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云豪正在寿康宫呆呆出神,小桂子突然到来。他对云豪说道:“柔主子想见你,跟我来吧!”
之后,他便不多言语,转身走了。
云豪跟在小桂子身后,二人一前一后越过了隆宗门朝景运门方向走去。
小桂子突然回头道:“康云豪,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还有什么问题问我吗?”
云豪冷道:“你这人真是啰嗦,好,我问你柔嘉现在哪里等我?”
小桂子悠悠冷道:“原来你心里想的是这个!你放心,柔妃当真提出了要见你,我没骗你。怎么?你害怕了,以为我会在这附近埋伏刺客杀你不成?”
云豪勃然变色,冷哼一声道:“若是那样,我第一个便杀了你。”
小桂子态度自如,白了他一眼:“你放心,皇上在圣旨上说过不杀你,我便不会再宫里杀你的。”
两人说着过了乾清门。小桂子指着前方景运门的方向说道:“你看,柔妃不就站在那吗?”
云豪一看,果然见到柔嘉站在宫门口,忙兴奋地快步走了过去,关切道:“柔嘉,你的伤好了吧?这几天可急死我了。”
柔嘉抿着嘴,笑盈盈道:“你放心吧,我现在没事儿了。”
紧跟着,她又轻叹一声:“不过,我有言在先,你若是再要刺杀皇上,我绝不会再替你求情。就算我们要好,我也是皇上的人,你跟他是生死相对,所以,你走吧!”
云豪道:“走可以,但我要带你一起走。”
柔嘉愁色凝萃:“我只把你当朋友,在我心里只有皇上一个人,因为他是我丈夫。”
“不,你错了。”云豪一脸正色:“你跟那个康熙皇帝其实是亲兄妹。”
柔嘉瞠目惊舌,像看疯子一样盯着云豪。
小桂子一听这话也吓了个半死,忙开口道:“康云豪,你疯了吗?在这里大放厥词!柔小主你也见过了,赶紧走,不然把你赶出去。”
云豪瞪着他道:“昨天鳌拜的话你忘了吗?柔嘉是董鄂妃的女儿,也就是康熙的妹妹,他们如何能成婚?”
柔嘉颤声问小桂子道:“小桂子,他在说什么?”
小桂子冷冷地瞥了一眼云豪,从容不迫道:“回柔小主,康云豪应该是发疯了,他的话奴才听不懂。”
云豪还想继续说下去,忽听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康云豪,你对得起我吗?”
云豪回头一看,见来人正是苏卿若。却见她望着自己,凄厉的眸中充满了怨怒,泪水早已挤满眼眶。云豪这些天满脑袋都装着柔嘉,竟将苏卿若忘到了脑后。
诚然,在他的心里苏卿若的地位远不及柔嘉。他发誓要将苏卿若救出皇宫无非是自责和后悔。如果没有柔嘉,他俩或许会在一起。但现在云豪心里想的只有如何将柔嘉从康熙身边带走。
本来,虎口拔牙非常困难,但现在云豪已然知道柔嘉的真实身份即是恭悫公主,她与康熙是亲兄妹,二人是不可能成婚的。
所以云豪打算将事情挑明,即便康熙再蛮横无理,面对如此情形也不能再参与他争夺柔嘉了。至于苏卿若,他也并非一点考虑也没有。
云豪一直以为她是被鳌拜掳走,所以才费尽心思地到处寻找。现在他只需要将劫来的龙衣归还朝廷就可以换回苏卿若,所以,对此也就并没再多思虑。
但他并不知道小桂子会从中作梗,更不知道他力量的强大。
小桂子阴恻恻道:“康云豪,你自打得知柔小主在宫里之后脑子里可就没有苏卿若了。我两次暗示你有没有问题问我,你却对苏卿若只字不提。苏卿若啊,你现在明白你爱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了吧?”
苏卿若紧闭着双眼,任由泪水扑簌簌地落下。
云豪哑口无言,因为小桂子说的的确都是实话。
“康云豪,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小桂子阴阳怪气续道:“你对不起苏卿若就算了,居然还编造谎言说皇上跟柔小主是亲兄妹,这种话你都能说得出来。你知道说这话会使柔小主陷入怎样的境地吗?”
柔嘉一直担心云豪所说的是真的,如今听了小桂子的话这才放心。
小桂子的话让云豪也很意外,作为康熙最忠实的奴才面对这样的变故居然还要刻意隐瞒主子?
云豪辩解道:“柔嘉的身份是昨晚鳌拜说的,当时除了我和小桂子在场外,魅……卡塔公主也知道,你可以去问她……”
苏卿若霍地打断了他:“康云豪,你在我家抛下我不管自顾去报仇,我倒一直为你考虑,认为你定会很后悔。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在宫里遭了多大罪吗?我一直等你来救我。好,那天你来了,但又走了。我知道你怕打不过小桂子的手下所以会等待时机来救我,但我没想到你居然在这之后把我忘了,在小桂子面前提都不提我。就好像我不存在或者死了。我苏卿若命为什么这么苦,天啊,为什么你要让我爱男人跟不爱的男人都负我?”
云豪哑然地看着她,柔嘉安慰她道:“苏卿若,云豪他没有忘记过你,只是我这段时间伤的太重,他心急如焚,所以一时间没想起你来……”
她还想说下去,不料苏卿若一记耳光正扇在她的脸上。
柔嘉“啊”的一声栽倒在云豪怀里。一旁的小桂子更被苏卿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忙道:“苏卿若,你干什么呢?”
苏卿若眼睛如同冒着九幽怨火般盯着柔嘉和云豪:“你们都不是好东西,都欺负我。你们知道我的命不好,还合起伙来欺负我,我恨你们,我总有一天会找机会和你们同归于尽。然后再去找老天报仇算账!我恨你们,我恨的人都得死……”
接着,她不断哭喊着,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凄凉而绝望地发泄着怨恨的哭喊。
小桂子喝止她道:“卿若,你过分了,快像柔小主道歉。”
苏卿若冰冷如铁地看着云豪:“今天,我苏卿若跟你康云豪情断义绝,再见就是仇人!还有柔嘉,还有你小桂子,你最好先杀了我,不然我会让你一天好觉也睡不踏实。”
听了这话,小桂子也愤恨地看着苏卿若,攥紧拳头,咬着牙说道:“你说的对,你跟我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在此之前康云豪必须死。”
苏卿若一把推开了他,发出了凄厉的桀桀怪笑,笑声让人心惊胆战,仿佛怨灵一般,带着让她崩溃的怨念离开了。
柔嘉目睹着她身影消失,觉得寒意森森。
她看了眼云豪,轻声说道:“云豪,我太累了,你先送我回景仁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