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徐海洋从后门绕到前门,大声呼唤,仍无应答,门关得死死的;他又从房子左边绕到右边,继续呼唤,还是没有应答;但徐海洋不放弃,无视风雨的嘲笑,也不顾雷电的嘶吼,终于当他再次转到前门时,把伊曼和她丈夫叫答应了。
于是徐海洋用葡语对她说:
“你要的药不要自己用,你多休息或者按摩下疼痛自然就好了!”
徐海洋说完,准备收回那张“伤湿止痛膏”。但伊曼笑了,她给徐海洋解释道:
“不是我用,是我家人用。”
然后伊曼真诚的对徐海洋说道:
“Obrigada!(谢谢)”
这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不过这件小事却让伊曼等非洲人深深体会到中国医生的敬业、认真和对非洲人的真心关爱,伊曼等非洲人对徐海洋等充满爱戴,工作更加尽心尽责。
工人们看见徐海洋他们非常辛苦,亲手做来面包赠送给徐海洋,在徐海洋的驻地周围空地帮医疗队种上花生、秋葵、小葱等以改善医疗队的生活。
就这样日复一日,周一到周五徐海洋在医院上班、查房、抢救病人、带教医学生,周末教黑人练武术和学汉语。
一个星期六,贝纳尔多领着一个漂亮、健美、阳光的黑人女孩来到徐海洋的面前,徐海洋依稀觉得面熟,只听贝纳尔多对徐海洋说道:
“师父,我有个朋友的女儿想给你学习功夫,她叫Suzana(苏冉娜)!”
这个黑人女孩非常乖巧,贝纳尔多介绍完,就立即含笑呼道:
“Xu,很高兴认识你!我是Suzana(苏冉娜),还记得我吗?某一天晚上我们见过面,你还救过我呢?你的功夫太棒了,我要给你学功夫!”
徐海洋一听,不由仔细打量起来,只见她一绺靓丽的独特的非洲脏辫飞瀑般披在背后,光滑优美的额头,弯弯的眉,尤其是那一双明眸闪亮闪亮,秀挺的黑鼻,厚厚而性感的嘴唇十分动人,配上那黑牡丹般的脸,嫩滑的肌肤,显得晶莹如黑玉。
最动人的是,身材绝美,西方美女前凸后撅的独特身材如同雕刻般,难得的是此时的她居然一反西方女性的泼辣外向,言语中虽然阳光,但似乎又多了东方女孩的羞羞涩涩、妩媚含情、宜喜宜嗔。
徐海洋看着熟悉的身影,听着“Suzana(苏冉娜)”的名字,心头猛然一震,这不是几个月前的某天晚上自己送学生费列西,在回来的路上救的那个黑人女孩吗?只是当时Suzana(苏冉娜)受了惊吓,而她的父母忙到拜上帝,而徐海洋当时很累,过后又由于工作忙,几乎把她搞忘了。
回想那晚危险的情景,她还真应该练下中国功夫。不过徐海洋也感到疑惑,在绍国人均寿命48岁,像苏冉娜这样的年龄在绍国正是谈婚论嫁的大好时光,她来练武术可能是一时心血来潮,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吧?
