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茨口中的卡玛议会,在隐秘同盟之中,可比黑暗议会重要多了。
当年教廷的大审判,血族被逼上绝路,迫不得已与黑暗种族为伍,并加入他们的势力范围,方能得以自保。
虽说在黑暗议会之中,他们占据一席之地,但并没有什么主导权,除了黑暗圣城——维斯庭内举行的重要议会,此外鲜有他们的身影出现。
罗茨见其他始祖没有回应,又继续说道:“从你们的反应上不难看出,你们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只不过谁都不想摆到桌面上来讲罢了。”
话语甫落,其他几位始祖,你看我我看你,依旧没人回话。
这让罗茨更加笃定道:“我若猜的没错,你们不仅很了解门图氏,而且还懂得利用那群家伙吧?”
“因为他们天生就是战士,与生俱来就是为战争服务的怪物。有了他们存在,至少在我看来,能避免掉很多繁琐的战争。
“而这样一来,可让族内伤亡数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能减少到一定可控的范围。
“由此可见,这就是现实的利益!所以卡玛议会才容忍了他们诸多恶行,而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吧?”最后罗茨说的直白,显然不介意有人旁听。
当然了,那外人指的便是徐天罡。
徐天罡即为策士,那会不知言下之意,别看罗茨自曝家丑,实则合纵连横意味浓重。
“罗茨,我与你想法不同,像你这般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如何做的成大事。”阿普里斯道:“在我眼中看来,任何事情能用实力解决,我从来不想多作废话。所谓猛虎难驾群狼,你何必妄自菲薄,高仰他人鼻息!如今的局面,我们大可横行无阻,来去自由,纵使手染鲜血,也尤为不可。”
听到这里,徐天罡笑意渐渐浓重,不禁火上浇油道:“先前还视你们为大敌,可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临阵前犹豫不决,实乃兵家大忌,这样下去,我可没时间与你们耗着。当然了,你们若不出手阻拦,我可就带人走了。”
挑衅与戏虐不由分说,生怕他们不出手。
阿普里斯气的暴跳如雷,霎时双掌即出,便见两道猩红血雾翻腾而出。
在他出手的瞬间,反被给拦了下来。
“威不足而多怒,有损体面。”罗茨道:“对方言语相激,是必想让我们出手,实在有违常理,若是如他所愿,反倒跳进对方圈套,而不自知。
“但凡事要三思而行。”说到此处,罗茨显得语重心长地说道:“有时候,我劝你们不妨出来走走,别老是呆在血池里长眠。这样下去你们思想都不免都僵化了,若是一直停留在我族辉煌之刻,迟早会因为自身的傲慢吃尽苦果。”
“罗茨,你越来越像人类了,对于人类的尔虞我诈,亦是拿捏的得心应手,难怪这些年来,能得到女王陛下的青睐,看来有些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吗?”
“过奖了。”罗茨听得出对方讽刺,逆来顺受道:“不过为族内出份绵力,在各个议会之中,凡事据理力争,为的是彰显我族权益而已,倒不如你们驰骋沙场、灭敌威风!”
徐天罡没心思听他们言语,姿态尽显傲慢,携人就走,显无心思理会。
而这样的举动,反让罗茨心头一松,可是转而一想,心内却不由焦急起来,生怕眼前的机会,就此失去。
他身怀女王密令,目的未雨绸缪,结交暗线,在混乱局面来临前,防范于未然。
所以,此次洪湖之战,不管双方谁赢谁输,在各自的正营中,都会掀起腥风血雨来,届时波及面之广,远非现在能够臆想。
现在各方势力,皆在等待着战果,不管明地暗地里,都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
就好比浮冰下的水流,表面上看似风微浪稳,可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暗流早已汹涌湍急。
机会就摆在眼前,若是抓不住,稍纵即逝。
情急之间,罗茨身形一闪,化作一团影雾,连忙挡住徐天罡的去路。
可不曾想,就这一瞬间,忽的异变突起,在眼前展现出幻境。
而这种感觉,似现实与虚幻间转化,让你说是虚幻吧?可却是真实的存在。
罗茨倒也久经沙场,片刻看出门道来,道:“难怪阁下如此轻狂,原来早已布下森罗幻像阵,可是再等我们出手,用来引动此阵法吧?森罗幻像阵乃幻化之道,届时我们鏖战良久后,或许都不曾意识到,就算我们有反应,恐怕也为时已晚了,想必阁下是要借刀杀人啊。”
“哦?”徐天罡轻疑一声。
罗茨笑道:“诚如阁下所言,我们剩下的时间,不过半天而已。细细想来,就不知阁下,想借何人之手,用来手刃你的敌人了?当然,想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敌人这一说法,你说是吧?”
“万象森罗,不离两仪所育,百法纷凑,为一法之所引。”徐天罡赞道:“你能看得出奥义所在,仅凭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不过,倒是你所说的借刀杀人,却让人摸不着头脑,委实令人费解不知其意。”
“明人不说暗话,我来九州之前,已罗列出合作对象,而你就是其中之一。至于你的平生事迹,我也略有所闻。”罗茨如数家珍道:“洪武七十六年,九霄山紫霄殿内,为争夺道玄掌门,你打伤了同门师兄——裕长风。在他接掌道玄门之后,你时刻怀恨在心,于是自逐师门,至今算起已有三百余年,我所言不虚吧?。”
但在说话之间,罗茨自是没闲着,暗中施下秘法,寻求破除眼下困境。
然而,随着施法过程中,仿佛有一道无形枷锁,跟着上下起伏,旋即加持在他身上。
那种感觉极度难言,恐是受人支配,身不由己,从而不得翻身。
感觉到异样之后,罗茨赶紧解除秘法,空间却是陡然起了变化。
只见虚无的空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雾气,随之重重叠叠,如泼墨写意的画境。
人置在其中,顿有五感分离之惑,即眼看不明,耳听不真,嗅不到味,触不到行,忽冷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