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老仙紧紧地盯着张角,一字字地说道:“在这天地宇宙之中,父母未生你之时,你是何等面目呢?”
张角茫然不解,跟着念了一遍,自言自语地说道:“父母未生我之时,我是何等面目?南华仙师,这又是何意呢?”
南华老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语地说道:““言尽于此,贫道走了!”
张角连忙叫人送上大盘银子作盘缠,以谢南华老仙传授太平要术和解惑之恩。
南华老仙挥袖笑着说道:“贫道苦心钻研太平要术,花去许多时间没有计算过,太平要术经月累年而成,贫道何曾考虑过半点钱财?”
张角神色无奈,欲言又上地说道:“南华仙师。。。”
南华老仙走到大门口,又回身笑着说道:“天公将军只需尽最大的能力去努力,莫要问前程,二十年后,贫道会前来跟天公将军讨要一样东西!”
张角双眉紧锁,疑惑地说道:“请问南华仙师,是要讨回何物呢?”
此时,南华老仙微微一笑,已经飘然而去,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陈留城中,黄忠等将眼看张角没了性命,已经魂归大地,俱是灰心丧气,正要下令三军缟素默哀,为天公将军办理丧事。不想这张角却突然醒转了过来,变成了活蹦乱跳之人。
众人大喜过望,黄忠甚至是喜极而泣。人生最珍贵的一样事物,叫做失而复得,而张角却是死而复生,而且张角还不只一次死而复生,真是得天独厚之人。
张角体魄过人,又修习了太平要术,刚睁眼就能坐起,喝上一盏参汤后就能下地走动。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张角的精神顿时恢复如常,于是吩咐继续议事。
会议再开,张角运筹帷幄间更显老练,在经历了刻骨铭心的大溃败之后,在鬼门关前数个来回之后,让张角的话语脱口而出,却能自然地权衡利弊,语气平实无奇,删落了不必要的浮华,却能够直击人心最深处。
张角望着黄忠,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刚才汉升所说的奔袭襄平城之计策,和文远的瓮中捉将之策,都各擅长取胜之道,同时却亦各见冒险之弊端。汉升的提议是孤注一掷,我军深入险境,稍有不慎则可能会全军覆没!”
黄忠双手抱拳,急忙辩解说道:“天公将军明鉴,我军若留在此地,被附近各地豪强热力围攻,迟早是要全军覆没。倘若孤注一掷,或许我军还有一丝生机呢!”
张角挥手拒之,以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夺取襄平城自然是要紧之事,可是目前时机不够成熟,汉升勿要再多言语!”
黄忠急得是上头上脸,张角心中在暗暗叹息,却不方便明说。
张角望着张辽,双眉紧锁,沉声说道:“文远之策稳健有余,可是捉将容易,短期内是能够让我军立于不败之地,长期却使我军战力明增暗损。这仍不是致命之处,此计之失,主在进取不足,需知我军正处当此险境,若是不能勇于进取,打开局面,亦是自取败亡之道!”
张辽吃了张角的瘪,不敢发作,饶他城府深沉,紧抿嘴唇,不流露半点情绪。
张角却仍能可以读出张辽的内心,此时的张辽正在心中咒骂着张角。
“你爷爷的,你行你上啊!”
张辽所思其实很有道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战场上每个计策都有顾不到之处,因此贬踩别人的理论容易,树立起自己的理论不受攻击,则难上数倍。
张角将张辽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微笑着,朗声说道:“听说文远之前孰读过孙子兵法,可有此事?”
张辽神色一愣,微微颔首承认。
张角颔首,笑着说道:“很好,文远,我请教你一个问题,孙子论战以全为贵,这是为何呢?”
张辽弄不清张角的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可能据实回答,沉声说道:“孙子说过,攻占敌国,以保全敌国人口和物资为上,焚烧掳掠是下策。孙子又说,打败敌军,以保全敌方士卒为上,全歼敌军是不得已!”
张角拍手,笑着说道:“妙啊!胜敌自当保全敌军,兵家妙计,深契我心。我有一计策,可以照搬孙子心法,三年内可以解放辽东全境!”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他们如中五雷轰顶,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就在刚才,孱弱的东汉铁骑还在为了奔袭一座襄平城值不值得花一年多时间去攻打,打不打得下来而大费脑筋。可是如今张角就敢豪言三年解放辽北地界,而手底下的每个将领此时都劳累过度,难以长年累月的作战,此事往好里说是身残志坚,张角却在吹什么临战胜敌,当以保全敌军为上?
这个张角,莫不是病过一回之后,就连脑子都抽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