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道,“古籍上说,和氏之璧乃是蓝田美玉,《书史》中曾记载,秦传国玉玺以蓝田水苍玉为之,刻鱼、虫、鹤、蟮、蛟龙,皆水族物,以扶水德,秦国丞相李斯也曾言,其玉出蓝田,也不知真假。”
柳叶点了点头,“本朝所著有一书叫做《通志》,上面也曾说道:秦得蓝田玉制为玺,八面正方璃纽,命李斯篆文,以鱼鸟刻之,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自古识玉者无数,而此玺传了数百年,也未见有人对前言存异议,想来是蓝田玉无疑,只可惜相传哲宗时期,此玺再现,可惜靖康之难,被金人所掠,至今又不知所终。”
白雪道,“我倒觉得后唐之后,传国玉玺已经不见,所现之玉不过人为。”
柳叶笑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自古皆如是,这传国玉玺,总会在人们需要的时候,呈祥而现。”
几人说着说着,便到了蓝田城郭之内,而其中售卖玉石的自是不少,除了柳叶,其他人都是很有兴致,哪怕司徒冷月也不例外。柳叶再次充当钱包的角色,最后司徒冷月只是买了一块翡翠挂在腰间,白雪和白飞飞也是值买了些文雅配件,但姜尔雅就挂的多了,从头到脚,配了一身,叮叮当当。
柳叶见几人逛完了,便道,“走,去尝下蓝田的美食。”
白雪道,“这蓝田县都有什么?”
柳叶道,“长安本地自然是以面食为主,味道偏咸、酸,还有人偏麻,但这蓝田县却有一些不得不吃的,一个是他的野菜,如果是春夏季节,倒是凉拌的不少,清爽可口,但这冬季,那就得吃腌菜,这西北地区,年关之上,腌菜的地位与南方的腊肉可是不相上下的,这蓝田还有一种馒头,叫做高馔蒸馍,相传是汉高祖所创,馍香四溢,筋道耐嚼,冬日里,这两样配上热气疼疼的稀饭,那叫一个舒服。”
柳叶没有找蓝田最奢豪的酒楼,反而找了个普通小店,柳叶看人流众多的样子,便对众人道,“如果想吃正宗的,就还得来这种地方。”
柳叶几人找了一个干净的桌子,柳叶掏出碎银子,放在桌子上,“小儿,将你们家所有的腌菜都上一份,还有稀饭一人一份,蒸馍要一盘刚出炉的,还要一盘烤过的。”小二笑着拿过,连声去忙活了。
白飞飞道,“这蒸馍为什么还要两份?”
柳叶浅浅一笑,“你一会见着就知道了。”
这店小二也是麻利,不一会儿便将腌萝卜、黄瓜、冬瓜、蒜苗、姜、芥菜等各式腌菜以及蒸馍稀饭都上来了,白雪先是举筷尝了一下,扬州一带也是有腌菜的,但是相比之下,西北的口味自然重了一点,白雪吃完连忙喝水,柳叶笑道,“这长安的腌菜单吃一般,但你将它沾着稀饭吃,或者就着这热气腾腾的蒸馍,那味道就很不一般。”
白雪闻言,点了点头,就着腌菜和蒸馍一起吃,只觉这高馔蒸馍后味发甜,配上这腌菜,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给人一种享受的味觉冲击,白雪不由多吃了些。白飞飞、司徒冷月和姜尔雅见状,也大快朵颐起来。
姜尔雅嘴里裹着食物道,“哥哥,这蒸馍还真是好吃。”
柳叶笑道,“说句体己的话,除了这三秦大地与中原一带的面食,其他地方的面食都是没有灵魂的,他们的功夫都没有下在面本身上,反而偏向了配料及配汤。”
白飞飞道,“这长安的蒸馍吃起来就是筋道,有嚼劲,后味香甜,口感确实更胜一筹。”
柳叶道,“你们再尝一尝这烤的蒸馍。”只见姜尔雅捏了一块,但力道没有控制住,一上手就碎了,掉在地上,竟然咔嚓一下粉碎如沙。
柳叶再递给姜尔雅一块,柔声道,“尔雅,轻点拿。”柳叶在对其他人道,“这烤出来的,入口就碎,别有一番滋味。”
剩下几人闻言,也是纷纷尝试,一顿饭下来,柳叶没吃几口,但他那喜于言表的样子,众人就算觉得不甚合口,也不好驳他的面子,而且虽然扬州和长安的口味差距是大了点,但第一次还是有些新鲜感的。
众人吃完,柳叶便雇了一辆马车,前往长安城,柳叶带诸人看了看古诗中常言的霸柳垂别,虽然现在光秃秃的,然后柳叶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阿房宫、未央宫、长乐宫、大明宫、兴庆宫等等诸多古迹的历史,但只有他一人兴致勃勃的样子,其他人听的是云里雾里,无法体会这家伙把自己讲笑是种什么体验,而且看他的样子,是要把从商周的历史讲到现在呀。
