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临安城中就又开始散播许多小道消息,传播的有模有样,而柳叶乔装一番,也到了一处茶楼打探,只见三五个人聚在一起,其中,一路人甲道,“你们知道帝尊吗?”
路人乙道,“那可是天下闻名的大豪杰,大英雄,现在谁不知道?”
路人甲道,“嘿嘿,你呀,消息太落后,我给你说,帝尊的身份可不一般。”
路人乙道,“哦?这有什么说法?”
路人甲四周看了一圈,小声道,“我听说,帝尊是官家的儿子。”
路人甲说完,众人一阵惊疑。路人丙道,“这又是哪传来的?没听说过呀。”
路人甲道,“先不说其他,你们听听他的尊号,帝尊呀,官家亲自封的,可是自古只听说封王的,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封帝的?帝是什么?这还不明白吗?”
众人听完,不由齐齐点了点头,路人乙道,“我之前还纳闷呢,怎么尊号加的这么高,如果是这个理由,那就讲的通了。”
路人丁道,“其实这个消息,我之前就听说了,这事说来还挺传奇的。”
路人丙道,“你说说,是怎么个传奇法?”
路人丁道,“说起来,这帝尊才是官家的嫡长子,后来被人强行拆开了。”
路人乙道,“不会吧,我还以为是私生子。”
路人丁道,“这里面牵扯到很多皇家秘辛,实在是不好明说。”
路人丙给路人丁倒上茶,道,“来来来,润润喉咙,慢慢说。”
路人丁道,“当年宁宗无子,这不决定从宗亲中选一人出来,先立了赵日严为皇子,称为荣王,后来荣王暴毙,又立了济国公赵竑为皇子,倒谁曾想,最后竟然查出来这赵竑是毒杀荣王的凶手,后来宁宗便有意于当今官家,便立为皇子,称成国公,但当时官家已经成婚,娶的是杨令公的后代叫杨静,还生有一子,而这一子便是帝尊。”
“据说当时生帝尊之时,紫气东来三万里,遮天蔽日,如圣王降临,后来奸相史弥远怕无法掌控官家,边让官家休了家中娇妻,官家夫妻情深,更有一子,官家哪肯,宁宗死后,官家便去守孝,这史弥远便派人威胁夫人,说如果夫人束手就擒,成国公就无法继位,那就只能看着阴险的济国公登位,那成国公和帝尊就危险了,夫人无奈,想办法逃到偏远的川蜀,改名换姓为唐静。”
“后来史弥远暗中派人追杀,夫人只能脱离大宋,到了终南山草楼观才安稳下来。后来官家登位后,回家一看,娇妻与儿子都不见了,大怒,便问史弥远怎么回事?史弥远说:什么夫人,官家哪里有什么夫人?官家说着便要弃皇位而去,以求一家团圆,但史弥远却威胁官家说:若官家弃了皇位,则夫人与帝尊的性命不保,后来官家无奈,只能与这奸相虚与委蛇,直到奸相死后,官家才知道妻儿下落,到那时候,朝局已定,官家只能委屈夫人与至尊。话说这帝尊也非常人,年纪轻轻便成为武林魁首,后来这不大宋有难,帝尊又出来保这大宋江山,你们可知道,钓鱼城一战,便是帝尊亲手杀的蒙古可汗蒙哥。”
众人听完,不由纷纷称奇,路人乙道,“那这么说,我大宋有希望了,有帝尊在,何愁天下不定?”
路人甲道,“嘘,这话可不敢说,现在不是还有一个皇子赵祺吗?这皇家的事,可是很难料的。”
众人听见赵祺二字,皆不以为然,眼神分明说,那个傻子。
柳叶听完后,笑着对赵持节道,“做的不错。”
“帝尊,外面还有歌谣呢,要不去听听。”
“好啊。”
说着两人便又到了外面,两人走到市井小巷,远远便能听见小儿在唱民谣《东方明,西方暗,南边惨淡北边兴,有皇子,乘紫气,飞到终南化真龙,真龙出,四方定,南征北战抗鞑虏,解襄樊,救川蜀,吓得蒙哥心胆裂,心胆裂!》
柳叶点了点头,赵持节道,“帝尊,您准备下来怎么安排?”
“持节,这消息传的很快吧。”
“当然,皇家秘史自古以来,都为人口耳相传。”
“那就等等,让这风再吹一吹,我们已经落子了,就看其他人,要怎么下?”
