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邻,如果十分严重的恶,那给人的感觉,就像身边放了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金毛犬被错关进了美国比特狗的笼子里。
可能哪个班里都有个特别调皮捣蛋的孩子,也可能哪个小区,都会有一个让众多居民都特别讨厌的,避而远之的一个人,马赛虎就是这样一个人。
虽然学习不太好吧,小学用了七年功,但却是贯穿始终的一霸,班级上的孩子王,马路上的夜漂子,菜市场的独一倒,夜市上的酒场子,和宅户区的宅老大。
当然,这些身份是占据马赛虎大部分人生的,八零年的时候呢他只是菜市场的独一倒,倒菜为生,独一倒是他的专有词,牟利的方式就是赊账进菜,而且只进好卖的菜,他进的菜,或者是价格,或者是种类,必须有独特的优势。
比如说西红柿吧,刚下来时候新鲜好卖,他只要进了,菜市场上别的菜农就不能卖了,你要卖也行,必须比他卖的高。
按照马赛虎的说法这叫一分钱一分货,你们进的菜烂自然是要卖高价了,买卖自由吗都一个价,别人还怎么卖,老头老太太的也不好选。
大错不犯,但其实小恶之人,也是让人深恶痛绝的,因为小恶,往往是加在普通或者是底层人身上,霜重之人再遇寒。
但就是马赛虎这样一个人,也有他的克星,头一个就是虞铮,警察的身份他惹不起,而且虞铮对他,经常是法外严惩,因为马赛虎,经常往白芯蕊身边凑,但其实在白芯蕊面前,马赛虎非常的贱。
白芯蕊心高气傲任谁都看不上,而且非常的倔强,胆子大的甚至连虞铮也不放在眼里,更别说马赛虎这样的二流子了,一直没给过好脸子,但是马赛虎的脸皮无人能敌,还是一个劲地往上贴。
所以虞铮,经常的收拾这个无赖,打你怎么了我还拿警棍电你呢,有本事去告我啊。
可真要是跑到警察局去告状,也没马赛虎什么好果子吃,因为虞铮,只是马赛虎一个人的黑警。
对待别人,虞铮还是非常公正的是非分明,并且他办事能力也强,深得领导信赖,而且局子里都知道马赛虎是个什么样的人,三天两头的打架。
一旦发生什么冲突的时候到了局子里,虞铮也会好好整治他,搁别人身上,可能以调节为主,中国人讲话和为贵吗,只要在我面前握手言和做出保证,那还是可以网开一面的。
但是你马赛虎不行,公平正义对你这样屡教不改的人还是太柔情了,建国初期百废待兴民心向善,出现的问题并不是很多,法律法规呢和一些抑制恶人的制度会慢慢完善的,但在这之前,作为执法先锋我会好好帮助你改造,让你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不用问什么经过也是你的错,一贯的嚣张跋扈,罚款,拘留,放心不让你一个人寂寞,咱俩人关一块我好好给你松松筋骨。
所以马赛虎虽是恶霸,但在虞铮面前,也只能忍气吞声,除非在白芯蕊挨丈夫打的时候,马赛虎也会看不过去的,也会跑到虞铮面前理论:
“你凭什么打你老婆。”
“我打我老婆碍你什么事,你打你老婆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不管怎么说你打芯蕊就不行,男女平等你不尊重女人。”
“上你们家尊重去,皮又痒了是不是少跟我这掰哧,姓马的我还跟你说,你们家的是我管定了,什么时候弟妹要是跟我来告状,有你好果子吃。”
“姓虞的你别太过分了,我虽然姓马但也不是吃草的,赛虎听了吗天王老子给我起的名,赛过老虎的我都不怕,有本事你别用电棍。”
“呀呵,你个小痞子什么赛老虎啊我看你真的是皮痒了,跟我这叫板是不是,别说警棍了咱今不用,我不但不用还把这电棍交给你,拿着它你今天要是能把我打倒,以后我见了你就叫爷。”
马赛虎只是个痞子,虞铮可是警界的武老大,一根警棍顶屁用,刀子板砖你全上,虞铮也不狠手,伤筋不伤骨,打的你生疼却不打残,吃亏的总是马赛虎。
所以最后的结果,马赛虎见了虞铮的面就叫大哥,或者叫天王,天王哥,虎弟我服了,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这玩印,脸巴子都抽肿了我还怎么做人。
这个马赛虎唯一的可取之处吧,就是对他爹马国民的表面的礼数,讨好的时候呢就称呼他爹为天王老子,亲天王,或者天王爹,忍顺哄骗几乎没有顶撞过,。
