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贤与景言通过“时空技术”到达的第一个地方是山东省东昌府堂邑县,具体而言就是那个官道旁边的林木茂密杂草丛生的小丘陵。
在他们到达北京后不久,就有两名青年男子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两个男子掀开木箱后发现里面是空的,于是就淡然地离开了。
这两名男子的身份至今还是个谜团,但距离此地九百里外的芹泉镇今天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芹泉镇位于太行山脉东麓,坐落在清漳河东岸,隶属山西布政司下辖辽州。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这镇子里的猎户众多。
故事要从三名的猎人讲起。这一天与往常一样,吴小乙与他的中年父亲和叔叔一同沿着清漳河岸走进庞大的太行山,目的自然是打猎。
照平日来讲,三人上山后运气好的话能打只野猪或者鹿,运气差的话大概也还能带回兔子和野鸡,然而今天却邪了门儿,他们在丛林中搜寻了一上午都没有看见任何猎物。
要知道,这大山中的猎户都有自己开发出来的专属猎线以保障收成,今日这情形倒真是罕见。
没办法,三个大男人出门岂能空手而归,于是他们慢慢朝着比较陌生的地带搜寻。他们一路沿着山的鞍部翻越过这座山岭进入到另一个巨大的山谷,这里树木繁密更是人迹罕至,灌木丛淹没了他们的下半身,根本无法看到地面。
然而越是在这种地方,越能遇到飞禽走兽,当然,危险也会增大。
三人举着弓,边走边观察,生怕遗漏了任何动静儿。渐渐地他们听到溪水声,于是加快脚步朝前面赶去,慢慢走到丛林边缘,顿时眼前一亮。
面前的这溪流的对岸,正巧有两只鹿在饮水,并且距离不到二十米。
吴小乙的父亲举起右手示意大家悄悄行事,三人逐渐并成一排同时举起弓箭。然而就在搭箭之时,吴小乙却不小心触动旁边的树枝,发出微微的声响。
两只鹿突然抬起头,三人立即静止不动,把心悬起,然而那鹿却察觉异动瞬间转身逃跑,三人被动地松开弓弦将箭射出,可惜为时已晚。
他们随即冲出丛林越过小溪,往对面的山上追去,追逐之间惊起满山飞鸟,即便如此他们仍疾步往上,生怕丢了这大买卖。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追丢了,只好分开去寻,吴小乙往北边,叔叔往南面、父亲继续往山上。
眼看太阳慢慢落下,徒劳无获的吴小乙只好转向山顶去找父亲,走着走着却看见前面有一道光亮,便摸索过去。
这大山之中大树紧邻、枝繁叶茂,把天堵得死死的,哪里能见天日,前方的光亮着实让人奇怪。
吴小乙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随着距离那透入阳光的地方越来越近的时候,慢慢也感觉到异常。
因为他慢慢看清楚丛林外的平地,那不正常的平地。他带着好奇心缓缓走出树林,这里竟然是一块没有树木的草坪,巨大的草坪,平坦得像从来没有生长过树林一样,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太行山脉由无数座大山组成,这座山也非常之大,故而这山顶的草坪足有一千多亩大,非常空旷。
吴小乙走到草坪上,新鲜感冲淡了头脑中的疑问。这块大草地有两三个起伏,故而从这边看不到那边,于是他朝中央走去。
当他走上一个土坡后却被眼前地一幕给惊住了,眼前确实也是一大块旷地,但其中间竟然有一座石城!
这荒郊野岭竟然有一座石制城堡,真是不可思议,虽然这里没闹过匪患,但给吴小乙的第一印象是一个贼窝!
忽然间他的腿就软了,与此同时石城周边和城墙上的几十个短发男子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
就在这时,早在一处匍匐观察的父亲看见了吴小乙,他赶紧起身边跑向他边大声喊道:“快跑!快跑!”
正在流冷汗的吴小乙闻声看到左侧奔跑的父亲,然后后退了几步后转身撒腿就跑。
与此同时,城堡外墙上的一位男子对着外面的人也大喊一句:“快把人抓回来!哪怕是杀了!”
瞬间,二十多个短发男子放下手里的活儿奔向那父子二人,他们很迅速地翻过山坡看到那两人的背影。顿时响起一阵近似火枪的声音响起,不过更清脆,频率更快。
父亲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向前蹿了一下,然后速度就慢了下来。吴小乙赶紧扶着他跑进森林,不敢停下步伐,急匆匆地朝山下奔去。
没过一会儿,众人也进入林子,动静变大声音变得嘈杂。父亲渐渐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行了,又听到后面的追逐声,便推开吴小乙喘道:“我不行了,你去报官,快走!”
吴小乙停下脚步,拉着父亲的胳膊慌张道:“怎么就不行了,再坚持一会!”
父亲面容已经没有了血色,额头满是大汗,他又一次推开儿子,这次却用平和的语气说:“被火铳击中了,你不走也是死,回去照顾你娘你妻,快跑。”
吴小乙陷入绝望,没有再去拉扯他的父亲。
“快跑!”父亲用最后的气力怒吼。
吴小乙不敢再看他的父亲,他咬着牙眯着眼朝山下蹿去。
众人听到声音后,朝那方向再次开火,一阵声响之后他们围了上去,却只发现一具尸体。
在安排几个人继续追踪之后,剩下的人只好把这具尸体抬回去,刚到城堡大门便看见一年轻男子站在那儿。
“长官,跑了一个,派了七个人追去了。”一人向那男子汇报道。
这位年轻长官看了看那位死去的父亲说道:“埋了吧。”
“好。”几个人立刻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抬走。
“你去太原府找林万天,请他摆平这件事……他应该会答应。”长官说道。
“好,那我带俩人。”
“嗯。遇到今天这破事儿,看来得安排岗哨了……”长官道。
“是啊,谁能想到有人能摸到这里来。”
……
吴小乙一人拼命跑出大山,回到芹泉镇后家都没有回,直奔辽州城。
在第二天上午,吴小乙到达州府衙门,此时他已经无力说话直接晕在衙门门口,立刻引来一大群人驻足观望。不一会儿,衙门里出来几个差役,探了探脉搏然后呼喊道:“这位兄弟,你怎么啦。”
吴小乙却没反应。
见他嘴唇干裂浑身是汗,一差役说道:“先抬进去,弄点儿水。”
“好。”另一人回道。
“都散了都散了。”差役对聚集的百姓们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