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护送着炑他们回到村里,后面跟着的孩子们也都跑到自家大人身边,诉说着方才所见之事,看向炑的目光满是崇拜之意。
“炑阁下,您没事吧?”
村长灰头土脸的过来询问,他救火时不曾注意这边,还是一个孩子跑过来胡乱说了几句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村里留守的男人没几个,大部分在外做工,而齐山当过兵,于是就叫着齐山去帮忙。
“我没事。”
“唉!”村长恼怒,“我待她们是客人,好茶好菜上着,没曾想却做出这等没人性的事来!”
“齐山兄弟,帮我抱着若然。”
“好的。”
齐山点点头,接过若然,却发现炑轰然倒地,不醒人事。安生摇着他的手臂喊道:“炑叔叔,你醒醒啊!”
“快将他扶进屋里!秦月啊,你去烧点开水,齐山你就将若然小姑娘抱到她住的屋里吧!”
“好。”
稍久时候,若然在床上慢慢睁开眼睛,扭了扭脖子,感到有些酸疼,用手揉着,道:“我这是?等等!那个姐姐她!”
她环顾四周,发现是在她睡的屋子,感到奇怪,便下了床。穿好鞋,她出了门,发现安生蹲在门口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就要我看着,不让别人来呢,真是的,哼!”
“你干啥呢?”
“嗯,啊!姐姐,你醒了!”
若然拍了一下安生的肩膀,吓了他一跳,若然见了好笑,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在干什么?”
“我看着你啊,免得你又被坏人抓走。”
“坏人?是今天那些人吗?”
“对啊!你被坏人抓走后,炑叔叔就与坏人打了起来,打得好凶,好激烈!坏人看打不过炑叔叔,就把你放了,自己逃走了,炑叔叔好厉害!”安生手舞足蹈的诉说着。
“当然了,那是我师父嘛。”若然翘起了小下巴,“对了,我师父呢?”
“啊,炑叔叔啊,他…那个那个……”
看着安生不知所措的模样,若然心中顿感不安,忙问道:“快说,我师父怎么了?”
“他,他就是倒地上了,村长爷爷在医他呢。”
“那他们在哪里?”
“村长爷爷家,诶,姐姐等等我。”
村长家里,炑赤裸上身躺在床上,村长在他身上插着银针,对身旁的齐山道:“齐山啊,你去采些补气养血的草药回来。记住,要极寒之性的。”
“村长,补气养血的我到是知道些,但啥是极寒之性的草药啊?”齐山挠着脑袋尴尬问道。
“算了,给你说不清楚,还是去叫你媳妇儿回来,她是药草师,清楚这些,叫她去采便是。”
“啊,不是村长,你让我去?”
“怎么,她是你媳妇儿,你不去谁去?”村长吹胡子瞪眼,“两口子吵架而已,她虽回了娘家,但离我们村又不远,你就不能说些好话哄哄她吗!”
“好好好。”齐山连忙称好。
“既然好,那还不快去!”
齐山躲开村长袭来的拐杖,走到门外,若然正好进来,后面跟着安生。齐山本想说着什么,但想着事情紧急,便什么也没说就赶紧走了。
“师父,你怎么了?师父!”
若然一进门,就看到炑赤裸上身的躺在床上,头上与胸膛上插满了银针。她赶紧跑过去摇着他手臂,似乎想将炑唤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若然,别哭了,你师父没事的。”
秦月也站在旁边,见若然模样,心中不忍,蹲下擦拭着她的泪水。若然没有理她,自顾自的摇着炑的手臂,想让炑醒来。
“姐姐,你别哭了,你哭得我都想哭了。”
安生也过来安慰着,若然依旧不理,秦月则将安生带到一边,小声道:“安生,我不是叫你看住姐姐吗?你就这样看着的!你看,她哭得有多伤心!”
“不是,我看住了,她没有再被坏人抓走呀。”
“你这!”
安生的话让月容好气又无语,眼睛睁圆了,知道安生肯定又理解错自己的话了。真想打他屁股,长长记性,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来自母亲的爱,秦月如是想着。
“呃…”
许是若然的呼唤起了作用,炑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昏暗。
“师父,你醒了,太好了!”
若然想抱着炑,但他身上还插着银针,只好抱着他的手臂。炑感觉着若然的身影,摸索着到脑袋处,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别哭了,放心吧我没事的。”
村长见此,叹了口气,道:“炑阁下,您的眼睛?”
