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水溶慌了,因为他不知道黛玉这又是为什么哭了。
“你真好,我从来都没对你说过这样的话。你由着我哭,由着我笑。我在你面前,什么都不会掩藏,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开心。”说罢,黛玉伸手轻轻的勾住水溶的臂弯,在红烛下,一饮而尽。
黛玉泪眼迷离的盯着水溶,轻声道:“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有你,我才感到踏实。”
水溶轻轻的捧起黛玉的脸,轻轻吸去黛玉脸上的泪,在黛玉耳边轻声道:“想哭就哭吧,别委屈自己,不过我还是喜欢看你笑,否则我也会心痛的,别以为只有你会心痛。”
“大男人也会心痛,我倒要看看。”黛玉笑了,使劲地扳过水溶的脸,水溶的脸上竟然挂着几颗泪滴。
黛玉看着水溶,眼前又恍惚的闪现着水溶抱着昏睡的自己,一边呼唤一边落泪的样子。
黛玉拼命的去擦水溶脸上的泪滴:“我不要看你这个样子。”
水溶一把紧紧的把黛玉抱起来,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然后拼命的狂吻着黛玉,黛玉的脸颊,黛玉的唇,半晌,水溶紧盯着黛玉,霸道的说道:“除了我,你不许再为别人流泪。”
黛玉一楞,随即挣开水溶的怀抱,笑着说道:“我说屋里怎么有股酸酸的味道,原来醋坛子打翻了。”
“醋坛子就是翻了,不过,”水溶起身追上黛玉,一把拉住黛玉,盯着黛玉的眼睛,道:“好像有人说,我欠了她东西,欠了什么呢?好像是欠了新婚夜的交杯酒。是啊,这可是大事情,欠了交杯酒的新婚夜,我当给爱妻补回来。”
闻听水溶的话,黛玉脸唰的红了,扭捏着想从水溶的大手里跑出去,但这个时候,就是力量的较量,这种较量,输得会是谁呢?
第二日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帘滑了进来。黛玉睁开眼,看到水溶正伏着身子紧盯着自己,黛玉羞得哧溜一下将刚刚伸到被子外面的两个白藕般的胳膊缩进被里,整个人也把头蒙了起来。
水溶笑着,将手探进了被子,屋内荡漾着黛玉不停的“咯咯”的笑声、求饶声。
这时候黛玉的几个孩子也都起了床,跑到黛玉的房间,开始玩着闹着。这几日,黛玉尽量多同孩子们在一起,要不怎么说血脉相通呢,也不过几日的样子,几个孩子同黛玉亲的很,连紫鹃都嫉妒的说道:“亏我疼了他们这么久,还是见了亲妈亲啊。”
黛玉笑着低声对那几个小家伙说了几句,那几个小家伙就高高兴兴地跑到紫鹃那里,拉着紫鹃的手,一口一个干妈的叫着,叫得紫鹃也心里甜蜜蜜的。
第二日,众人准备了行囊,也上路了,算来要比探春他们晚几天出门的,毕竟比探春他们离京城要近些的。
黛玉和紫鹃把孩子们都带上了,还有那个金冬雪儿。孩子们一路上兴奋不已,难得有这个机会出门。
车马走到快入京城的时候,竟然大路上堵了很多的人,下人来禀报说:“王爷、王妃,前面路暂且过不去,要不我们绕道走吧,看样子人一时半会儿也散不了。”
黛玉让人再去看看到底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一个漂亮的小尼姑在行善布施,只是那个小尼姑许是太漂了,竟然有人拦着不让她走。”下人又回来禀报。
黛玉心里一沉,凭着直觉就感到应该是她。但自己也不能声张,只是拉着水溶要下去看看。
水溶虽然不是吃斋念佛之人,但是有人受了欺负,自己堂堂一个王爷怎能不管呢?
所以正准备下车,反倒让黛玉赶在了前面,把自己给拉了下来。
人围了很多,看来那个下人也只能是听说了,根本没法靠到前面去。好在水溶运了力,轻轻地就将人群分开了一道缝,水溶带着黛玉就这样来到了人群中间。
人群中一个削了发的尼姑,端坐在路中央,低头合十,嘴里说着什么。几个男子凶神恶煞的围在那个女尼姑的身边。而这个女尼姑竟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因为那个尼姑背对着水溶和黛玉,黛玉并不能看到那个尼姑的脸。
只见那几个男子中领头的一个,说道:“把她带回我的府中去,这么可怜的人儿,风餐露宿,岂不心疼死我了。”
说罢欲拉那个尼姑的手,被尼姑一掌打开。
“好大的力气,上。”那个男子一挥手。
水溶不动生色,只是轻轻地将手一样,几颗飞镖从水溶手里飞了出去,那几个男子都应声倒在地上。
围观的人吓得倒退了几步。
这个时候,那个尼姑缓缓地起身,转过身来,看了水溶和黛玉一眼,深深地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黛玉看的清楚,那鸭蛋脸面,俊眼修眉,清澈如水的眼睛,不正是惜春吗?