也是从小被打皮了,小时候闯了祸没能力反抗,怎么说怎么是呗只能顺从,并且不认错的话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就是哄骗呗保证下次不会再犯,当然也能骗得住了,那谎话得说圆了态度还要诚恳,久而久之,马赛虎成了认错积极屡教不改的滚刀肉。
那既然从小的严管,马赛虎为什么还成了一个地痞无赖呢,因为马国民没有多少文化,只知道棍棒下面出孝子,只要有人找上门告状,他都要把孩子打一顿,绝不护短,急起来下手也不知轻重,却从来不知道引导,没有讲过道理,那时候马赛虎经常诉委屈的说法,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爹就打我。
人吗,都想着为自己平冤或者排遣一些自己不理解的事情,马赛虎就开始报复那些告他状的人,或者是他所怀疑的人,差不多大的孩子他就打黑棍,扔黑砖,老师和街坊大人,他就采取另外一种手段,上门报复。
翻墙进学校找到女老师宿舍,黑更半夜的在窗前带纸面具吓唬人,胆大的男老师他就把人家晾在窗外的痰盂凿个眼,那时候夜里小便都在屋里解决的,还都不喜欢喷个香水,让你个为人师表的第二天进入课堂身上都带着骚气。
街坊就更方便报复了,趁人不注意往大白菜上撒尿让新鲜蔬菜变成狗尿苔,往蜂窝煤上浇水,晒的被子上给你画个尿片,逮了耗子往人家厨房里扔,反正是用尽了损主意。
所以说马赛虎不光混横,而且坏损,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也有他的克星,以暴易暴的虞铮算是一个,让人惊艳的白芯蕊算是一个,这个女人要是冲他翻翻白眼,真的是让他骨头都能酥氧。
还有一个是孙卫红的爱人,叫路文志,当过红军的师级退休干部,比孙卫红大十八岁,也就是因为这老少配,让马赛虎羡慕还有些佩服,当然了,路文志也是个不信邪的主,一根文明棍管你是什么混混,惹到我了就打你个小兔崽子,部队老干部在当时,也是没人敢惹的一种身份。
但实际上,更多的是一种尊重,那时候管年老的人,称作老一辈革命家,或者老一辈的无产阶级,是革命前辈。
而路文石呢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文人,自然也非常怵头这个恶邻,并且他还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跟混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你要是跟他计较,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架等着你打,他是游手好闲,但是你还要生活,所以,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恶人身上,避而远之即可,所以几次交锋,路文石的口碑,老实的有些窝囊。
反倒是梁美昕比较大胆一些,他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老欺负人,我才不怕他呢。
凑巧的是梁美昕护士身份,马赛虎经常打架医院也没少去,就赶上梁美昕狠狠的整治了他几次。
哎呀你看你这胳膊,都破了流血了,打针破伤风吧,先做皮试,哎呀,不好意思没扎准,什么,包扎是吗等着吧,我现在没空,医护面前不讲先来后到,只讲轻重缓急,好吧我给你包,放心,我给你包的保证牢靠,保你上厕所都不能自理。
哎,我只是手腕扭了一下,你这包的我整个手就废了,纱布不要钱买吗再把你们医院给包赔了。
马赛虎虽然不傻但也真不懂,破伤风还要打皮试,干嘛多打一针,什么不好意思,我看你就是诚心。
怎么了谁还没有出错的时候,多打一针你还占便宜了。
有占这种便宜的吗,我知道,你就是因为我打了文石头故意在报复我。
报复你怎么了你凭什么打人。
行,真有你的,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反正医院我常来也不想得罪什么人,再有下次,我跟你没完。
