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忙问:“什么情况?”
“那就是寡妇。”张文冕答道。
“现如今,咱们大明律令规定,寡妇不得再嫁。现在民间就有这么一个情况,很多男的找不到媳妇,很多女的被争得头破血流,很多寡妇却没人敢问,一直守寡到死。”
听了张文冕这么一讲,刘瑾颇有收获,说道:“文冕啊,你小子对这些个民情世故到很是了解啊。”
张文冕赶紧说道:“公公若是有用得着文冕的地方,尽管说。比方说,公公刚才提到的,宫里要招太监宫女,这事包在文冕身上。”
“好,等下次再招人,本公公就找你了。”
……
朱厚照在豹房里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这天刘瑾奏报,琉球入贡使臣进京。在历史上,琉球群岛是中国的藩属国,这一点朱厚照是知道的。按照礼制,藩属国使臣进京,皇帝要亲自接见,并给以一定赏赐。因此,朱厚照只得出了豹房,准备上朝接见琉球使臣。
琉球使臣衣着打扮与明朝人士基本无异,其递交的国书也是由汉字书写。使臣说道:“微臣此次受琉球大王委托,特来朝贡中国,微臣不胜荣幸。”
这使臣说的汉语也很流利,朱厚照说道:“你的汉语说的也很溜啊。”
使臣答道:“回大明皇帝陛下,微臣先祖乃是中国北宋名臣蔡襄,老祖宗是福建人,大明太祖皇帝曾赐闽人三十六姓入琉球,微臣未敢忘祖,一直仰慕中国文化。为了学习中国文化,此次朝贡,除了带来琉球特产菠萝、金枪鱼之外,还有随行12名留学生,希望留在中国学习。”
“琉球王能饮水思源,不忘先祖,朕心甚慰,传旨予以褒奖。”朱厚照说道。
琉球使臣继续说道:“微臣作为大王特使,感谢皇帝陛下奖掖。另外微臣还有一事相奏。这一路行来,路上倭寇不断侵扰,还望皇帝陛下派兵抗倭。”
朱厚照点点头,赏赐了回赠礼品,然后命令四夷馆安排接待。
琉球使臣退下后,其他各部有些积压的折子和问题,统统上奏。朱厚照一一听取,能解决的立即安排解决,不能解决的,交于各部协商处理。
安排完后,正欲退朝,刘瑾说道:“皇上,奴才有一事,请皇上明鉴。”其实这事,刘瑾本来是可以单独在豹房给朱厚照说道,之所以在朝会上讲,也是刘瑾要装个样子罢了。他料定自己的提出的问题和建议,皇上听了应该会同意的,所以趁这个机会提了出来。
朱厚照问还有什么事,刘瑾答道:“皇上,去年宫里新招了一批太监和宫女,皇后娘娘喝晴妃娘娘还有豹房用去了一大半,如今又有些病的病,去的去,所以奴才请皇上批准,再新招一批太监和宫女。”
“这本来就是你分内之事,你去办就是,何必奏报。”朱厚照说道。
“呃,皇上,这个奴才知道。只是,这里面还有个情况,要给皇上说说。”刘瑾继续说道:“现如今啊,招个太监和宫女,也不同往日了,小太监还好说,尤其是宫女,太不好招人了。”
朱厚照问道:“为什么?”
刘瑾说道:“奴才特意调查了一番,现在在民间,男婚女嫁是头等大事,可是到了结婚年龄,由于彩礼钱太高,小伙子找不到媳妇,三六九等,最低三千两银子才能娶到一个媳妇……”
刘瑾把张文冕说的那一套,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农村结婚彩礼钱越来越高,这个现实情况,朱厚照是知道的,心想,这刘瑾管的还真不少,农村结婚收彩礼这事居然也能提出来。
朱厚照清楚地记得,自己表叔家,就因为当时被要八万八的彩礼钱,一家人愁的要命,还跟自己家里借了一万。好不容易定亲了,到了结婚那天,表叔的孩子去迎亲,结果了到了女方家里,又提出要六千六的开门费,没钱死活不开门。表哥一气之下,把新郎西装脱下扔到地上,骂道:“老子不结了!”然后悲愤离开,这婚竟然没结成……
想到这些,朱厚照说道:“这彩礼攀比之风,确实要杀一杀!”
