶忙跪地磕头,连磕了好几下,这才颤颤巍巍的回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啊!老奴只是、只是担忧陛下的身体而已。”
“抬起头来。”云晁泽用脚尖挑起李公公的下巴,紧接着一脚踹在了他的心口上。
顿时,李公公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可见其用了多大的力气。
“朕的事情,不用你管!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若再敢有下次,你这脑袋,也就不用要了。”
“是、是,老奴明白,谢陛下隆恩!”
“走吧,去凭栏院。”
“遵命,陛下。”
“摆驾,凭栏院!”夕阳西下,李公公尖细的嗓音瞬间传遍御书房外,似乎连那空气中的薄雾,都被这道尖细的声音划了个口子,惊的一树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向了别处。
好不容易刚找到的一处栖身之所,如今,也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假若这些鸟儿会说话,恐怕此时的叽喳声便是在叹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