但别人既然来了,而且是贝纳尔多带来的,看样子苏冉娜态度也很坚决,于是徐海洋收下了,武术班又多了一个漂亮的黑人女孩。哪知道,苏冉娜却学得格外认真,课间休息的时候要么自己苦练,要么向徐海洋不停请教。
又过了一个月,这些武术学员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尤其苏卡、德武那等士兵,徐海洋还教了他们一点轻功技巧,苏冉娜一套咏春拳小念头也打得有模有样。当然徐海洋与这群黑人们感情也更加深厚了,亲如师徒、好如兄弟姊妹。
尤其是苏冉娜还时不时给徐海洋送上自己采摘的水果、腰果,帮助徐海洋洗鞋等。这些黑人也经常给徐海洋讲他们的故事,贝纳尔多还给徐海洋讲苏冉娜是他们绍国的“数学天才”,并给徐海洋讲了一个有关苏冉娜小时候的数学“神话”故事。
苏冉娜从小就深得父母喜爱,而且她非常幸运,8岁时就被父母送进了当地的一所小学,接受了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教育。在班上,苏冉娜的表现十分踊跃,每次上课,她都会认真听讲,把老师讲的知识牢牢记在心里;当老师提出问题时,她都会第一个举手发言,反应特别快。
而在所有的科目中,苏冉娜的数学成绩是最好的,每次数学考试,她都是班级第一,这个记录一直保持到现在。班上的同学纷纷表示,苏冉娜就是一个数学天才,什么题都难不倒她。
久而久之,苏冉娜的数学天赋被校长知道了,在她12岁的时候,校长对数学老师说,一定要竭尽全力培养她,她日后必成大器。于是,为了测试苏冉娜的聪慧程度,数学老师私下给她出了一道难题。
结果,苏冉娜只是简单思索了一下,便将题目解了出来,而且仅仅只花了13秒,这个解题速度,着实让老师大吃一惊。在一次上课的过程中,为了满足同学们的好奇心,老师就把这道题当众写了出来,让他们解解看。然而,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人能解出来,就算有人算出来了,答案也是错的。因此,苏冉娜被当地誉为“数学天才”。
苏冉娜的名声打响之后,绍国媒体为了鼓励学生好好学习,就把她解题故事全国宣传。于是苏冉娜出色的大脑运算能力,竟然得到了极大关注,每个人都说,苏冉娜日后一定会在数学界占有一席之地,他们非洲绍国也即将诞生一个数学大师。
徐海洋听贝纳尔多讲解苏冉娜的故事,不由对苏冉娜产生惊奇,表扬道:
“苏冉娜,你真棒!”
听见徐海洋的夸奖,苏冉娜却没有表现出多开心,羞涩的低声说道:
“这只是一道简单的数学运算题,根本不算什么?”
要知道,西方人都是张扬自己的个性,一般不会谦虚,苏冉娜的回答不由勾起徐海洋的好奇,追问当时老师出的是什么题。
苏冉娜回答:
“当时老师问230×11=?”
徐海洋一听,这道题对中国小学生来说,固然是送分题了,但对于贫穷落后的绍国而言,一个12岁的小朋友能够13秒算出来,还真是绍国的“数学天才”!当然苏冉娜目前19岁了,在读高中,不过作为黑人女孩,她在绍国已经是高学历了。
来绍国很有几个月了,徐海洋知道绍国由于贫穷落后及内战等原因,经济极为困难,教师罢工此起彼伏,使得教育部门受到了严重打击,小学生失学率达47%,中学生失学率达75%。
全国主要有小学、中学和技术、职业培训学校,到了2004年绍国才有第一所大学,名叫卡布拉尔大学,国内的大学生主要是回国的派出去的留学生。
在现代文明的21世纪,绍国成人文盲率为59%,总人口的识字率估计为42.4%,男性为58.1%,女性则为27.4%,远低于男性,所以苏冉娜在当地也算一个“女博士”了。
通过这个故事,引起了徐海洋的关注,苏冉娜也算坎松市不可多得的人才,觉得自己应该多培养一些有潜力的非洲人,而似乎苏冉娜学习也更加认真,对徐海洋也更加亲近了。
一天下午,徐海洋在武术班上课时,开课之前问黑人学员:
“在你们西方国家的公民是可以自由买枪的,但我问一个问题,防身是功夫好还是枪好?”
苏卡首先抢答道:
“当然是枪好!”
其他黑人也跟着附和,徐海洋问贝纳尔多,贝纳尔多想了想说:
“枪好!”
徐海洋把目光转向苏冉娜,苏冉娜回答道:
“我觉得如果是防身,功夫很有优势,当遇见危险的时候,首先想到和首先反应的是躲避,而不是拔枪还击。如果不能有效躲避,即便拔枪还击,也顶多同归于尽达不到防身自卫的目的。所以不说遇见歹徒的徒手暴力侵犯,即便是遇见枪击,也不是抬手一枪就能消除别人带来的危险。在自卫中,枪固然重要,但对于防身而言功夫也同样重要,而且会功夫的人有了枪会威力无穷。”
徐海洋一听,想不到一个黑人女孩能有如此见解,而苏冉娜的回答也得到了黑人学员们的赞同,于是这堂课大家上得更加认真了,因为学员们找到练功夫的新目标。
放学的时候,苏冉娜递给徐海洋一个笔记本说道:
“Xu(徐),送你一个笔记本!”
徐海洋虽然内心有点感动,毕竟这些黑人并不富足,而徐海洋也的确需要笔记本,但其他反面没有多想,就顺手接过放在身边的包内。
放好笔记本,徐海洋准备回家,但苏冉娜却请求道:
“徐,你可以陪我到海边,帮我照一些武术照片吗?”