刘瑾一听皇上对自己的提的问题很赞同,继续说道:“皇上,奴才觉得,不仅要抑制彩礼数额,还有,这寡妇……寡妇,是不是可以放开寡妇再婚的限制?”
“嗯?”
“皇上,我大明律令规定,寡妇不能再婚。奴才以为,此法应当废止。”刘瑾说道。
此言一出,立即遭到礼部尚书白钺反对。“刘公公此言纯属胡说八道,有悖常理。寡妇寡妇,进了谁家门,就是谁家鬼,怎么能够再嫁?此乃伤风败俗之举。”
刘瑾据理力争,说道:“寡妇怎么了?寡妇也是人啊,也是女人啊!年纪轻轻就守寡到老,你不想想她们的感受吗?再说了,还有那么找不到媳妇的青壮年,寡妇又白白限制在家里,这不是浪费吗?”
白钺还要再争,朱厚照制止他,说道:“刘瑾,你继续说下去。”
刘瑾得意得说道:“奴才以为,废除寡妇不能再婚的法令。颁布《寡妇改嫁法》,凡某家有寡妇的,允许寡妇改嫁别处,寡妇不可带走财物;如若有愿意入赘寡妇家做上门女婿的,也可以,则赘婿与寡妇共同赡养此家老人……”
朱厚照觉得,让寡妇改嫁,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资源的优化配置,缓解了社会矛盾,此举没毛病。于是,命令礼部着手办理,尽快出台相关法案。
这一次,刘瑾在与朝廷外臣的竞争中,再一次以胜利而终。朝廷之中,无论内臣还是外臣,都感于刘瑾的权势越来越大,害怕刘瑾权势的人越来越多。
没多久,《寡妇改嫁法》颁布执行。法令一处,民皆欢喜。
刘忙溺水而死的消息,牛奋知道,而且莲花也回到了原来的家里,牛奋也知道。但是,毕竟莲花已嫁给了刘忙,她现在是寡妇了,而寡妇只能守寡,牛奋也碍于面子,不能再去找莲花,心中更是郁闷。
这天,牛奋在集市上又碰到了袁以为。牛奋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喝道:“你个相面的,就会蒙人骗钱,我要砸了你的招牌!”他两人都还不知道朝廷刚刚颁布《寡妇改嫁法》的事情。
袁以为问道:“贫道好心开导你,还没收你的钱,你这是为何?”
“你不是说我和莲花能结婚吗,可是她现在嫁给了刘忙,现在刘忙死了,他只能活活守寡……”
袁以为纳闷地说道:“不对啊,按照老祖宗相书上所说,你俩就是一对夫妻,怎么会这样呢?”
牛奋正要动手,忽然前面嚷嚷着跑来一群人,正好赶到牛奋跟前,牛奋问道:“这位小哥,你们这是嚷嚷什么?”
“哎呀,朝廷颁布了《寡妇改嫁法》,快去找自己相好的寡妇去吧……”
牛奋还有些茫然,袁以为笑笑说道:“差点以为老祖宗的想法不灵了呢,快去吧,完了莲花就是别人的喽。”牛奋这才屁颠屁颠地跑回家。
当然了,后面是剧情大家也能猜到,牛奋和莲花终于走在了一起,二人结为夫妻,过上了平淡幸福的生活。
还有一个人也不得不提一提,她就是杨昌的老婆。袁以为当日给杨昌相面,说杨昌有一儿一女,而说杨昌的老婆有两儿两女,杨昌还不乐意,人家袁以为说的没错。
这不杨昌溺水而死了嘛,杨昌的老婆的带着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很是不容易,虽然有些家业,但毕竟少了男人,况且杨昌的父母也年老体弱,需要人照顾。
恰在此时,此前在杨昌家做些零散小活的一名工人,与杨昌的老婆之前眉来眼去有些纠缠,杨昌一死,这人壮着胆来到杨昌家,说要做上门女婿,以后照顾杨昌父母。这其实是好事啊,杨昌的父母也没怎么反对,就成全了两人。
后来,杨昌的老婆,应该说这个工人的老婆,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可不是两儿两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