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城外的城郊森林,沿着长流河畔,一直绵延到铁马城的东城门。
周天逸带着罗德、霍尔等二十二位好汉,趁着夜色,进入城郊森林的小道。
这条小道崎岖难行,他们行走一夜,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才赶到铁马城东门附近。
周天逸眺望城门,发现进出城的人,远比上次来的时候,要稀少得多。
城门口两侧警戒哨位,由城门两边十人,增加到二十人。
巡逻的城门兵也增加到十几个,挨个盘查进出城人员的路条。
城门警戒方式突然变得严格起来,说明科治罕在城中守军空虚之际,已经开始加强铁马城的防守了。
他扭头问霍尔:“永乐烟草行的掌柜可靠吗?”
霍尔回答:“绝对可靠。他叫西多,今年八十六了,老家伙一辈子都经营烟草,对科治罕早就恨之入骨。”
“恨从何来?”周天逸问。
“三年前,科治罕去西多家里饮宴,看上了西多最宠爱的八夫人,后来硬是占为己有。西多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说什么,我们帮他出这口恶气,他是求之不得啊。”
罗德呵呵冷笑。
“这位西多财主真是能耐大,八十来岁了,还是老当益壮,佩服。”他忍不住插言。
霍尔笑道:“谁说不是呢,西多一人就娶了三十六房,也不知道这老东西哪来这么大的神力。”
周天逸忍不住笑了。
“先别关心西多的神力了,等一下进了城,咱们有的是时间见识西多的本事。”他挥挥手,一声令下,“赶紧换装,准备进城。”
所有人换上了铁马城城邦军的军装。
“大将军,我先带两个人去捉一个活口。”霍尔整装待发。
周天逸知道军人进出铁马城,除了具备进出城的令牌,每天都有不同的进城口令。
“快去快回。”他点点头。
霍尔带着两个骑兵,纵马从森林小路冲出,上了通往铁马城东门的大道。
一个时辰之后,霍尔带领两个骑兵,返回了集结点。
周天逸问道:“事情办好了?”
霍尔点点头,凑近大将军耳边,说了刚刚截获的口令。
“俘虏人呢?”周天逸问。
“砍了。”霍尔简短回答,“留下是个累赘,我怕带他回来目标太大。”
周天逸点点头:“上马,准备出发。”
现在是短兵相接之时,在这种特殊情况下,霍尔这样处理俘虏,无可厚非。
兵士们纷纷上马。
霍尔伸手从溪流旁抓一把黑泥,均匀涂抹在脸上。
罗德看着霍尔的举动,有些恶心。
“你这是干吗?”他无比惊讶。
“看起来像不像神兵天降?”霍尔咧嘴一笑。
罗德马上明白,霍尔作为科治罕手下的十八铁卫,在铁马城赫赫有名,认识这张脸的人,恐怕不计其数。
一行人穿着城邦军的军装,上了大道后,纵马向铁马城东门疾驰。
临近城门的时候,周天逸有意放慢速度,神态自若骑着马往城门走去。
霍尔紧随着大将军马侧,以便应付随时发生的异常。
城门兵远远看见来了一队兵马,立即有人在城门口设置了路障。
“咣咣咣——”
一个城门兵猛敲三声铜锣。
城楼上出现五个手持强弩的士兵,瞄准了靠近城门的这支队伍。
城门两侧手持长矛的城门兵,迅速排列在城门入口处。
“停止前进,接受入城检查!”一个哨兵头目晃动双手,朝靠近城门的队伍高喊。
周天逸举起左手,轻轻一挥,身后的骑兵勒马驻足,以倒V型排开阵势。
“大人报上番号姓名。”哨兵头目喊道。
周天逸一脸不耐烦。
“领主府侦察队归来,赶紧让开,”他冷声说道:“小心战马蹄踢碎你的脑袋。”
“大人辛苦了,请出示令牌。”哨兵头目满脸笑容,却没有让路的意思。
周天逸望霍尔一眼。
霍尔从怀里掏出军人进出令牌,朝哨兵头目望一眼,将令牌正面直对哨兵头目。
哨兵头目上前一步,眯起眼睛仔细辨认。
霍尔将令牌扔在地上。
“捡起来快点看,磨磨蹭蹭干什么!”他吼道:“别耽误军爷的急事。”
哨兵头目陪着笑脸,弯腰捡起令牌,仔细验看一下,双手递给霍尔。
“大人息怒,这是例行检查,请多多包涵,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哨兵头目陪着小心。
周天逸漠然说道:“赶紧搬开路障,耽误了军情,小心你项上人头。”
哨兵头目一副兵油子嘴脸。
“大人可知今天入城口令?”他嘻笑着问。
霍尔代答:“乘胜追击。”
哨兵头目点头哈腰说:“慢待各位了。”
他转身朝城门大喊:“撤掉路障,放行。”
几个哨兵抬起路障,挪到一边,集结在城门口的城门兵,也向两侧归位。
周天逸摆摆手:“进城。”
这队人马往城门走去。
周天逸有意放慢速度,免得城门兵生疑。
就在接近城门的时候,城楼上有人粗气大嗓喝道:“人马且慢入城!”
周天逸仰头看去,只见城楼上站着一个将领模样的汉子,正虎视眈眈盯着他。
城门两侧的城门兵再次集结到城门口。
周天逸一惊,不知这个城门守将有何意图。
“那个满脸黑泥的汉子,是什么人?”城门守将大喊:“脸上为什么如此污垢?”
霍尔没想到城门守将会问这种问题,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周天逸仰头哈哈大笑。
城门守将疑惑不解:“大人何故发笑?”
周天逸忍住笑,用马鞭指着霍尔:“你是说他脸上的污垢吗?”
城门守将狐疑点头:“正是。”
周天逸笑道:“刚才路上遇到一个小寡妇,弟兄们打赌,让他上前调戏,结果他输了,只好一头砸在马尿坑里。”
周天逸身后一阵哄笑。
城门守将一脸厌恶,晃一下手,彷佛要扫去眼前尿骚味。
“你们是领主身边的人,这样的军容军纪,成何体统?”城门守将训诫道:“我铁马城城邦军一向军容整齐,军纪严明,你们可不能坏了规矩。”
“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回到领主府中,一定认真反思。”周天逸应付着。
城门守将冷冷一笑。
“那可不行,你们原地待命,我叫领主府的人来此验证,让你们记住军容军纪的教训。”他眼中流露着冷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