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前,朱厚照特意到老虎馆和泰哥告别。
朱厚照对泰哥有些不舍,他一度想把泰哥也带上,但考虑到泰哥尚未成年,而且又是朝鲜所赠,再把它带过去的话,不是那么回事。
朱厚照先是抚摸了一番,后来干脆蹲下,把泰哥揽在怀里,像对待一位多年的人类朋友一样,自言自语道:
泰哥,朕要离开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不能陪你,不能驯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朱厚照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朱厚照好像听到一个声音说“好的皇上”,他自己打了一个寒噤,连忙回头看看泰哥,泰哥也正看着自己。
难道泰哥说话了?
不会的,一定是听错了。
朱厚照摇摇头,出了老虎馆。又把马小弟叫到身边,交待一番。
“马小弟,朕离开这段时间,泰哥就交给你了。”朱厚照说道。
马小弟满口应承:“放心吧皇上,奴才一定把泰哥照顾好!”
“好,等朕回来,重重赏你。不过,如有闪失,也不会饶你!”朱厚照说完,就离开了。
次日早朝,朱厚照对朝廷事务也作了交待。朝中事务,全部交由内阁和司礼监协商处理。
交待完毕,正欲动身。户部待朗王承裕匆匆赶到,跪下哭道:“皇上,家父今日清晨走了!闭目之言仍念念不忘皇上隆恩…”
“呃…王老师高寿九十有三,也无遗憾了。”朱厚照说道。
使团临行之前,得到这么一个消息,实在不是太妙。但时间己定,各项准备都己妥当,也不好再为此修改日期。
况且朱厚照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虽然面上有些不悦,仍旧下令按计划出行。
“刘瑾,王老师的后事,朝廷不得怠慢。”朱厚照吩咐刘瑾。
刘瑾殷勤答道:“皇上,奴才遵命,一定优礼相待。”
嘴上说着,心里却想:哎呦,这王老头,可是免费吃了朝廷三年的羊肉啊…
李东阳、杨延和等大臣又与朱厚照低声耳语一番,总算全部交待完毕。
出了大殿,朱厚照登上龙辇,前面六匹骏马开道,车夫大喝一声,六骏齐行,使团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
由于昨晚上激动的没睡好觉,朱厚照吩咐不要打搅他,让他好好睡一觉,既使吃饭也不要叫。
等朱厚照一觉醒来时,天色己晚。
“皇上,您这一觉从大晌午睡到大天黑。”李逊学说到。
朱厚照又伸个懒腰,说道:“嗯,睡得舒服,朕饿了,赶紧弄点吃的。”
于是,谷大用下令就地休息,搭建营地,厨师生火造饭。
吃过饭,朱厚照更精神了,毫无困意。漫漫长夜,怎么熬?
有办法!
朱厚照命人从龙辇里拿出一副象牙麻将,说道:“李逊学,谷大用,过来陪朕打麻将。”
“啊?皇上,这不三缺一吗?”谷大用问道。
“笨啊你,随便找个副将来。”朱厚照骂道。
“呃,皇上,奴才的弟弟谷大亮在,叫他行吧?”谷大用问道。
“行,叫你爹来也没意见,只要够4个人就行。”
“得嘞。”
谷大用吆喝两声,真把他弟弟给叫来了。
“皇上,奴才能随驾出使,己经万分荣幸,想不到现在能陪皇上打雀,真是太激动了…”谷大亮说道。
朱厚照说道:“行了,废话少说,带钱了没有?”
“带了带了,奴才打算到了国外买点新鲜玩意呢…”
于是,四人打起麻将来。约摸过了两三个时辰,其他三人,钱也输的差不多了,同时也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了。
“皇上,奴才有要务在身,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护驾,实在不能再玩了。”谷大用说道。
朱厚照想了想,说道:“说的也是,那就不打了。都去休息吧。”
次日,天一亮,继续赶路。
就这样,日升日落,睡醒吃饭,吃饭赶路,赶路睡觉…
过了两日,行到前面一条大河,需要等待官船接渡方可过河。
朱厚照下来龙辇,问道:“李逊学,这是什么地方,咱们行了几天了?”
“回皇上,此河乃北运河,是咱们京杭大运河上游。”李逊学答道。
“上游?这么说咱们还在京师?”朱厚照又问。
李逊学答道:“正是,咱们一行正好走了两天,行程60余里…”
“什么?走了两天才60里?”朱厚照心想,要搁现在,也就是刚出北京六环啊,这速度,也忒慢了吧!
朱厚照不耐烦地说道:“你这是规划的什么路线!这个速度太慢了,要到朝鲜岂不得走半年,不行!”
李逊学答道:“皇上,微臣规划的是一条最短路线,出京城直下正东,约六百里到达渤海,再沿海北上,到沈阳中卫,过了沈阳中卫,便是朝鲜边界了。至于行程缓慢,则是由于步兵拖累。”
谷大用便解释道:“皇上,咱们队伍三千人,骑兵只有一千,主要负责物资储备运输等,其余两千人皆是步行,为了不使队伍散乱,实在快不起来。”
“分明是你调度不力!这样吧,传朕旨意,只留八百骑兵,其余两千二百兵原路返回。”朱厚照说道。
谷大用吞吞吐吐说道:“皇上,这样一来安全问题…”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赶紧去办吧。”
“那,让谁带兵返回呢?”
“让你弟弟谷大亮。”
“…皇上,这样奴才就没机会买外国货了呀…”谷大亮委屈地说道。
“反正你的钱也输光了。赶快带兵回京,不得有误!”
“奴才遵命。”
于是,谷大亮带两千二百兵马返京,谷大用率八百骑兵继续前进。
过了两日,正在行进的队伍,突见眼前一处高大城门。“永平卫到了,皇上。”李逊学说道。
“谷公公,前哨通报了吗?”说完,李逊学问谷大用。
谷大用答道:“早己派人通报了,这会永平卫指挥使应该在城门迎接了吧。”
这永平卫,就是现在的秦皇岛市。永平卫与其东北紧挨的山海卫,当时都属直隶永平府管辖。
正如谷大用所料,不仅永平卫指挥使王光己在城门迎接,除此外,永平知府唐夔率领包括王光在内的一干官员,早己跪在城门口迎接圣驾了。
“朕早就说过,不要打搅地方官员,怎么还来这么多人?”朱厚照坐在龙辇里,抱怨道。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