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麻将牌九秘笈》果然名不虚传,李东阳运用秘笈中的招数,屡试不爽,玩了十局和了八局!刘大夏、马文升和韩荣三人随身所带的那点银子,全让李东阳赢了过去。
“哈哈哈,太爽了!”李东阳也顾不得文人雅士的面子了,开心地像个暴发户,说道:“你们是不是没有银子了,要不要老夫借给你们?”
“老李啊你忒不够意思了!”马文升气得跺跺脚说道:“说好的要给我们讲解秘笈的玩法技巧,可你倒好,只顾赢钱了……”说完又咳嗽两声。
李东阳捋了捋胡子,笑道:“哎呀我说老马,你着什么急,方才老夫说了,得让你们交了学费,再交给你们技巧。现在老夫借给你们银子,咱们继续玩,我就可以一边玩一边给你们讲解了……”
三人没办法,各自向李东阳借了银子,继续玩。刘大夏还有些气不过,抱怨道:“得亏打的小,这要是玩大牌,老夫的房子都得输给你了。”
“哎呀老刘你也忒夸张了……”李东阳笑呵呵地应道。
四个人,便继续玩,每打完一局,李东阳就复盘一下,给他们三人讲解刚才出牌的技巧。
“暗刻前后一条线,后期多半是炮弹。这是实战经验,你手中有六饼暗刻一副,当进入中盘以后,四五饼与七八饼都不是安全盘,这些牌打出去,要么见碰,要么点炮……听懂了没有老韩?”
“二八无用不宜留,尖张三七莫出手。二和八联络能力差,能早打就早打;金三银七,三和七都是组牌中的要牌,能晚出就尽量留着……记住了没有老刘,虽然你喜欢二,那个二以后不要老留着啊……”
“对倒不如一嵌,临慌宁摸不吃。对倒虽然是两门牌,但是分散容易被对手扣住,而嵌张听一门,较为集中,一般不会被全抓上手,反而更容易成和。老马啊,刚刚你要是留着五万出七万,听嵌张六万,你就和啦。而你出了五万,听七万八万对倒,这些牌都被用着,到天黑你也和不了……”
李东阳像个苦口婆心的老师,每完一局,都认真给他们三人讲解,三人听得也很认真,就像小学生一样毕恭毕敬。
三人收获颇丰。“想当年老夫进京赶考时,也没这么下功夫啊。”马文升揉了揉眼睛。
韩文附和道:“今天输点小钱,是为了明天赢回大钱。今天的辛苦,为了明天的幸福!马老。值啊!”
值值值!三人异口同声。
“什么值不值的,你们玩得好热闹啊!”突然一人破门而入,把几人手中的麻将牌吓得掉落地上。
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是焦芳来了。他准备来赢钱啦。
“你个龟孙子!”刘大夏张口大骂道:“怎么进来也不敲门,吓得老子以为锦衣卫要来抓赌呢……”
这刘大夏是兵部尚书,脾气火爆,经常爆粗口,朝中大臣也都习以为常了,焦芳也没当回事,反而笑嘻嘻地赔着不是,“哎呦,刘大人,罪过罪过,谁知道您这兵部尚书胆子这么小,有什么好怕的。”
其他几个人都不怎么待见焦芳,见他突然来了,脸色一拉,都不说话。但作为主人,李东阳也不好不给面子,问道:“焦大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焦芳立马一本正经地说道:“新春佳节,下官来给李大人拜年了,想不到马大人刘大人韩大人都在,真是太巧了,哎呀,各位,恭喜发财啊!”
几个人一想着焦芳好歹也是吏部尚书,又是刘瑾的死党,总得给个面子,于是应声回道:“发财发财。”
焦芳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找李东阳他们打麻将,此情此景,心里暗暗高兴,发狠道:果真不出刘瑾所料,这几人都在啊,今天我要是不把他们赢得精光,我就不姓焦!
“几位大人玩得好不热闹,谁玩累了,可以让给我玩两把啊。”焦芳凑上前去。
“去去去,哪边凉快哪边待着。”马文升说道,“我们玩得正好,你这不是来捣乱吗?”
焦芳没脸没皮地继续套近乎:“马大人啊,您这身子骨可经不起熬夜吧,御医都说了,老年人不能熬夜,要不您回去歇着,我替您?”
“老子身子骨棒着呢!”马文升才不信他那一套,心里想道:“想让我走,没门!”
四个人又继续玩起来,可是焦芳也赖着不走,一会看看这个,一看望望那个,指指点点,惹得大家都很生气,但又不好意思撕破脸皮。
在这个过程中,李东阳突然想到,这焦芳从天而降送上门来,正是逮他赢钱的大好机会啊!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对了刘大人,刚才你不是还说兵部有个八百里加急要呈报给皇上吗?”
“切!”刘大夏不明就里,说道:“这大过年的,都放假了,哪有什么八百里加急。”
李东阳给马文升使了个眼色,马文升心领神会,也故弄玄虚道:“对对对,老刘啊,你刚才还说来着,说什么鞑靼小王子率五万精兵到了宣府……”
刘大夏不解风情,一边洗牌,一边说道:“你们是什么耳朵啊,我说我听五万的牌……”马文升见他还没反应过来,索性站起身,一把把刘大夏拉起来,说道:“不是五万,是十万火急啊,赶紧去回奏皇上吧……”借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刘大夏如梦初醒,赶紧说道:“哎呀,我这脑子,我得赶紧走了,不能误了大事,你们玩吧。”说完转身离开,回头还不忘对马文升做出数钱的手势。
“这刘大人走了,天色已晚,现在三缺一,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李东阳故意说道。
“别介呀……”焦芳赶紧做到刘大夏位置上说道:“这不有我嘛。各位大人,时间早着呢,咱们继续玩。”
“焦大人啊,我们玩的小,平和一两银子,杠上花三两,清一色四两……自摸翻番。”马文升介绍道。
焦芳一听,确实有点小,要是这么打什么时候赢回五千两?于是说道:“各位大人都是朝中大员,玩这么小有失体面,这大过年的,平和最起码十两银子!”
“啊!”韩文吃惊地说道,“这,这,太狠了吧。小赌怡情,大赌……”
焦芳担心韩文他们嫌赌注太大不敢玩了,正欲改口说小一点,没想到李东阳说道:“既然焦大人说赌注太小,平和十两我看也不合适,要不就一百两吧。”
焦芳正要呷一口茶喝,听到李东阳说出一百两,差点把茶水喷出来,没听错吧,这李东阳向来以稳重老练见长,什么时候这么霸气了?
“怎么焦大人,一百两还嫌不大?”李东阳故意反问道。
“大大大!”焦芳喜不自胜,又添了一句:“各位大人,输赢自负,可是不许反悔哦。”
“只要你不反悔就行!”三人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
……
结果可想而知。焦芳自以为是麻将冠军,哪知道李东阳掌握了麻将秘笈,再加上马文升和韩文的巧妙配合,自打坐下,一把未赢,即使调了庄,该输的照样还是输,不到一个时辰,身上带的两千两银子输个精光!
焦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劲地揉搓眼睛,无奈自己长得贼眉鼠眼,眼睛太小,怎么揉也揉不大。焦芳只当是李东阳他们运气太好,压根不服气,还想继续再玩,可是身上没钱了,于是张口给李东阳借钱。
“焦大人,”李东阳故作深沉地说道:“这牌局上的规矩,你比我们懂啊,岂有借钱之理。”
“阁老啊您就开开恩,我焦芳有借必还!”
“那也不行!”李东阳就是不借。
“除非焦大人把官服脱下来,以衣抵银。”马文升出了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