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几幅王羲之、王维、吴道子真迹。
整体观之,华丽中不失清雅,简单却细致。和潇湘馆有些相似,黛玉很是喜欢。
倩儿见黛玉若有所思,笑道:“姑娘看着可喜欢?这些都是鹰王吩咐人布置的。太皇太后本要送些珍奇异物过来呢。都被鹰王拒绝了,说是姑娘不喜华丽。”黛玉心中不由一暖,恨不能现在就见到轩辕辰,但想到他就住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心中又觉安慰欢心。
这里黛玉正喜滋滋的摸着打量着房中布置,只见一丫鬟进来,向黛玉行了礼,道:“太皇太后让我来瞧瞧姑娘起了没,若起了,请去前面用饭。”
黛玉忙还礼,轻声道:“多谢姐姐,本早该给太皇太后请安的,只恐打扰太皇太后休息。既如此,我们这就过去吧。”
黛玉到的时候太皇太后,皇上皇后、轩辕辰已经到了,黛玉目不斜视,低垂着头,上前行礼道:“民女林黛玉见过太皇太后、皇上皇后、鹰王。”
太皇太后笑道:“免礼。”
倩儿和紫鹃正要扶黛玉起来,却被轩辕辰上前一步,亲自扶黛玉起来,拉着黛玉的手坐在自己身边。
黛玉羞得脸色通红,就要挣脱,可轩辕辰哪里肯放。黛玉只得瞪他一眼,低首坐下。轩辕辰宠溺的笑笑。
皇甫飞云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心中像堵了石头般沉重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
太皇太后笑道:“哀家还没仔细瞧瞧呢,辰儿便巴巴拉到自己身边去。林丫头,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黛玉忙起身,走到太皇太后跟前,微微抬头,悄悄打量。只见太皇太后身着明黄色地衣袍,胸前挂着三盘朝珠,额上束金约,青金石、绿松石、珍珠。珊瑚五彩照耀,十分华贵。虽说已七旬,却是身材匀称,白皙肤色,眼角纹也是极细微的,不经意倒是看不出来,保养的让人惊羡。
皇后一身宫装,华贵极致,仪容端庄,头上戴着的凤凰展翅金步摇,细细的珍珠流苏随着皇后的一举一动微微晃动,更显像几分妩媚。面容和善如沐春风,让人不由的有几分亲近的感觉。
黛玉打量两人的同时,其他几人也在打量黛玉。见黛玉一身简单素服,身上并无多余首饰,却无法掩饰天生丽质。最最难得的是一双似雾非雾的秋水双目,清澈透亮,无一丝杂质,眼珠如极品黑宝石灿然生辉。能看透人的心底,让人不敢亵渎。浑身更是透出书香之气,让人见之忘俗。
太皇太后、皇上皇后,不由暗自惊叹,世上竟有如此内外兼具的美人。见到她,昔日美人和她一比,简直天下到地下。皇上这会也看仔细了,更是迷恋倾心,呆呆看着,回不了神。
太皇太后拉着黛玉的手,越看越喜欢,笑道:“你母亲当年就是出了名的美女,如今看到你更胜你母几分。想来才华也是不让你母的。”
皇后也笑道:“皇奶奶,往日里就听说贾家的几位姑娘个个出挑,不但人长得水灵,琴棋书画更是精通。今日见了林姑娘,可见传言再不虚的。鹰王真真好眼光,好福气。”
黛玉更是羞窘,低首,脸色红晕朵朵,轻声道:“太皇太后和皇上谬赞民女了。民女草芥蒲柳,那比得上太皇太后、皇后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轩辕辰含笑看着黛玉,在他的心里,她的玉儿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皇甫飞云看着黛玉羞红的小脸更是娇艳,越发痴迷。但想到这一切都因为轩辕辰,心中疼痛,悔恨嫉妒。
太皇太后看着黛玉羞涩的俏模样,拉着她在身边坐下,笑道:“丫头也不必拘束。告诉哀家你和辰儿是怎么认识的?”