涉及职业操守,一些技巧细节梁美昕也没跟丈夫说太多,反正是帮着丈夫算是解了气,马赛虎也真的不想得罪医院什么人,一两件事传了出去,梁美昕就变成比丈夫还要厉害的女人,在以后,马赛虎对路文石还真收敛了许多。
但不管怎么说吧,路文石真的不想再自己妻子面前,遭遇马赛虎,他可能要拿出自己性格中比较欠缺的一种强硬,他真的不想强硬,他希望人与人之间,永远是一种快乐的状态。
白芯蕊也是一脸的厌恶,没好气的嚷着:“别蕊啊蕊的乱叫,听着多亲热似的我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冲着虞哥我也得好好照顾弟妹啊。”马赛虎满脸陪笑的跑到近前,对着白芯蕊怀里的孩子努努嘴:“宝贝,叫筒爹,哎呀这宝贝长得太好看了,真的是一对神仙母女。”
白芯蕊连忙往后闪了一下:“你快别,谁是你的宝贝啊什么筒爹筒爹的这孩子没有爹,再把我们孩子鼻孔看大了,离我们远一点。”
马赛虎也不生气:“哎呀弟妹呀,你看你总是这么不客气,有个干爹不好吗多一个人疼她,跟你说我绝对是善意的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
“用不着你照顾,快说,你干嘛来,没事的话躲我们远点。”
“怎么会没事呢孩子还小你就给抱出来了,自己不注意我不能不管啊。”马赛虎看了一眼路文石:“文石头,借你三轮用一下,待会我把弟妹俩人给送回去。“
梁美昕抢先决定:“不借,借给你就没个还,再用我们这拉布料的去拉煤。”
路文石补充劝解:“美昕,别这样,街里街坊的一个三轮用就用吧。”
虽然白芯蕊不喜欢打听别人家的事,从不八卦遇见事也是充耳不闻,毕竟与路文石家算是远邻吧,因为清风道北住宅区太大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同样远邻的马赛虎,还过来挤兑一个老实人。
现在这夫妻二人的言辞她一下子就听清了状况,当然要帮两句忙了,她白了一眼马赛虎:“马鼻子,你没事总欺负老实人干嘛,自己倒菜干嘛老用别人车,拉过煤的车我才不要坐呢。”
马赛虎连忙解释:“咳,我那不就是急赶趟了吗图个方便吗,顺手就拉了趟媒,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了,那弟妹,一会我送你们两个回去。”
白芯蕊看了看路文石夫妻:“那行吧,送完我赶紧把车给人还回来,没事别老借别人的,挣多少钱啊自己不买一辆。”
马赛虎傻笑了笑:“呵呵,这不得会过吗没事的,以后我不麻烦文石头不就得了嘛,菜市场有什么我都可以用。”
白芯蕊点点头:“这还差不多,那你就先在这等着吧,我让文师傅再给我做件旗袍。”
路文石不禁问了一句:“怎么,你还要做旗袍。”
“怎么,不好看吗,好看衣服,难道还怕多。”
路文石摇摇头:“不是,你穿着挺好看,就是做了这么久,没听说你穿过,咱们这地方但凡有什么扎眼的事一定会传得很快的。”
“不错,做了这么久,我是第一次穿。”
路文石就不明白了:“那既然做了,为何又不穿呢,干嘛现在还要做。”
“情怀必须有,这是一种美丽。”白芯蕊有些遗憾:“你不也说嘛这大街上出现一件旗袍非常的扎眼,我还自以为时尚但其实,你说得对这是复古,恐怕就是做了,以后也不会再穿,就只是一种情怀。”
路文石点点头:“我明白了,其实我也不懂什么时尚,就只是随便说说,反正我认为复古的东西,未必不会再流行回来,时尚就是变换时间的流行,就只是个时间问题,好的我帮你做。”
梁美昕连忙自告奋勇:“好的白女士,我来帮你量身体。”
路文石看了一眼妻子:“美昕。”
白芯蕊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梁护士好有心计啊不过你放心,这次是给我女儿做,我要等我女儿一岁的时候,好好跟她合个影。”
路文石想着什么:“确实是一对神仙母女,不过虞大哥的样子,不知道他站在你们身边会是什么样。”
白芯蕊摆了摆手:“谁要跟他合影,这世上能懂我的人,也就文师傅你了。”说着她又看了眼梁美昕,很确定的点了点头:“仅此而已,你放心,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