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玄特别注意到了易秋的高考成绩,虽然没有进入一等太学院,但还是比较靠前的,可以去二等太学院,不少的二等太学院里某些学术实力不比一些一等太学院相应的学术差,他很想去问她会选择什么学术进修,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巴妙曦的成绩有了较大的进步,也可以进入二等太学院,为此,她表现得很开心,王东玄道:“你比那些考入一等太学院的人还要开心呀!”
巴妙曦道:“我已经发挥得很好啦,而且我要进修的是医术,庐江学院的医术就很好我正好可以去。”
龙紫珊道:“庐江学院的医术我也听说了,确实很好,据说比好几所的一等太学院的医术还要强呢!真是恭喜你了。”
巴妙曦咯咯笑道:“谢谢紫珊啦!”
龙紫珊道:“不客气。”
巴妙曦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喽。”
王东玄道:“你这走得太急了吧?要知道今日一别,往后也不知道那日才能再见。”
巴妙曦道:“这里是我们的家,即便走再远,早晚也都会回来的,到时相见不难。”
王东玄道:“话虽如此,需得定个时间,不然会岔了。”
巴妙曦打趣道:“你远去之后的归来,不应该是约我相见,该是约紫珊才对。”
王东玄笑了笑,道:“紫珊定然是要见的,可你是我们的朋友,自然也要见。”
巴妙曦道:“好吧,那就先定一个四年后的今日。”
王东玄道:“甚好,四年后,科级阶段的进修刚好结束,又是一个新的阶段。”
巴妙曦道:“日子也定了,那我就走了哦。”
龙紫珊道:“就此告别,来日再见。”
巴妙曦动了动眼眸,忽而笑道:“你们若是哪天成亲了,又没到我们约定的日子,那也得要到清源镇去邀请我来喝喜酒哦!”
龙紫珊与王东玄对望了一眼,面带羞涩地说:“没这么快啦。”
巴妙曦没有答话,而是咯咯一笑,转身离去了。
随后,王志一来到他们的跟前,他看起来也很高兴,因为他的排名能进一等太学院。他恭敬地向王东玄作揖,说:“兄弟,多谢你这一段时间陪我修习数术,若是没有你,我不可能有这个成绩。”
王东玄忙还礼,道:“既是兄弟,又何必多言,再说,你的成绩都是你一点点努力修习得来的,我只是在数术上做了一个陪练。”
王志一很欣慰,他从布包中拿出王东玄的那本簿子,用双手捧着递给他,道:“你的簿子还你,它让我受益匪浅,我终身不忘。”
王东玄接过簿子,道:“兄弟,你言重了,你我之间,以后,不论何时,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王志一道:“好兄弟,我也一样。”
王东玄伸出右手掌,王志一将右手掌与其握在一起,两人相对一笑。
王志一道:“我会优先申请扬州学院,如果成功,我们就明年在扬州见!”
王东玄应声道:“好!”
王志一看了看一旁的龙紫珊,微微一笑,道:“兄弟,我最后再说一句,龙紫珊可真是这世上难见的漂亮姑娘啊,非但漂亮,人也那么好,你可得继续努力啊,不然可配不上人家啊!”
王东玄道:“那是自然。”
王志一道:“别的我也不多说了,若是哪天成亲,请我去喝喜酒就成。”
王东玄傻傻一笑:“一定,一定。”
王志一再次作揖,就此暂别。
面对巴妙曦和王志一都提起成亲,王东玄忍不住看了看龙紫珊,觉得甚是不好意思,龙紫珊也微红着脸,不知说什么。
张闻夜没有考到他应有的水平,和易秋在一个层次,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最不开心的就是叶谣了,她发挥的很是失常,只能考入三等太学院,三等太学院是太学院最低一级,又被称为不入流太学院,不少考上的人不愿意去进修,而更愿意等明年复考。
“最后一天做同学了,我们一起去喝两杯吧,我请客!”乐融赶来说道。
王东玄疑惑道:“怎么又是你请客?”
乐融道:“你莫不是忘了,请客这事早就定下来的,只是一直耽搁着。”
王东玄想了想,道:“什么早就定下来的,我怎么没印象?”
