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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可奈何

唐管家道,“确实并非一口,不同的水井供应不同的人,不过内居之处的水井天天有人把手,相必无事。”

柳叶摇了摇头,“下蛊不是下药,要直接扔下去,而且尽管所有的水井处于不同的地方,但是地底下的水流是想通的,难保没有蛊虫,当然拿人钱财,我柳叶还是听唐管家的。”

唐管家稍加思索道,“柳先生可愿随我一道去禀报一下家主,我也好回话。”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柳叶道。那个传说中的唐家堡家主,那个期盼已久的唐家堡家主,终于要见到了。

唐家堡家主唐柔此时正在斗兽场观看斗兽,这些所谓的斗兽有一些是被俘虏的囚徒,有一些则是自小被抚养的孤儿,被教授武艺、暗器、毒药等诸多技能,要想在斗兽场活下去必须选择一门技艺钻研并作为最后的争斗项目。众所周知,唐门分为六房,内三房:暗器房、火器房、机关房,外三房:夺魂房(追杀以及和各大门派的调协)、家业房(掌管唐门所有的物业资产)、凤稚房(掌管所有外性人的管理)。

这斗兽场主要为暗器房、火器房、机关房和夺魂房训练人手。十中取一,可以说是血淋淋的选拔,如果不是唐家堡易守难攻,地处偏远,行事诡秘,怕是早被正派人士群起攻之了。

唐管家前去禀报,柳叶则在斗兽场底下等候,此时正在进行的是暗器比斗,一百人散乱的站在兽场中间,只见从看台的四面八方无数的器件被当做飞镖一样仍在场中,有人找到合适的器材直接拼装成暗器,有人则凭借矫健的身手直接暗杀抢掠,毕竟生者不易。

柳叶则关注着其中的一个矮瘦黑小的小男孩,大概十四五的样子,他将一个女孩死死地护在身后,只见一开始他并没有前去抢夺器件,只见他从耳朵中扣出一个极其小的弹射装置,从手臂中抽出几根细小的针,从喉咙中抽出细长的小盒子,而他的腋下中则藏着毒囊,看来他要制作的便是唐门中简单而极其有效的蜂尾。

蜂尾射程很短,只有不到两米,这种方法在这里并不算作弊,但是很少有人采用,因为只能藏很少的东西,做出来的暗器距离太短,而且有损身体不便行动,毕竟唐家堡的暗器房需要灵活的身手,放风筝式的打法居多。而他身后的女孩也采取同样的方法进行制作。

“命运就是这样的无常,凡人需要做的就是顺从,自以为聪明的小家伙们总会死去。”这时唐柔走了过来缓缓的说道。

柳叶躬身道,“见过堡主。”

“那对小孩采取了最愚蠢的方法也是最无奈的方法,在绝对的力量之前一切都是虚妄。”唐柔继续道。

柳叶躬身一拜,“谢谢堡主教诲。”

唐柔看了看柳叶,用毫无感情的声音继续道,“人总是要对自己定位准确,否则害人害己,你刚对三小姐说的话我很满意,下去随唐管家好好办事,我会重重赏你。”

柳叶轻声回到,“医者父母心,小的就是见病人多了难免心软话多,却无他心,多谢您宽宏大量,小的一定会安守本分,竭心尽力为您解忧。”

唐柔略带讥讽的看了柳叶一眼,本想这柳叶应有几分骨气,却不想也是个软骨头,唐柔说完,不再言语,径直走了。而同时柳叶也讥讽的看着她,当然是在心里。

柳叶,就如他的名字一般,二十年来总是随风而动,捉摸不定。

他只知道有个母亲,而父亲,自他生下来便没有听过,柳叶挨了几次打后,就再也没有问过。

这么多年,柳叶一直遵从母亲的教诲,因为他知道,母亲带自己一人是何其不易。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会为母亲完成心愿,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柳叶在唐家堡呆了三天,那几个人的病情也在渐渐好转,柳叶与唐管家约好,七日之后再过来。

三天之后的成都再也不是三天之前的成都,柳叶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多了太多的陌生面孔,尤其是在虎丘里面。

那风起云卷之下的涌动,任谁都看得出来,即便是端茶倒水的小哥也变得格外仔细。

“哎呦,柳神医,有日子没见您了,您快请。”小二哥赶紧相迎,柳叶点头示意,“您的雅间天天打扫,您先休息,依依马上让人给您送茶水。”

