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宗道,“那父亲,我修炼混元金身就可以了,这样就不会有问题。”
柳叶道,“承宗,你要知道,人生在世,最大的敌人便是自己,这登仙图据说可直达五境,我怕你以后,忍不住。”
柳承宗道,“父亲,不将五册搜集完毕,我是不会修炼其他两册的。”
柳叶道,“这门功法我本是不欲传你的,但你年岁也渐渐大了,若还不住筑基,固本培元,恐怕以后成就有限,所以把自己的话记住了,一定要记住了。”
柳承宗郑重道,“孩儿知道。”
柳叶道,“还有刚才我给你说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即便是你母亲也不行,否则这天下将生无尽祸端,以后若是有人问你修炼的什么功法,你就说是我传的,不知名,若非要逼问,就说是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
柳承宗道,“孩儿谨记。”
柳叶道,“好,你且静下心来,我传你混元金身。”柳叶心中道,也罢也罢,自己也不能替儿子把路走完,况且后人自有后人福,且看他的机缘吧。
柳叶便带着承宗,白日一起,种菜看书,晚间则修行打坐,不得不说,承宗的定性还是不错的,修炼混元金身,一旦运转起来,则如万蚁噬心,彷佛有什么虫子要从骨头里钻出来,但是越是分心就越痒,而柳承宗却在一月之间,便能凝神静气下来,柳叶暗道,看来还真是棍棒出孝子,唐静调教出来的人就是不一般。
不过这种宁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这一日,张九歌与张坤建都来到了困龙庄,这一人是贾似道的亲信,一人是朱承的亲信,既然一起来,那必然是有大事,而柳叶见两人面色沉重,心中便有了七八分猜测。
张坤建道,“帝尊,今日还要劳烦您一趟。”
柳叶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能担得起劳烦二字吗?有什么事说吧。”
张坤建道,“还要劳烦帝尊写一封信,就说您与承宗一切安好,还有让薪火全力配合我们。”
柳叶闻言哈哈大笑,“我说你们也是聪明人,怎么尽说糊涂话,安好这话可以写,但其余的,就不要再提。”
张九歌道,“柳叶,你莫不是不在意你儿子的性命?”
柳叶道,“凭你,你敢吗?冷月此刻在城外吧,她要是和老马联手起来,贾似道逃得掉吗?”
张九歌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打。”张九歌说着便伸出掌来,对着柳叶攻来,此时张坤建抬头挡住张九歌道,“九歌,正事要紧。”
张九歌恨恨的看了眼柳叶,沉声道,“今天便饶你一遭。”
张坤建道,“帝尊,既然不能写薪火全力配合,让老马他们做几件事总可以吧。”
柳叶道,“这事便是朱承与贾似道都没有信心,所以才会让你们来探探口风,我劝你们二位,不要参合的太深,万一有个意外,顶锅的可是你们。”
张坤建道,“那帝尊,您倒是教我们一个安身的法子。”
柳叶道,“你们最好只传话,我写一封信,你们交给老马与冷月,至于怎么博弈,就看他们吧。”
张坤建与张九歌对视一眼,张坤建点头道,“好,那就劳烦帝尊了。”
当天夜里,这封信便到了老马与冷月的手中,而送信人也是张九歌与张坤建,老马与冷月看过信后,两眼一凝,用极其冰冷的语气道,“若是柳叶与我儿少一根毫毛,你们都得死!”两人从没见过冷月如此发怒,不由心中一怯,毕竟冷月这种人,不打妄语,更为恐怖。
张九歌暗呼一口气道,“太师与儒尊朱承说了,只要你们肯配合我们,那柳叶与柳承宗必然无事,若是不肯,那就难免受几分苦楚。”
冷月闻言,原本清冷的性子也不由怒火中烧,随即挥手便是一鞭子,这赶牛鞭便是八思巴都避不过,更何况张九歌,张九歌只觉天塌一般,而他就像是天地间的蝼蚁,一道雷霆从天而降,打在张九歌的左臂上,张九歌顿时皮开肉绽,落在张九歌的白衣青衫上,如碧波秋红,梅落映雪,张九歌不由的蜷缩在地,整个都发麻而不能动弹,而这还是冷月没有倾注内力的结果。
