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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惊雷·雪山上的雷霆(十一)》

瑞因山顶上住着神。

这是每个瑞因人小时候都听过的故事。而这个神对于瑞因人的意义,更多的是宗教上的一种寄托,也是对雷暴这种自然现象的最简单直接的解释。

瑞因雷神宗教的转播范围非常小,基本只有瑞因本地人和一些周边城镇才有信仰者。而实际上瑞因雷神宗教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信仰者更多的是将这个雷神当作自己日常生活的监督者。如果自己待人友善,工作努力,雷暴就不会出现。而如果出现雷暴,则代表有信徒生活中出现了错误,雷暴是督促信徒审视自身更正错误的警告。

因此有学者认为之所以瑞因以及周边城市可以保持如此良好的社会状态,与瑞因雷神宗教的简单性与易懂性有非常大的关系。

——文献出自《世界宗教总集·克瑞斯南部篇》

——

狂风,雪崩,雷暴。

现在真的只有鬼才知道缩在凹路里的凯恩经历了什么,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跟着他们爬山去了还是炸山去了。

在他们这次爬山之前,凯恩就已经听过无数个因为攀爬瑞因山而出现的事故。虽然这些事故大多都被掩盖成了攀爬爱好者偷爬瑞因山而遭遇不幸,但瑞因自己私下里的传闻却全是关于某某组织想要获得雷神的力量才发起的攀爬。

凯恩并不算一个纯粹的瑞因雷神宗教信徒,因为他从不相信这种非人力量的存在,认为这个雷暴不过就是普通的自然现象,是科学完全可以解释的东西——至少在他小时候还未理解父亲的魔法,他捧着物理课本时是这么说的。

但随着自己清楚的认识到父亲耍的并不是什么魔术把戏,而是货真价实的魔法时。他不仅开始质疑起自己曾经的想法。也开始重新审视那些发生在瑞因山上的命案。

那些登山引起的命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全部都发生在海拔四千七百米以上,而死因并不是因为瑞因山山势难以攀爬,而是因为落雷。

没错,落雷。

一旦有人试图靠近峰顶五百米以内,瑞因山就会像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对侵略者发起针对性的落雷攻击,直至将侵略者抹杀为止。至少从瑞因内传的小道消息来看,至今进入到峰顶五百米以内的攀登者无一幸免,全部死于落雷之中。

也正因为如此,瑞因旅游管理局在几十年前就彻底封禁了对瑞因山的攀爬活动,旅游范围也是从四千米一路降到了三千米。

传闻??该死,不要去想那些传闻了。

从小就害怕一个人呆在未知地方的凯恩,在听说自己要一个人在这里等他们时,内心是极度抗拒的。但碍于面子,以及确实没有后备方案,凯恩还是硬着头皮表现出自己没问题的表象。实际上从他们离开开始,凯恩就一直在心慌。

他们前去登顶的时间已经超过了约定好的一个小时。未知的恐惧开始在这个小屏障内蔓延开来。他们到底怎么样了?登顶了没?这么大的动静,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紧张与害怕的双重作用下,屏障内的凯恩虽然感受不到风雪的寒冷,但那发自心底的凉意却不知比屏障外呼啸的冷风寒冷了几倍。

颤抖,颤抖。完全止不住的颤抖。

凯恩紧紧地握着胸前的黄色结晶,这是他现在唯一的精神依靠。

死亡?不,不会的??他们会活着下来的,我还要接应他们呢??

恐惧在胡思乱想中疯狂发酵,啃噬着少年最后的理智。

救命??谁能救救我??

我在等谁,谁又在等我??

没错,有人还在等我??

谁在等我?

——

“儿子?!”

凯玟一声惊叫将他从深海般混沌的沉梦中拽了出来,在梦中,他隐约看见了儿子向自己苦苦求救的画面。

“咋了??我怎么,呃!!”

身旁传来了瓦朔德带着睡意的身音,但随着一声他的惊呼,凯玟也彻底从昏沉中醒了过来。

“你们??终于恢复了啊??”

