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通过了吗!”
“恩,露一手的术法通过了,露一手的无聊表演没过,按顺序,先是不通过。”女先生向祁非伸出手,“如果你的另一块信物已经用掉了,我只能表示遗憾。”
(是报复!这女人心眼儿真小!)
祁非很犹豫犹豫,要是第二块信物再被对方掰了,自己就真凉了。
(众目睽睽,掰了第一块还有理可讲,应该不至于耍无赖连掰两块……)
祁非庆幸南堂堂主把信物给自己丢了回来,于是将第二块信物递了出去。女先生接过竹牌,在手中玩赏片刻,突然两手用力一掰,吓得祁非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好在那只是做做样子,没有真的掰下去。她乜了祁非一眼,将竹牌收到怀里,然后拿起书,向祁非甩了甩手:“还挡在这儿干什么?让开,别耽误后面人的测试。”
祁非回头看了一眼,最近的一个人站在十多米外,还在继续后退。再看那北堂的女先生,已经自顾自看起书来,完全没有给后面人进行测试的意思。
祁非想吐槽,但想想刚刚的经历,皮一下确实很开心,但也有风险,反正今天皮过了,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两枚信物都已经用掉,周围关注的目光也越来越多,祁非很不自在,虽然自己在跑团的时候很跳,但正常情况下还是更喜欢藏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于是他转了几圈,借助人群遮挡,找机会把身上的长袍翻了个面,然后把原本散着的头发随便绑了个低马尾,这才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站了下来。
之后果然安逸许多,再没出现让他感到焦虑的过度关注。
测试结束时太阳已经落到山后,但天空还算明亮,考生们聚集在书院正门前,依旧是东堂堂主徐先生诵读名单。
名单顺序由北堂开始,祁非第一个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是东西二堂,南堂果然是起到控制人数的作用,所以直到最后公布前都只是记录评分,没有任何考生直接通过。
落选者先被安排在书院外的村中,可以选择次日离开或在书院参观一日再离开,算是通过预选的一点小小福利。
通过测试的考生们则正式成为书院的一员,之前上交的信物被发还到各人手中,作为日后在书院中身份的证明。简单用过便餐,他们被师兄或师姐带去憩斋休息,次日再做其他安排。
祁非被安排的房间一共有三人,除他外的两人都是免试通过,在他之前已经抵达房间。
祁非跨进房门,立刻停住了脚步。
冤家路窄,绝对的冤家路窄。
敖霆竟然一脸淡定地坐在屋中。
进入书院总共五百余人,男性三百多,两人在一个房间的机会顶多也就百分之一。
(非要来冤家路窄这戏码,和杨家那丫头不是更好?)
自动过滤掉拎起过自己的随从阿虎,祁非瞬间展开了一些不好明说的幻想,但马上就被敖霆的招呼打断了。
“这么巧?”敖霆迎了上来,没什么表情的脸实在算不上友善,“之前的事我还没正式谢过你呢,我是敖霆,你应该还没忘吧?”
(我倒是想忘。)
祁非心中不爽,但既然已经是室友,低头不见抬头见,太尴尬也没什么好处,于是挤出笑容:“祁非。”
房间里的另一人正摆弄着一对双剑,闻言抬头:“本名?”
“算是化名吧。”解释起来太麻烦,祁非干脆随口答道。
“算是?我第一次见化名反着来的。”
“热闹点才好玩啊。”
祁非继续胡诌,引得那人一阵大笑:“哈哈哈,确实,你比敖霆那个呆子有意思。”
(不,他可不呆,坑人的时候厉害着呢。)
祁非看了一眼敖霆,见他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反而更觉得危险,在心中默默为另一位室友点了一根蜡,岔开话题问道:“怎么称呼?”
那人大咧咧笑笑,抬手一比自己胸口:“赵鼎。”
“本名?”祁非学着赵鼎之前的问道。
“无所谓吧,我这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姓名。”
赵鼎没有正面回答,随口应付了过去。
之后是一些晚饭吃得怎么样之类没有营养的对话,敖霆在一旁也不插话,还真就像赵鼎的评价般成了个呆子,活像是个大号人偶。
一番交谈下来夏槐发现这赵鼎也不是什么老实人,话里话外好像很热情,其实一直在套话,从出身到能力,从年龄到爱好,却半点不露他自己的底。要不是祁非自幼被人坑出了经验,说不定就着了这赵鼎的道儿,把他当成热情友善的大好人。
(不,等等,被坑出经验是值得骄傲的事吗?)
祁非说不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这个话痨一样的赵鼎还是旁边那个闷不吭声的敖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和这俩家伙住在同一个房间,恐怕只能培养出塑料兄弟情,接下来的日子也许不会太舒心,就像大学时对面寝室一样,表面一团和气,暗里波涛汹涌。当时祁非还在幸灾乐祸,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带着几分头痛,祁非睡了。
一些支离破碎的晦暗画面在梦中侵袭而来,让祁非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醒来后非但不解乏,感觉就像连着熬了几个通宵,整个人都不好了,连眼都睁得很吃力。
祁非很想直接睡个回笼觉,可屋外有声音传来:“请今年加入书院的学员在一刻钟内到前广场集合。”
“祁非!快起床了!敖霆都已经出发了,我听师兄们说了,第一天所有人要逐个介绍自己,去晚了很吃亏!”
这是赵鼎的声音。
(自我介绍去晚了会吃亏?呵,什么鬼才逻辑。)
尽管不太认同赵鼎的说法,祁非内心也承认迟到确实容易导致一些不那么好的后果,比如被罚站,比如被罚款,又比如被分手。
祁非用力揉了揉眼眶,挤出些眼泪润泽一下干燥的眼珠,将“不想上学”的强烈想法甩出脑海,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简单洗漱后祁非来到正门前的广场,此时大部分学员都已经到了,一名杂事堂的堂夫验证了祁非的信物,交给他一个刻有号码的竹牌,上书“肆叁叁”三字。
没过多久学生到齐,东堂徐堂主又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欢迎各位正式加入歌音书院,经过之前的测试,书院已经对你们有了一些了解,但还不够。为了能找到最合适你们每个人的培养方式,接下来的几天将进行分堂测试。分堂测试三人为一组,可以选择文武两种测试方式之一或全部。你们可以自行寻找合作的伙伴,也可以向书院表明希望交手的对手,书院将综合进行考虑,决定最后的比试阵容。因此,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介绍自己,并观察其他人,找到愿意合作的伙伴,如果亥时前没能自行组队,将会由书院进行安排。”
“好了,现在按照刚刚领到的序号开始介绍吧。”
五百来号人挨个介绍,听到后面一定很乏,也就没人注意了,机会会少很多,还真就像赵鼎说的一样,自我介绍晚了会吃亏。
(那家伙也许没那么塑料,只是好奇心比较重?)
祁非远远看了一眼在自己前面不少的赵鼎,心中暗暗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