“嗯,看不清了。”
“啊,师父,你!”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会好转的。咦,我身上?”炑感到身上的穴位被许多根尖锐的物体刺扎着。
“是这样,我略懂些医术,方才就对阁下针灸了下。”
村长想了想,又道:“我发现阁下气息十分紊乱,一股极阳之气在破坏整个身体,尤其是您的眼睛,像是经受了太阳炙烤一般,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阁下的武功出了问题吗?”
“算是吧。”炑苦笑着,“没想到只是稍稍违反了协议,竟如此下场。”
“阁下在说什么?”
“没什么。”
“算了,我也不是练武之人,不懂这些。秦月、安生还有若然小姑娘,我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搅炑阁下了,让他休息一下。炑阁下,等会我才会来拔掉银针,您现在可不要去动它们。”
“好,我知道了。”炑回答着,心中却道:“这些其实并无用啊。”
几人出屋来,村长带上房门,安生问道:“村长爷爷,山叔刚刚出去干什么去了?”
“哦,他去找你叔娘去了,你山叔是笨蛋,不认得草药,只好叫你叔娘了。”
“哦。”
安生撇撇嘴,显然对村长口中的叔娘不感冒。也确实,齐山媳妇儿对方晓一家子不怎么好,口中老是阴阳怪气的,齐山为此与她吵了很多次架,前些天气不过就回娘家了。
炑将身上的银针一一拔下,在床上盘腿调息,平复体内紊乱的气息,想将其归于平衡。但内力一动,气息更是不听指挥,在体内横冲直撞,炑的体外爆发出一股肉眼不可见的能量风暴,拔出的银针直接飞了出去,插入周围的泥墙,入墙至少一半。
“哇呃~”
炑吐出大口鲜血,道:“这种惩罚果然不是人力所能扭转的!”
炑对自己的遭遇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过了许久,村长端着一碗药进来,见炑在床上盘腿而坐,身上的银针不见,不禁问道:“炑阁下,您这是?”
“银针我自己取下了,正运功调息。”
“您这…唉,算了,来喝药吧,是极寒之药煎熬的,应该能平抚您体内的极阳之气。”
“不用了,我已好了。”
“好了?”
“当然。”
为了让村长放心,炑就下了床,一蹦就到房梁上,下来后村长已是目瞪口呆中。
“村长,村长!”
“啊,哦,哈!炑阁下果然是高人哩!咦,可是您的眼睛?”
“我是瞎了,但耳朵还能听见,与常人无疑。”
炑说话很冷静,甚略带笑意,像是瞎的人并不是他一样。他接着道:“村长,我请求你一件事。”
“您说?”
“我要在这里安家。”
晚上,村中的宴席上,村长举着酒杯大喊道:“各位村民,今日是个不开心的白天,却是一个应当高兴的晚上。不想不开心的事,就讲高兴的事,就是…”
村长停顿一下,看着在座的人,望着炑大喊道:“这位炑阁下,对我说想在我们村子安家,我是同意了,你们呢?”
“同意同意!”
“当然同意啦,炑阁下可是高人大侠!”
“好诶好诶,炑叔叔竟然要留在我们村!”
村民们无不同意,尤其是小孩子们,白天见识到了炑的风采,早崇拜的不得了,此时更不会唱反调。
安生也高兴,原因除了炑要留下的消息外,更重要的是炑在宴席开始前与他说的悄悄话。
“小家伙,你对白天发生的事感觉如何?”
“我觉得,那些人真是坏透了,竟然想拐走若然姐姐,还好炑叔叔你比她们厉害多了。”
“哈哈,我并不是问这个,结合我早上在林中时问你的问题想想。”
“那个,我,我…”
“不着急,先思考一下。”
“我觉得,炑叔叔你是强者。”
“我是强者,那她们就是弱者了,为什么她们还要与我打斗呢?”
“她们觉得若然姐姐是弱者,炑叔叔你就也是弱者,所以她们敢和你打架。”
“哈哈哈,也许吧,不过我想听的不是这样回答。你想学武功吗?”
“想!”
“那你做我徒弟吧。”
“徒弟,什么意思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
宴席上,村长说完后,炑站起来道:“各位,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个村子的人,我敬各位一杯。”
“好!”大家起哄着。
炑喝完酒后,没有管拉扯他衣角的若然,继续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那就是,我将收安生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