蕾莉莎虚弱的声音从前方响起,闻声看去的凯玟也发出了同样的惊呼声。

此时的蕾莉莎正双手紧握法杖撑着自己不摔到,凯玟和瓦朔德还是刚从晕厥中苏醒过来。而身边不停发出震响的金色屏障在一次一次的告诉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晕了多久了?!”凯玟赶紧起身询问情况。

“从爆炸开始应该过了十分钟了吧??咳咳??”

“够阴的,靠??你还撑的住吗!”

“蕾莉莎小姐你先停下,换我来吧,你这样魔力耗损太严重了!”

“别小看神啊,咳??”

蕾莉莎虚弱的姿态着实让两人十分担心,但同样的也激起了二人的愤怒与战斗欲。

“咳,听我说,现在继续防御除了等死什么都做不了,但也别以为我就在这里撑了十分钟什么都没做,我已经找到突破的方法了,我们接下来这样??”

——

一番密集的落雷轰炸过后,本还闪着亮光的屏障看上去已经黯淡了不少,这是魔力不足以支持法阵运行的现象。攻击稍停了一会,见屏障的光芒没有什么起色,雷球便召起一团比之前落雷的强度高出几倍的超级落雷砸在了屏障之上,随着能量团爆炸掀起的雪浪,金色的光芒彻底被蓝色的雷电所覆盖。

可还没等余波消散,三个人影从雪浪里窜出,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朝雷球奔来。其中那个身上散着金辉光粒的人则再次朝着其飞去。

发现此景的雷球像是生气了一般能量剧烈波动着,随即便对着他们再次发动了密集的轰炸,雪层下的雷电爆破也开始聚集起了能量。

“还想故技重施?!”

此时的凯玟手中握着的不是自己的法典,而是蕾莉莎那闪着光芒的法杖。在发觉脚底的能量聚集后,凯玟抓紧法杖将其狠狠地插进了雪层之中。

一股金色的能量涌动从法杖的落点瞬间涌遍了整个峰顶,一个法阵正在落点处缓缓地转着圈。

“压制成功!!”

在感觉到脚底的能量全部消散后,凯玟抬头朝着已经展开屏障抵御落雷的蕾莉莎喊到。

“了解!”

蕾莉莎听见凯玟的喊声后立即作出了下一步动作,她拿起凯玟的法典翻开了早就准备好的的页码,并将一粒种子丢向了前方。翻开的左页上画着一个繁琐复杂的法阵,而右边是一整页的注释。

随着法典的翻开,该页码上的法阵霎时亮起,与此同时前方的种子像是接到信号一般突然暴长而开,一团长着无数尖刺的果实的诡异植物出现在了空中。蕾莉莎轻敲了一下法典,果实瞬间爆开,所有的木质尖刺全如离弦利箭划破了雪山上冷冽的空气,向着雷球直刺而去。

雷球见状立即聚起一团雷电试图挡住袭来的木刺,可即使这样,木刺尽数穿过其聚集的雷电团,这团雷电唯一的作用可能只是减缓了木刺的行进速度,但即使这样,剩余的动能也足以击穿雷球。

呲啦——

见势不妙的雷球立即闪避,躲过了被刺穿的命运。但还没等它停稳,就撞上了从下方而来的,强劲的连环剑浪。

“正中靶心!”已经跑至另一个方向的瓦朔德举剑喊到。

呲嘣!!嘣!!嘣!!

几阵闷响从空中传来,此时的雷球已经被剑浪撕成了数不尽的能量流,但这些能量流并没有就此在风中消散,而是向着峰顶雪层飘涌而去。

“在那!!”

瓦朔德瞄准能量流涌去的落点,再次斩出一计凶猛的剑浪,直接撕开拦路的雪层朝着落点径直而去。

与此同时,几道粗细不等的藤蔓在雪层之下像蚯蚓一样朝着落点钻刺疾行,速度竟与剑浪不分上下。

而就在剑浪即将撕开落点雪层的那一刻,一团能量从雪层之下向天上暴起而出,躲过了被剑浪撕碎的命运,但随后的是无数藤蔓从雪层下跃涌而出,追着能量直直的冲上了空中,但随即便被几道猛烈的能量冲击击碎在了空中。

伴随从空中飘落的藤蔓碎片,此时的三人,终于看见了瑞因雪山雷霆之神的真正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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