小二的一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都死死的盯着柳叶,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柳叶在唐家堡呆了三天。而他定然是知道唐家堡底细的人。

柳叶点了点头,便低着头往上走,可是还没上到三楼,就听见有人道,“柳神医,我家少爷想请您喝杯茶,能不能赏个脸。”

柳叶转头笑了笑,“多谢各位高看一眼,不过明人不说暗话,唐家堡的事我是一概不知,知道也不能说,两头都是错,都不是我这个小人物可以参与的,求各位高抬贵手放我一码。”柳叶说完鞠了一躬,便继续往上走。

可是话音刚刚落地,就听见一声,“柳公子且慢。”只见从三楼走出一个身着青色直襟长袍的青年,腰束祥云纹腰带,俊俏的脸庞却透着几分邪性与阴鸷。

“自我介绍下,青城山,李天赐。”李天赐笑着道。

柳叶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不过面上却是无丝毫变化,“原来是青城少主,幸会幸会。”

青城山,道教四大名山之首,当年天师张道陵在此创下道教,传承千年,说起来,底蕴也非浅。

“是这样子的,我明天呢要和唐家堡的唐三小姐去山泉镇转悠一圈,听唐家堡的人说你和三小姐挺熟,对三小姐病情也了解,就随我走一趟吧以防万一,这五千两就是你辛苦费。”李天赐说完,便有一个小厮端出一个盘子走向柳叶,盘子上是一叠银票。

柳叶没办法说清此刻的心情,但却不能与李天赐较劲,强忍着平静道,“我这明天还约了位病人,您看能不能另请高明?”

李天赐戏虐的看着柳叶一笑,轻佻道,“我呢,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这样吧我请个大夫给你的病人看病,你呢,还是跟我走。”

柳叶看着李天赐那一张笑脸,真恨不得一剑捅上去,但他仍旧沉声道,“这恐怕不合适吧。”

“怎么,还真是不给面子?”李天赐语气冷了起来。

柳叶沉声道,“我一个小人物哪敢?主要这位病人我也惹不起,是张府的公子,您体谅一下。”柳叶道。

“原来是张公子呀,怪不得我请不动,得了,回见您。”李天赐笑着进去了。

柳叶阴着脸进了包房,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万般念头杂浮心头,那个俏丽而绝望的面庞浮现在眼前,更痛苦的是她的旁边站着那阴鸷的面孔,柳叶开始全身抽搐,双拳已经无法握紧,柳叶不由得缩成一团,他感觉血液在倒流,一切都在坍塌,一切都在毁灭,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唯有那绝望的面庞与与阴鸷的面孔不断浮现,刺眼更加刺心。突然他睁开了双眼,乌黑深邃的眼神透出丝丝杀意。

“酒,拿酒来。”柳叶高喊着。

门外候侍的依依姑娘闻声进来,破碎的瓷器、杂乱不堪的软塌,整个房间内乱成一团,更可怕的是柳叶狰狞的表情,依依姑娘愈发小心,柔声道,“少爷,您知道这边不提供酒,要不我给您沏一壶茶?”

话音刚落,一个瓷杯便扑向了依依姑娘,不知道是不是愤怒的原因,瓷杯只是落在了姑娘脚下,“滚”。

依依姑娘顿时吓得顿时哭了起来,柳叶一听顿时愈加烦躁,“走走走。”

放佛一条落败的野狗一般,原本挺拔的脊背一下子软塌了。柳叶低着头慢慢的走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不同于刚才,这次是怜悯与讥讽,因为虎丘里传消息实在太快了。

路人甲不由道,“柳神医怎么了?”

“还能怎么着?喜欢的人明天就要投到别人的怀抱。”路人乙道。

路人甲疑声道,“难道是青城派少主李天赐?”

路人乙冷笑一声,“那可不是?不过人家是门当户对,他一个小小的郎中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无数的细声碎语构成了魔咒一般,死死地扣在柳叶的头上。

“柳神医,刚来就走,看来还真是忙呀。”李天赐不知何时已经出来,缓缓说道。

柳叶蹒跚的身形一顿,一秒、两秒、三秒…,空气安静的窒息下来,柳叶放佛什么也没有听见,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慢慢的走。

“什么东西,竟敢不答我们少主的话。”李天赐的一个手下说着就要过来动手。

李天赐耸耸肩,轻蔑的笑道,“算了算了,让他走吧,与人为善,乃是立人之本。”

“少主胸怀博大,小人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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