由于今天课堂苏冉娜的回答很对徐海洋的思路,而且照一些非洲黑人的武术照片,作为今后宣传中国功夫也是一件好事,于是徐海洋爽快的答应了。
大海离徐海洋的“绍国缠闭武术馆”并不远,约莫20分钟路程就到了,二人摆摆中国功夫、聊聊绍国风土人情,很快来到海边。
虽然是海边,但坎松市的海湾,最不缺的就是花草树木,而且吹拂着海风,只要不正对太阳并不热。俩人在海边的小路中蜿蜒穿行,来到一片密林深处,让徐海洋领略到一种“蝉噪林愈静,鸟鸣林更幽”的意境。
苏冉娜一反非洲黑人的开放,更像华夏的小姑娘,显得羞羞答答,偶尔摆出各种武术造型请徐海洋给她拍照。路上行人很少,只见海水拍打着海岸,留下“哗哗”的旋律,如同来自大自然的乐音,为二人伴奏。
苏冉娜小女儿态焕发,居然把脚浸泡在清澈的海水中,徐海洋看她伸出穿着凉鞋的脚,宛如一尊黑木雕像,海风吹着她的衣服,缥缈若黑牡丹花仙,内心不由赞叹:
“黑人居然也有这样的美女!”
海边的树子很多,但最特别的是棕榈树,还有其他一些常青树,俩人也叫不出名字,还有一些漂亮的花,使整个海湾显得错落有致,有着很强的空间透视感。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扑泻而下,映着青翠的树枝和树叶,看起来就像是一幅幅美丽的画。
徐海洋平时忙于援非,上班、教学、练功实在繁忙,可说每一刻安闲,此时离开工作的喧嚣和思乡的烦恼,在苏冉娜的陪伴下,心情陡然畅快起来。
不知不觉,俩人来到一条流淌着清澈海水的小沟边,小沟的海水在海浪的推动下起起伏伏,撞击着小沟的石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当海水溅落在石块上的时候,放眼望去,仿佛是一大滩水银,受了一种奇妙的压力,变成细细的水花。
沟旁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鲜花,几柱婀娜多姿的树枝倒垂入海水中,似乎像一个美丽而多情的姑娘在梳理自己的长发。水清澈见底,鹅卵石一块块躺着睡觉;鱼儿欢快的在海水中游着;十几颗大树巍然屹立,像一个个威武的大将军,站在沟旁。
海水把他俩的去路隔断了,但水中有几块石头,比较光滑平整,看上去是供人越过的。徐海洋看见了,担心苏冉娜掉在水中,赶快走在前面引路。哪知当他走到沟中间,并不见苏冉娜跟来。
徐海洋回头一看,苏冉娜嘟着嘴站在沟边呢,好像很怕的样子。她看见徐海洋转过身来,居然俏生生地伸出黑色细嫩的小手,那样子是要徐海洋牵。徐海洋突然想到,她还是一个小女孩,自己应该多照顾她,于是回过身来拉着她的小手穿过小沟。
而本来一直欢声笑语、问东问西的苏冉娜此时居然变得异常乖巧,默默的握着徐海洋沉实有力的大手安静的过小沟。这时,明媚的阳光照耀在水面上,海水被照得透明如镜,显得格外美丽。
一些小鱼在水里游着,荡漾起波光粼粼,徐海洋二人的倒影印在水中,微微颤动。突然几只大鱼游过,海水漾着了笑窝,似乎在欢迎俩人过小沟。
越过小沟,穿过一片树林,来到码头,张眼远望,一片大海无边无际,天和海连在一起,没有边际,空气清新,使人心旷神怡。俯头看海,海水清澈,海中三五成群的鱼在水中欢快的畅游,天空中有三五只海鸟在空中翻飞盘旋。
而海上那层层激起的小浪花,宛如白莲一般,天上那悠然自得的云朵漫无目地的飘着。大海中的一切,天空中的一切,大地上的一切,造就出一个祥和而美丽的世界。
看着海,望着天,看着愉快欢乐的黑人小姑娘,徐海洋抢抓了一张苏冉娜站在码头边的一张随风飘舞的照片。只见一个黑人小美女在茫茫大海上,在广阔的天空下翩翩起舞,就如同海市蜃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