最后还是司徒冷月忍不住说了一句,“看看四周,没人喜欢听你讲这个。”
柳叶尴尬一笑,连忙转移话题,开始讲唐明皇与杨贵妃的奇闻逸事,讲他们在哪里泡温泉,讲她姐姐虢国夫人的野闻,众人这才听的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往后几日,柳叶便带着众人游遍长安的大街小巷,吃尽各色风味,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辆马车已经远远不够,还需要一辆来装东西。柳叶几人找了个客栈,准备再留一宿,隔日便启程去草楼观。
是夜,柳叶几人正在客栈用晚饭,一个娇艳傲气的女子走了进来,如果不是一身婢女装扮,众人还以为是哪家大小姐。
柳叶细看了下这女子,脸圆肤白,眼神充满不屑,但又有一股憨态可掬的样子,矛盾的很,只见这姑娘道,“萨满教圣女坐下,婢女巴雅尔(喜庆)见过诸位。”
柳叶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起疑这萨满教圣女派人来做什么?柳叶反问道,“我们可没有什么交情?”
巴雅尔道,“原先是没有的,不过柳少侠在江宁和襄阳一折腾,就有了。”
柳叶冷声道,“原来东岳大帝刘整的上线是萨满教,难怪,难怪。”
巴雅尔道,“圣女说,她想见识下破坏她大事的人,所以还请柳少侠陪我走一趟。”
柳叶道,“她如果想见我,自己走过来。”
巴雅尔一笑,“圣女大人知道柳少侠不好请,所以让我问一句,不知道柳少侠对姜小姐的下落感不感兴趣?”
姜尔雅现实闻言先反应过来,口呼一声,“姐姐。”柳叶闻言,脸色肃穆起来,沉声道,“账本我看过了,姜秋月已。”柳叶的话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
巴雅尔道,“去不去由您,话我可是传到了。”巴雅尔说完,便将一道请帖飞了过来,转身便走。
柳叶打开帖子,只见上面写道,“十二月十二日,长生山庄,恭候大驾。”
几人轮流看过帖子后,白飞飞道,“还是再思量下,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柳叶摇头道,“这倒不怕,长安虽是蒙古人治下,但祖师在,他们也不是毫无顾忌,三境之上的应该不会动手,毕竟这是小辈之间的计较。”
白飞飞摇头道,“我倒不是担心萨满教圣女,而是刘整。”
柳叶凝声道,“刚听巴雅尔的意思,刘整已经在长安了。”
白飞飞点了点头,“如果他出手,可不算坏规矩。”
柳叶道,“我倒不怕他对我下手,无论如何祖师的面子,他们是要给几分的,但你们就不一定了,这样,我先送你们回草楼观。”
白飞飞道,“他约你明早相会,这么晚了,你再送我们过去恐怕会浪费你诸多精力,再说如果这萨满教圣女真的要对我们下手,恐怕不会等到现在,这长安城有没有草楼观的驻地,不行我们去那里等你。”
柳叶思忖一下道,“也好,你们收拾好行李,随我来。”
草楼观在隆庆芳,也就是原唐代兴庆宫附近有一座药店,一方面收购草药,一方面也行医百姓。
柳叶道,“草楼观以清净虚无四字论辈分,四字对应四种境界,如果你是精研武道的,便以武开头,中间再加一个境界,后面跟上排序,比如我在草楼观就是武净一,如果是你研习经文的,便以藏字开头,我在里面便被称为藏净三,当然这都是对内的,而且这种排名只排前一百。不过对外宣称自己姓名就行。”
白飞飞笑道,“我倒是好奇这藏净一和藏净二是谁?竟然还压你一头。”
柳叶叹道,“那两家伙都是变态,过目不忘,道藏一万三千八百四十卷,他们竟然能全部背过,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倒是把自己练的神神叨叨,以后去了草楼观,这两人是不可惹的。”
白飞飞道,“没想到草楼观还有你忌惮的人,那道尊在草楼观如何称呼?”
柳叶道,“四境不再分武道和经藏,而是加封道号,所以道尊在草楼观被称为道无三。”
白飞飞几分闻言纷纷一惊,连忙道,“难道草楼观还有两个至尊?”
柳叶摇了摇头,“此间比较复杂,这草楼药店也快到了,等去草楼观的时候我在给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