黛玉张嘴喊道:“四妹妹。”
那个尼姑回头,冲着黛玉笑了笑,说了句:“冤孽情债一一肃清,青丝孤灯细细品味”
说罢转身离去,而那几个男人中的那个领头的,起身要去追,猛然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腾的飞身起来,然后大头朝下摔了下去,竟然脑浆迸裂而亡,围观的人早吓得后退了几步。
尼姑也不回头,还是径直的往前走,众人诧异的盯着那个尼姑越走越远。
有人大叫着:“那个尼姑后面还有两个人。”
黛玉其实早就看到,那个起身追惜春的男子是被那个癞头和尚伸腿绊了一脚的。
而隐约的看到惜春身后,跟随着一僧一道,那个僧就是伸腿绊人的那个癞头和尚,而那个道则颇着足跟在后面。
人群中,人们还在议论:“哪有啊,我怎么没看见呢?”
“肯定是,我刚刚看到了。”
“一个和尚。”
“我怎么看到的是一个道士呢?”
后来就有人窃窃私语说,这个尼姑肯定是得道的高人,不可擅自作出对她不敬的事情。
后来在京城附近,一直有一个女尼姑,乐善布施,传经受道,深得人们的敬重。并且后来还给立了像,建了祠堂来纪念她。这个女尼就是当日的惜春姑娘。不过这里就不再赘述,去查一下那个年代的历史记载,也许会找到这么一个女子。
看到惜春越来越远的身影,黛玉将身体靠到水溶身上,感觉身体是那么的疲倦无力,低声对水溶道:“那个尼姑是贾家的四姑娘,贾惜春。”
水溶其实听黛玉唤那个尼姑,就觉得有些奇怪。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黛玉想着惜春也许真是养在贾家的一个佛中人。
很快就进了京城,黛玉和水溶先回了趟北静王府。王府让飞鹤和雪雁打点的很好,早就把房间都收拾好了。安顿了下来,黛玉还是想先去贾府看看,水溶也就陪着。
到了贾府,一切还是按照原先的样子布置着。
见到宝玉和湘云,又是流了一会儿的泪。这离开贾府的时间也有个八九年的光景了,见面怎能不感伤。
黛玉闻听探春他们也要回来,自然高兴得很。
不过也就小叙了一会儿,湘云和宝玉本想着黛玉和水溶留下来住上几日,但黛玉执意要回去,说是等人都回来了,再回来住岂不更好。湘云和宝玉也就不再强求了。
不过黛玉想到了惜春,就同宝玉提了路上见到惜春的事情。
一听黛玉见到了惜春,宝玉忙问在哪里见到的?
黛玉说了自己所见到的情形,宝玉闻听,沉吟半晌,哈哈大笑,道:“真的是遂了她的心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福分。”
黛玉想想也是,那惜春生来就同这些姐妹们不一样,想必真的是佛中人,既然如此,也权当是命中之事吧。也算惜春是个有福气的人,因为出家,连抄家的灾祸都躲过去了,想必也是她的福分吧。不过惜春对自己说的那两句话,自己反复把玩着,到理不出个头绪来。
水溶扶着黛玉上了车离开了贾府,没走了几步,黛玉低声对水溶道:“我想下去走走。”
水溶心下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好多年都没有回京城了,也想看看如今京城的变化。
二人正一路走着,路两侧的叫卖声,吆喝声,让黛玉觉得那么的亲切。
忽然一个人,从水溶身边擦身而过,随手塞进水溶怀里一封信。
水溶都不回头,而是一把拉住那个人的手,道:“东双,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说罢,那个人甩开了水溶的手,朝着人群中走去,转眼就没了踪迹。
黛玉听得很清楚,所以低声问水溶,“你是说刚才那个人是东双?”
“他走路的声音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那还能错了不成。”说罢水溶打开了怀里的那封信。
看罢,水溶的脸瞬间凝固了。
黛玉探过头来,水溶将信递于黛玉。
黛玉打开,那娟秀的字体,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宝钗的笔迹。
黛玉仔细的看着信,看过也是心下一惊,信上没有头,也没有尾,也就是没有称呼,没有署名,看来宝钗真的不打算再回到尘世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