这样的消息一出,最惶恐的确是朱承一脉的人马,柳叶上位,以他的性子,别说相关武林势力要被吞并,整个朝堂的理学之人,恐怕都要被肃清一遍。理学一脉,主事的便是一俊三杰,这一俊是指朱承,三杰有张坤建,吕济时与杨秋,这二人是理学大家吕祖谦与杨时的后人。
朱承将三人找来,两所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朱承道,“诸位,你们看这事怎么办?”
杨秋反问道,“你们觉得,这事是真是假?”
张坤建道,“我看,这事是半真半假,这柳叶,也确实应该是官家的儿子,要不然流传了这么几天了,也不能宫里一点信也没有,整个皇室都不做声,但要说什么嫡子,那可真就是荒谬了,官家怎么上位,别人不清楚,我们还能不清楚吗?”
杨秋道,“无论他是不是皇子,是私生的还是嫡传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明摆着柳叶想上位,那我们的立场是什么?支持他还是不支持他?”
朱承道,“杨秋这话不错,那依你们看呢?”
三人同时对视一眼,齐齐摇头,张坤建道,“若是柳叶上了位,恐怕我们再无翻身之日。”
朱承道,“好,既然反对他,那便继续支持皇子赵祺上位。”
杨秋道,“不过现在看来,官家是支持自己这个儿子的,毕竟无论怎么说,赵祺都是外人。”
杨秋说完,众人一阵沉默,吕济时突然道,“你们说,官家心中第一是什么?”
张坤建道,“定然是江山社稷。”
吕济时道,“那只要这件事会动摇国本,那官家也没办法。”
朱承道,“自古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他想答应,也要问问我们的意见。”
张坤建道,“不过,我们现在一定要稳住赵祺,丞相吴潜本来就不愿意赵祺,要是他听了信,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朱承点点头,“坤建说的对,咱先去找赵祺。”说着,四人便连忙赶往赵祺的府邸。
四人找了好一阵,才知道赵祺正在城外一处别院中,与一些丫鬟们嬉笑作乐,朱承四人来,赵祺好一阵不耐烦,朱承看这赵祺脸上还有胭脂印,衣衫也不整,还真是,一点礼仪也没有,不过朱承还是心下一喜,这样的人当了皇帝,才好,赵祺看着四人,一连烦躁道,“你们来做什么?有什么事?”
朱承躬身道,“殿下,城中的事,您不知道?”
赵祺一脸不耐烦,这群人怎么总来打扰自己的兴致,“什么事呀?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朱承盯着赵祺,定声道,“还真是天要塌下来了,有人要跟您争皇位!”
朱承说完,赵祺端着的杯子哗啦一下,摔在了地上,赵祺怒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和我争?他又凭什么和我争?”
朱承冷笑道,“如果是官家的儿子呢?”
赵祺听完,惊诧之余,满脸惶恐,赵祺不由颤悠悠道,“儿子?官家哪有什么儿子?哪里来的儿子?”
“帝尊您听过没?那个柳叶您还记得不?”
赵祺想了半天,摇头道,“不知道。”
朱承无奈道,“就是一年前打您一巴掌那人。”
赵祺想了想,才恍然道,“我记起来了,就是身边站了个漂亮女子的那人吧,他是官家的儿子?”
“您总算想起来了。”
赵祺慌了神,站起来左右徘徊,“这可怎么办?若真是官家的儿子,官家自然向着他的,要不我去皇宫看看官家的意思?”
朱承沉声道,“我们来,就是不想让您进宫,您要是进了宫,反而有种心虚,做实了柳叶就是官家的儿子。”
“那我要怎么办?”
“殿下,您要自己心里想好,官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儿子,现在这些市井流言不过虚妄,旁人说什么,您也不要在意,这不刚打完仗,四处都是饥民,您请一道旨意,先去四处体察下民情,慰问下各处将士,这临安城,就先交给我们。”
“可是这不是让他柳叶在临安坐稳了吗?况且我出去,手无寸兵,更无银两,能做什么?”
“您不在临安反而更好,若在临安,反而容易被人拿住把柄,倒不如出去做贤明的皇子好,至于其他事,如果您放心的话,就全权交给我们,至于出去的事,让杨秋跟着您,一切他都会替您打点妥当的。”
赵祺想了想道,“好,不过朱承呀,你们可一定要帮我,等我登上皇位,定与你们共享富贵。”
朱承笑道,“殿下您多虑了,十几年前,我们就与柳叶有仇,他要是上了台,可就没有我们的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