乐融插到他们中间,左手拉着王东玄,右手拉着龙紫珊就走,说:“不要废话了,跟我走就是了。”
乐融的排名没有达到进入一等太学院的最低名次,但是她有竞赛时的加分资格,有了这个资格,她便可以进入一等太学院进修,这也是她非常高兴的原因。但就算她不能进入一等太学院,她也会如此开心,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忧伤和烦恼只会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片刻之后,她将依旧欢乐如常。
这一顿饭吃得很尽兴,饭后,乐融也识趣地走开了,毕竟他们半个月没见了,可不得好好地单独在一起么?王东玄和龙紫珊也没挽留,她也不会像巴妙曦和王志一那样专门做一个道别,而是说走就走,绝不回头。
王东玄与龙紫珊在合河边漫步,朝着浮庄走去。
王东玄道:“今日一别,我就要去扬州了。”
龙紫珊道:“明年开春,一月三十,是我十五周岁的生日,家里会为我做笄礼,你参加完我的笄礼,再走吧。”
女孩子的笄礼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它标志着一个女孩子的成年,告诉人们,他已经是一位待嫁之人。龙紫珊要王东玄参加她的及笄之礼,这就等于是在说:“我已经可以嫁给你了,只等你回来娶我。”
王东玄如何不知道龙紫珊话里的意思,他看着龙紫珊,含情脉脉,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意,良久之后,才说了句:“我会的。”
放假在家的王东玄,除了帮家里干点活,与几个发小玩乐,便是自行修习数术,过了一个愉快的春节。然后那个让他期待的一月三十的日子到了,他提前一天赶到了浮庄,见了龙紫珊,龙震夫妻欣然地让他住进浮庄,并于次日参加龙紫珊的笄礼。
这一天,也有不少远到的客人来,王东玄便没有与龙紫珊说什么话,到了晚上,他住在客房,也没有敢去西边的荷香居,生怕失礼,坏了规矩。
次日一早,王东玄便醒来,走出房间后,便在屋外,瞧着荷香居的方向,早有人在那为笄礼张罗。浮庄比较大,主要有四处建筑,正中的主厅堂,西边的荷香居,东南的客房区,正东边的主人居室,荷香居与主厅堂之间有一个花园,主厅堂、客房区,主人居室之间也是一个花园。主厅堂很宽敞,被整理得很干净,并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并坐垫,龙紫珊的笄礼便是在这主厅堂内进行。
陆续地,有不少客人到来,各大世家均有派人来参加,其中就有刘军辰、乐融、柳芮等,其中乐融还有特别的任务,便是负责演奏琴曲,她向王东玄打了一个招呼,便去忙了。之后又来了一位女客人,这位女客人在还未进门时,龙震夫妻便亲自带人出门,过桥,在岸边迎候。
王东玄好奇地问刘军辰:“这是哪位客人,竟会让整个龙家出外门迎接?”
刘军辰道:“这位客人必须得出外门迎接,因为她是龙家请来专门为紫珊主持笄礼的,她是九江郡城最有名望的女子,大家尊称她为寄畅夫人,是一名星术大师,可以说是九江郡最强的女人。”
当寄畅夫人被迎入主厅堂时,王东玄看到了她的尊容,一身华美的服饰,头戴凤钗,尽显端庄,不禁为之赞叹。
时辰到后,由龙紫珊的长辈,一位中年女子喊出笄礼开始,乐融开始轻声演奏一曲《高山》。伴着曲声,龙紫珊由侍女陪同来到正厅,并于当中跪坐,她身穿一袭彩衣,红色为底,紫色为锦边,金色为纹理,梳着双鬟髻,显得极为可爱动人,凸显少女的天真烂漫。
然后,方影移步到龙紫珊的身后跪坐,两名侍女分两边跪坐,手中都捧着一个盘子,一个盘中放着罗帕,罗帕上放着梳子和发笄,另一个盘中叠放着一件素色襦裙。
中年女子喊道:“初加。”
方影便褪下龙紫珊身上的彩色外衣,为她穿上盘中的素色襦裙,并解下双鬟髻,为其梳头,并将长发挽在头顶形成漂亮的发髻,插上发笄。
两名侍女下去,换了另外两名侍女上来,也是分别捧着一个盘子,一个盘中是发簪,一个盘中是曲裾深衣。
中年女子喊道:“再加。”
方影便为龙紫珊穿上曲裾,戴上发簪。
中年女子喊道:“三加。”
又有两名侍女分别捧着钗冠和长裙礼服上来。
方影为龙紫珊戴上钗冠,然后两人起身,方影再为她穿上长裙礼服。
中年女子喊道:“谢礼。”
乐融开始弹奏《流水》,曲声悠扬婉转。
方影回到上座,龙紫珊转身向父母和寄畅夫人行礼,深深地作揖,然后转身面向客人行礼,颔首致意。
至此,礼成,客人们出正厅,到花园中就坐入席,乐队开始演奏。
整个过程中,龙紫珊显得很自然,抿嘴而笑,优雅异常。
刘军辰见王东玄看得都愣住了,便拍着肩膀,叹道:“兄弟,我真是羡慕你啊,居然能得到紫珊这样的美人的青睐!”