张坤建连忙道,“月尊,是我们冒犯了,还请恕罪。”
冷月道,“你回去告诉贾似道与朱承,明日带着柳叶与我儿过来,那就万事可商量,要不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张坤建点了点头,便带着张九歌离去。老马道,“冷月,你冲动了。”
冷月道,“从来没有冲动,你仔细看看这封信。”
老马再接过反复看了看,老马道,“这信没什么呀。”
冷月道,“你看这几行字,斜着连起来读。”
老马喃喃道,“三脉七轮,或可脱困。”老马读完,心中一惊,沉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冷月道,“柳叶是成就四境,不仅依靠十二经脉与三处丹田,柳叶还兼修了藏佛中的三脉七轮,这次重伤,虽然静脉与身体受损,但三脉七轮却无碍,想必现在他肉身恢复一点后,再加上三脉七轮,应该稍稍有了自保之力。”
老马道,“原来如此,不过这样看来,柳叶呆在里面,似有有所图。”
冷月道,“不管怎么说,我要给他们一些压力。”冷月说着,便向外走去。
张九歌与张坤建回到困龙庄,而贾似道与朱承已经等在哪里,两人见张坤建扶着血迹斑斑的张九歌,不由眉头一皱,贾似道道,“这是谁伤的你?”
张九歌道,“司徒冷月!”张九歌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彷佛要将这四个字嚼碎。
朱承道,“她怎么敢?莫非她真不关心柳叶与柳承宗的性命?”
朱承话刚落地,便听到远远传来一声巨响,四人不由纷纷抬头,只见不一会儿,吕济时与杨秋便上气不接下气的匆匆赶来,杨秋道,“启禀太师,启禀至尊,东华门上的城楼,塌了。”
朱承凝声道,“塌了?”
杨秋道,“确实塌了,被月尊一鞭子一分为二,给撕开了。”
吕济时道,“确实如此,真真厉害非凡呀。”
贾似道随即看向张九歌,“九歌,你们走时,那司徒冷月说了什么?”
张九歌道,“那司徒冷月说,明日让您与儒尊带着柳叶、与柳承宗一起去商议,否则的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贾似道道,“还真是一个刚烈的女子,儒尊,这事您怎么看?”
朱承沉声道,“还请太师拿个主意才好。”
贾似道点头道,“既然如此,明日不妨见上一见。”
朱承道,“太师您也要去吗?恐怕不太安全。”
贾似道笑道,“有你们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我们手上还有人质不是。”
第二日,贾似道一行众人,浩浩荡荡的便前往城外,西湖之畔尽是美景,雷峰塔,本名为皇妃塔,为吴越国王钱俶为他的爱妃黄氏所建,钱俶虽远不如他的爷爷钱镠,但痴情这一件事十分却学了三分,钱镠一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千古流传,而钱俶却只能大兴土木,表达爱意。
本在昨日,张坤建已经吩咐下去,将这雷峰塔四周肃清干净,所以贾似道等人来的时候,周边根本没有任何人,柳叶看着这雷峰塔道,“在临安这么久,也从没有登过这雷峰塔,却不想今日有了机会。”
贾似道道,“在眼底下事物的反而容易忽略,这雷峰塔别说是你,即便我也是第一次来。”
柳叶笑道,“看来太师还真是日理万机,走吧,你我上去且欣赏一番。”
朱承笑道,“柳叶,你还真是心宽。”
柳叶道,“道法自然,一切皆是天意。”柳叶说完,便拉着承宗率先登塔,雷峰塔本就是佛塔,故为七层,取七层浮屠之意。站在顶端,放眼望去,整个西湖与临安尽收眼底,顿觉心旷神怡。
柳叶道,“万顷湖光,一堤柳色,人在画图中。”
贾似道笑道,“若有一日脱去俗务,老夫倒是想将这西湖尽享。”
柳叶道,“心若有道,处处是观,心若不宁,何处得闲?”
朱承听的却有些不耐烦,冷声道,“坤建,你与司徒冷月约的几时?”
张坤建道,“约的巳时,想必应该到了呀。”
朱承嘲笑道,“一点时间都不守,柳叶,我看她也不关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