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让人燃起了一槽炭火,接着将整个铜马置入炭火中烘烤,不一会便烟火缭绕,整个铜马都被炭火烧得是通体透红,外壳透亮。
“我张家历代虽然赶不上先祖陈汤,但是都努力取法此铜马精神,到了我张角这一代,既然举起了匡扶汉室、兴汉汉室江山的伟大旗帜,自然就要一条道儿走到底。我们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哭着也要走完!我张角在此起誓,为了匡扶汉室,为了东汉铁骑上下,我张角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张角一边说着此话,一边心中暗笑,反正他不是真正的张角,就算日后有所异议,也是张角来背这个锅。
此时,张角暗中一咬牙,将拇指狠狠地按捺在铜马的屁股上。
众人只听见滋滋声响起,紧接着黑烟蒸腾,皮肉焦臭味儿四溢。
张角努力保持着微笑,手指不离铜马,目光安宁,神色平静地注视着众人。
“干了!我们大家一起来,紧紧地跟着天公将军的步伐走,我们就是要一辈子跟着天公将军的步伐!”
黄忠和黄叙都对张角极为敬佩,他们父子二人都是极为信服张角,而且也是五大三粗的真汉子,早就已经激动万分,被张角撩得不行,大步走到张角身边,齐齐伸出大拇指狠狠地按在铜马大腿上、腰身上。
现在是三个真汉子一起滋滋着,紧紧地鼓着腮帮子,努力地抑制住可能随时都会失控的表情,狠狠地瞪着剩下的张扬和张辽。
张扬看着张辽,张辽看着张扬,都是双眉紧锁,神情凝重,两眼中有莫名的光芒闪动,似乎是满含无奈的神色。
张扬望着烧红的铜马是双眉紧锁,心想真是悲哀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常年吹嘘自己是真汉子、大英雄、大豪杰,可也不带着这么干的啊!这真他妈的是太狠了。他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浑身都不由自主地哆嗦着,颤抖着将食指轻轻地贴上铜马的马鬃上。
好烫好烫!真他妈的烫啊!十指连心,张扬是痛彻心扉,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贴在铜马上的食指是瞬间变黑。
张辽是满肚子的计策,可是如今到了此时竟然是一筹莫展。四个真汉子一起狠狠地瞪着他,目光锐利似弓箭,似乎是会瞬间将张辽射成刺猬,真是沉重如山啊!他心中顿时是百转千回,脸上的神情不断得变幻着,突然觉得自己智谋过人,文武双全那些个骗人的小玩意,与眼前这一出相比较,简直他妈的弱爆了。
张辽将所有能想到的骂人的话,都他妈的默念了一遍,咬牙切齿地在燃烧的铜马上打下了自己的指模。你爷爷的!你奶奶的!众人只听见啵的一声脆响,张辽竟然咬碎了嘴里中年以后才长出来的、让他日日夜夜、无数个夜晚都痛不欲生的一枚小智齿。
张角望着众人,笑容满面,神色颇为高兴,朗声说道:“很好!非常好!东汉铁骑誓师仪式已经完毕!诸位兄弟请撤回手指!”
众人待张角的话声刚落,便一起迫不及待的收回手指,他们都悄悄地叹了一口气,用正常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被烧红的铜马烫伤的拇指,都是双眉紧锁,一言不发,两眼中有莫名的光芒闪动,似乎是在担心自己的拇指会被烧红的铜马烫熟。
张角望着一言不发的众人,虽然表面是神色平静,但是内心中却是暗喜,心想今日如此做,匡扶汉室之事日后必定可以成功!
公元195年1月,山东与河南交界至定陶一带的连绵山谷,天寒地冻,北风呼啸,孔伷带着兵马从谯城出发,直奔陈留城而来。
只见孔伷骑着一匹老迈年高的黄棕马,腰间则挂着一柄万年不换的长剑。他身后是二百虎步兵,一半是南方汉子执普通长枪在前,另一半则是北方汉子执普通长枪在后。
只见逾丈高的大旗上大写金光闪闪的隶书,冀州鼎定中原威震八方招讨使门牙副将军孔伷,下方则另有一行不那么显眼的小字,东汉奉诏不任豫州太守兼谯城大都督。这柄战旗应该是孔伷瞒着袁绍,让人私下打造而成,不计重金成本,务求耍帅拉风。
孔伷在得知自己竟然被冀州袁绍委派出来征讨强人曹操,他刚开始时确实是吓了个半死。磨磨蹭蹭地不肯动身起程,直至路上先锋人马传回一句话,说曹操早在一月之前就已经带着兵马西进洛阳勤王,陈留城此时早就已经人去城空,城头也不曾挂任何旗帜的消息,他这才高兴起来,带着兵马往陈留城而来。
可是孔伷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曹操前脚刚离开陈留城,张扬和张辽便立刻带着兵马前来争夺陈留城,更让孔伷想不到的事情是,虽然张扬和张辽拼得个两败俱伤,但是结果他们二人谁都没有得到陈留城,最后反而是路过陈留城的张角得到了陈留城。
张扬和张辽鹬蚌相争,张角却渔翁得利,成了陈留城最后的赢家,而且就连一直不合的张扬和张辽都一起投靠了张角,让张角的势力大增。
只见孔伷扯着身上开裂的羊皮羔裘,好让脖子不是那么的漏风。他再轻轻地按摩着已经快要冻僵了的下巴,对手下大声喊道:“小的们要赶紧加快步伐,待穿过此山谷后再有三十里地就到了陈留城,等进了城后我会给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并且每人都会有赏金一两!”
士卒们听到孔伷如此说,都是面露惊喜神色,急忙满口答应,欢声谢恩。
前进半里地左右,途经一座颇为高险的山崖。只见崖边垂下长溜冰条,崖下还长有一株参天古树,其树冠颇为高大,枝条斜生接近山崖顶部,高低参差的枝条上开满了朵朵大红花。
古树下立有祠坛神像,香烟缭绕,这颗古树竟然是一颗祈祷神之树。
祈福神之树正是百姓封神之树,在东汉极为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