黛玉飞快的瞥轩辕辰一眼,低声道:“两年前,舅母带民女和姐妹去娘家贺喜,路上有匹马受惊,冲向民女车轿,多亏鹰王相救,民女才毫发未伤。”
“原来如此,哀家正想着,辰儿是怎么见到你的呢?想贾家也是公侯大家,闺阁女儿岂让抛头露面。这么说来,丫头是以身相许报救命之恩?并不是真心喜欢辰儿了?”太皇太后缓声道。
太皇太后这一问,其他几人的眼光也一下子齐聚黛玉脸上,皇甫飞云更是眼都不眨一下,不放过黛玉脸上一丝细微表情。
黛玉哪想到太皇太后有此一问,不妨呆了。见四双眼睛齐盯着自己,像是自己不回答就是抗旨似的。可这要自己怎么说,自己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最终结果是否定的……
宝玉,早在两年前,她就对宝玉的感情有了质疑,两年中,府里发生的种种事情,也在在说明宝玉绝非自己良人。
后来见了北静王,温润如玉,相貌清俊,比宝玉尤甚。北静太妃更是几次暗示自己,
她和水溶都非常喜欢自己,言语里更是多方打探自己心意。后面几天相处,水溶对自己呵护备至,自己对他只是亲人、是哥哥的感觉。
而自己在看到北静王水溶时,脑海里浮现的是轩辕辰,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子。
那时,她就清楚明白,轩辕辰在第一次见面后,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身影只是被自己强行压在心底最深处罢了。后来自己成了秀女,第一个想要依靠竟是他。
再次相遇,却是在求药的路上,靠在他的怀抱里,自己只感到害羞却不曾害怕,反而感到温暖安心。
在经过后面的相处,她更知道自己对他是男女之情并非报恩之情。可这样羞人的话要她怎么说出口?
黛玉脸色通红的看向轩辕辰,求救的眼光楚楚可怜。轩辕辰当然希望听到黛玉的答复,但他也清楚黛玉一位大家闺秀,如何能当众说出口。不过他也有信心,黛玉对她也许还称不上爱,但绝对是男女间的喜欢,而不是全为报恩。
便笑道:“外祖母,玉儿女孩儿家,这种话怎么能当面说。要说也是告诉我。”
太皇太后其实是说给皇甫飞云听的。看着两人间的互动,哪不明白二人是真心的,心中很是高兴。皇后也松了一口气,皇甫飞云眼光暗沉。
皇后瞥了皇上一眼,笑道:“正是呢,看两人情形,皇奶奶还看不出二人心意吗?鹰王年轻俊美,武功超群,才华横溢,又是一国之王,雄韬伟略。林姑娘娇柔飘逸,鹰王霸气恢宏,一柔一硬,天生绝配。这样佳偶,世间哪找去?”说的太皇太后大笑不止。轩辕辰心满意足,黛玉娇羞无限,皇甫飞云怒气横生,面上还要微笑以对。
这时,倩儿来回午膳已准备妥当,请太皇太后皇上皇后等入席。
太皇太后拉着黛玉走在前面,向东大厅走去。东大厅一直是太皇太后宴请贵客的地方,一张大圆桌摆在正中央,西面墙角摆着香炉,淡淡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四个墙角摆放着名贵花草。墙面上挂着名家真迹。很是清雅。
太皇太后拉着黛玉坐上席,黛玉不肯,太皇太后笑道:“林丫头,要你坐,你就坐,今儿是家宴,没有外人,不用拘礼。
皇上和皇后也笑道:“皇奶奶说的是,今儿是家宴,也是给林姑娘接风的,本该坐上席。”黛玉见轩辕辰也含笑看着自己,才告罪坐了。
轩辕辰紧挨黛玉,接着是皇上、皇后。
几人坐好,宫女开始循序上菜。只见十二道凉菜十二道热菜,素荤各半,样样珍稀罕见,做工精细,用料珍奇,每道菜摆式精美,花样百出,让人看着都舍不得吃。
还有八大碟各样糕点,八大碟珍稀水果。
身后宫女执着拂尘、漱盂、巾帕。外间伺候的宫女也不在少数,却连一声咳嗽不闻。
席间太皇太后,皇后轩辕辰时不时夹菜给黛玉,可黛玉向来对这些珍品佳肴都没甚胃口,再者,黛玉从刚刚就感觉到皇上皇甫飞云时不时投向自己的炽热的目光,此时更甚。更觉别扭,于是便象征性的挑了挑筷子便不动了。
太皇太后见黛玉食欲不佳,便道:“林丫头,怎么吃这么少?是不是不合胃口?哀家还专门吩咐做了你们江南美味呢。”
黛玉忙谢道:“多谢太皇太后爱惜,菜很合民女胃口。只是民女自小身子不好,大夫说要少食多次,因而正经吃饭的时候也不能多吃的,长年来也早习惯了。”
太皇太后道:“没找好的大夫看吗?小小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不上饭,身体怎么能好,怪不得哀家看你瘦瘦弱弱的。膳毕,让御医来看看。可不能耽误了。”皇后也忙说是呢。
只有轩辕辰知道,黛玉并不是身体不好不能多吃,而是皇甫飞云的眼光让黛玉不自在。
膳后,皇上皇甫飞云,让贴身大太监朴公公亲自去太医院请最好的大内御医刘毅来慈泽宫。
慈泽宫偏殿,黛玉坐在碧纱橱里,玉手在外,上面盖着手帕,太皇太后和皇后各自去休息了,皇上却和轩辕辰留在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