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宁默瞳孔中的,是一个由骨骼纵密麻交错拼砌而成的类人生物,在看见图像的第一眼,宁默便感觉到这便是书名所指的剑与骨之王,数不清的骨头就像铠甲般包裹着它,它空洞的眼眶直视前方,虽然只是图像,宁默却觉得自己正在与它对视。
宁默没有在这一页停留太久,观察了一会后便翻到后面的书页,其中大多数依旧空白一片,就像有什么封锁住这些文字,不让外人看见。
他阅读的速度逐渐加快,然后在书最后五分之一的部分停下来。
其中一页有着与不死人相似的图像,而在旁边则有细小的文字记述着相关信息:
当生灵以虔诚的态度完成仪式,剑与骨之王自将应诺其祈愿,重铸其身,赐予弱小者不灭的身躯、辨识危险的智慧、直视恐惧的勇气,并以其不朽的骨作利刃,撕裂一切愚妄者的血肉。
仪式?什么仪式?
宁默回忆着不死人的特征,这段文字后半部分的描述指的应该是不死人,就是不灭的身躯与他所认为的有点出入,也许这段文字本来就有夸大成分,后面的两项则没有标准来判断对与错。唯独前面所指的仪式是他第一次看见,难道有人完成了文字上的仪式,使村内的所有人都变成不死人?
但他的目的是什么?这里不过是个落后的村落,看着也不像隐藏着巨大利益,难道他仅仅是为了用这样的方法杀死村民?
相比起无缘无故的杀戮,宁默更愿意相信那人是为了达成某项目的而进行仪式。
仪式的描述就只有这么一小段空泛的话,书中其余的部份,包括剩下来的页数,都被空白遮蔽,就像无声地诉说着宁默的资格不足以阅读全部内容,没有记载如何进行仪式,也没有描述仪式的过程和细节。
一段公开予外人的装神弄鬼的话。
宁默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才只看到书中一小部分的内容,还是事实上这本书就是启示虚构出来的,只是为了装装样子才把这么点信息放在书内。
他更倾向于前者,更既然这样,为什么他脑海中的那本书不出来?是要达成什么条件还是那本书也没有足够的能力?
宁默把手中的书塞回原处,选了另一本薄上很多的簿子,发现又是一本日记,里面记载着一些日常生活的琐事,由于时间有限,他只能草草扫过,不能完整地看完段落。
宁默如机械般重复地做着同一种工作,途中韩沐检查完那堆旧家具,便和宁默一同翻起书来。
“这里怎么一堆日记?这次启示可真够恶心人,除了刚才记载了一个仪式外,就只剩下这些浪费时间的废纸。”韩沐没有刻意去数自己看了多少本日记,粗略估计有二三十本,大量枯燥乏味的日记内容耗尽了他的耐性,使他不自觉地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即使宁默见他烦躁得就像要撕碎日记,手上的动作也依旧如初,缓缓道:“刚才不是有本记录着村子的历史么?而且这些日记的内容至少与现在这批村民有关,说不定接下来有用。”
虽然搞不懂日记藏在这里的缘由,但在不久前确认过这些日记的主人是现在的村民后,宁默就断定它们不是毫无用处,起码能增加对村民的了解,省去与每位村民接触的时间。
同时还有一本书简略地记述了不死村历史,按照那里面的记载,不死村的建立已经超过五百年,原来的规模是现在的十倍以上,称得上是一个小城,但这个城似乎经历了什么灾难,人口一直下跌,没有继续发展下去。
那上面最后记载着的年份,是八零七年,人口是一百二十人。
这本书的记载残缺而且模糊,去到八零七年便断了记载,就像有利器割断了后来的内容,因为与剑与骨之王没有牵连,宁默便没有继续深究,唯一奇怪的是村长为什么不记载下去。
韩沐没有同意宁默的说辞,一脸嫌弃:“那本东西也与这些日记差不多,充其量就是这条村的日记,而且内容含糊不清,不过是启示为这条村添加的背景,犯不着认真。”
他摸向身旁那本名为剑与骨之王的书,目光灼热:“这里最有价值的还是这本,等林然回来,说不定就能解开不死人仪式那页的空白,知道进行仪式的方法。”
“你对那很感兴趣?”宁默抬头瞥了韩沐一眼,没觉得那仪式会让人激动。
“……难道你不好奇那种力量?对了,没有人跟你说过吧,在启示内得到的能力和物品都是能带出去的。”韩沐以为宁默对这些一无所知,解释道。
这件事宁默倒是一早就知道,他望着两手空空的韩沐,问:“怎样带出去?”
“只要得到启示认可就行,但要是你得到的物品没有启示认可,那你就算把它拿在手中也没有用。”
见宁默没有特别的反应,韩沐当作了是新人的无知,新生的天谴者有部分面对这种情况不会表现出渴求,那是因为他们普遍沉醉于自己的力量中,作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不了解在启示内遇上这些力量是多罕见的事。
他把宁默归类到这一类人中。
“你很渴望力量?领域还不够么?”宁默差不多已把全部的书籍检查完毕,里面有一部分明显没多大用处,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等林然过来,整理一下所得的信息。
韩沐偶然会从别人口中听见宁默这类愚蠢的问题,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遇上,他之前观察过宁默一会,原以为是个有潜力的聪明人,所以他都小心翼翼地应对,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幸运好点的普通人。
他克制住自己对宁默的轻视,说:“你可能不知道一般人提升领域的难度,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轻松,一觉醒就有日之域的水平。能提升实力的途径可不多,现在你就有机会获得力量,难不成要放弃?”
宁默皱着眉,好奇道:“苏沉是你的队长,你们还是同一类领域,你跟着他时,他没有教过你提升实力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