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为皇上服务,刘瑾办事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当天,就下令一千锦衣卫快马出城,围着整个西山贴出告示:皇上有令,即日起西山封禁,禁止一切人员上山,违令者斩!
这告示一经在城外张贴,立马起了效果,住在郊外山林边的一些猎户,都不敢再上山了。
这些猎户中,就有一位是当时朱厚照上山寻虎时遇到的那位老猎户。这位猎户虽然有80岁了,但是看上去依然身板硬朗,仅仅50对岁的样子。猎户看到墙上贴的告示,摇摇头,回家了。
回到山下的茅草屋里,猎户就大声说道:“哎呀,爷爷,朝廷下令封山,孙子不能上山了。”说完,老猎户走进里间,床上躺着一位年龄更大的老人,竟然是猎户的爷爷!
那位老人头发、胡子全部发白了,一口牙齿竟然一个没掉,摇摇头问道:“朝廷为什么封山啊?今年山上的野果还没捞着吃呢?”
猎户说道:“是啊爷爷,前几天我还去看,那棵千年野枣树,结了好多野枣,孙子还想等熟透了再摘下来给您呢……”
“哎呀,孙子,我今年多大了?”白发老爷爷问道。
“118啦,爷爷,你今天问了三遍了都。”
白发老爷爷说道:“孙子,爷爷告诉你,我能活到118岁,全靠那野果啊,现在吃不到了,这可怎么活……”
“对了,你爹呢?”白发老爷爷忽然问道。
“我爹早死了。”
“你爹怎么死的?”
“我爹不吃野枣……”
“哦……”
……
山上的生态系统逐渐得以恢复,野生动物渐渐多了起来。以往猎人最多能打到小鹿、野鸡之类的动物,后来山上野猪、狍子、麝、狼、豹、狐狸、猴子等时常出没,至于熊、老虎等更大型的猛兽,有没有尚未可知。
过了两个多月,已是深秋十分。刘瑾奉命把紧挨老虎馆的山头建高墙围起来,已经完工,于是向朱厚照报告。
正好这天皇上上了早朝,刘瑾在文武百官面前向皇上邀功。
“皇上,老虎馆后面那座山头,都已经围好了。而且,奴才也派人在整个西山周围巡视,没有发现一个违令上山的人,他们还说,能经常在山上发现好多野生动物的踪迹。”刘瑾说道。
朱厚照高兴地点点头,说道:“不错,干的漂亮,效果非常好。眼下秋高气爽,正是外出游猎的好时候。让钦天监选一个好日子,朕要给泰哥举行一个放虎归山仪式,然后呢,再到西山狩猎,好好玩一番!”
“哎呦,皇上,太好了!奴才听着都羡慕的不得了!”刘瑾连忙接着朱厚照的话说道。
“到时候朕带你去,不用羡慕。”朱厚照说道。
刘瑾则有些失落地说道:“不是,皇上,奴才的意思是,奴才这身子骨跑不动了,不能亲自伺候您玩了,您现在正当年,青春无敌,年轻真好!”
“老刘忠心可嘉,朕知道了。”朱厚照宽慰刘瑾说道。
刘瑾听了皇上的夸奖,故意在众官面前挺起腰板,得意洋洋。
突然一人出列,说道:“皇上,臣斗胆有话要说。”众人视之,乃太常寺少卿兼大明国家足球队领队李逊学。
“什么事?说吧。”朱厚照说道。
李逊学说道:“皇上,往年秋狩,都是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随圣驾前去,下官也想跟着皇上体验秋狩乐趣,无奈官职卑微,没有资格去。可是,下官实在太想去了,因此斗胆,请皇上特批下官随驾秋狩。”
李逊学说完,跪到地上,等着皇上的音信。
李逊学的这一要求,倒是提醒了朱厚照,既然有人愿意参与,就应该让他参加。有些人虽然官职高,但还不一定乐意去呢,白白浪费名额。
于是,朱厚照说道:“李逊学提的要求,很合理,朕答应了。而且,朕还告诉大家,此次秋狩,原则上要求朝中三品以上官员随驾参与,不愿意去的,也可以不去,朕不勉强。其他人,有愿意去的,朕也同意,只要喜欢玩,朕都欢迎。”
官员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大多数人还是希望跟着皇上出去玩的。
“皇上,可以带家属吗?”杨廷和忽然问道。
“呃?你要带谁?”朱厚照问杨廷和。
杨廷和连忙答道:“皇上,老臣没记错的话,这是您自登基以来第一次秋狩,很有意义,不是老臣吹嘘,老臣犬子杨慎射得一把好弓箭,所以想带犬子参加。”
朱厚照笑笑说道:“这个当然可以,正好朕也见识见识你儿子的水平。”
杨廷和连忙跪谢。
“嗯,对了,李大人,你也可以带儿子参加。”朱厚照对李东阳说道。
只见李东阳忽然脸色铁青,摇摇头没有说话。
让人家咋说啊,李东阳两个儿子,都早于自己先走一步。可是朱厚照不知道啊。
杨廷和知道这事,心中突然觉得不自在,想道:皇上啊,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
钦天监选定农历九月初九这天是吉日,朱厚照在天坛祈年殿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拜祭仪式。礼部给的祈祷词是:……保佑大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等等。朱厚照自己加了一句:早日驯服猛虎。
拜祭完之后,朱厚照一行人马向西山方向进发。
到了最近的山头,也就是用高墙围起来的那座山下,朱厚照让马小弟把泰哥牵出来,朱厚照接过来牵引绳,让马小弟到老虎馆复命。老虎馆和山体有通道相连,朱厚照相信老虎肯定会从通道回来的。
官员们看到老虎被从笼子里放了出来,都吓得后退几步。但是看到皇上独自牵着老虎,闲庭信步,毫无畏惧,不禁佩服起来。
朱厚照独自牵着泰哥,走进高墙里面,再次抚摸了一下泰哥,悠悠地说道:“泰哥,你一定要回来啊,朕在这头等着你。”
说完,解开绳索,放它远行。泰哥走了几步,回头望了望朱厚照,然后又加快速度向山上跑去。跑出几百米远,又回头看了看朱厚照,仿佛在问:“这是怎么个情况?怎么放了我呢?”
泰哥和朱厚照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朱厚照才从高墙里走出来,示意人马继续前行。目的地:西山狩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