王东玄摸着后脑勺,傻傻笑道:“是啊,上苍可还真眷顾我。”
刘军辰道:“那你可得要努力啊,要让自己配得上紫珊。”
王东玄道:“自然。”
刘军辰正色道:“如果你做了对不起紫珊的事,我可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王东玄正色道:“我不会。”
刘军辰点了点头,他相信王东玄。
柳芮在一旁也看得更是痴了,也还有一份嫉妒,他嫉妒王东玄,龙紫珊凭什么不喜欢他,反而喜欢王东玄这样一个乡下种地的呢?难道就是因为他比自己强?他不服,他要变强,他一定要击败王东玄,夺回龙紫珊的心。
宴席过后,王东玄、龙紫珊、刘军辰、乐融四人一起在浮庄最东边的水榭亭聊天。合河的水很清澈,也很平静,两岸的杨柳抽出了新芽,碧绿的枝条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一派生机盎然且又怡然自得的景象,真是一个好日子。
四人一直聊到了西边映出了彩霞,刘军辰才提出该回去了,龙紫珊便起身送他们出了浮庄,在岸边,三人都看向龙紫珊,王东玄显得最为依依不舍。
乐融笑道:“阿东这是不舍得走啊!”
刘军辰道:“定然是啊,换做是我,我也舍不得走。”
乐融道:“我正好带了琴,在走之前,我为你们唱一曲,权当离别之言了。”
刘军辰道:“这个好,我也好久未听你弹唱了。”
乐融嗔怪道:“这不是为你弹唱,你激动个啥?”
刘军辰嘿嘿一笑:“那就算我沾了他们的光吧。”
王东玄与龙紫珊相视而笑,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乐融在一块石头上盘腿而坐,开始抚琴,并唱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这是《诗经·国风·周南·关雎》,也是《诗经》里的第一首诗。
乐融弹奏完后,刘军辰鼓掌赞道:“这该是天籁之音了吧。”
乐融道:“我可不信你这拍马屁的话呢!”收了琴,站起身,又道,“好了,我走了。”将琴背上,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刘军辰追了上去。
最后只留下王东玄与龙紫珊二人,两人又对视了许久,不说话。
龙紫珊忍不住先开口道:“舍不得我吗?”
王东玄道:“《诗经?国风?王风?采葛》里说:‘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更何况,我可能要五年才能再见你,又如何能不想你。”
龙紫珊俏丽白净地脸上生出了一抹红晕,道:“优秀的男儿都是有着天一般高远的志向,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的豪气之人,你有你的梦想,也有你的承诺,你我既是真情,就不会等不了这五年,我会在这里等你,直到你归来。”
王东玄点点头,道:“嗯,那我这就走么?”
龙紫珊点点头,道:“嗯,今日的离别是为了他日更好的相见。”
王东玄深受鼓舞,他铆足勇气地说了句:“我想抱一抱你。”
龙紫姗娇羞地点点头。
王东玄将其拥入怀中,初春的天还有些寒,他感受着龙紫珊的温度,以及那一份深深地柔情,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就是他努力奋斗的最大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