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姜凡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我妈呢？”
“还要晚些回来。”那个平日里总是用沉默来面对一切的男人从自己的公文夹里取出一副蓝色的耳机，“戴上给我看看。”
姜凡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送自己一副耳机，他接过这副外形老土的耳机，颇有些不情愿地戴在自己耳朵上，左右晃悠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嗯，还不错。”说完话就摘下耳机丢到书桌上，然后抓起一本书，躺在床上随意地翻看了起来。
姜凡的父亲看了他片刻后，才问道：“今晚你想吃点什么？”
“随便。”姜凡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敷衍。
这就是姜凡在他的父亲失踪之前最后的对话。
姜凡的每一次回忆都会后悔不已，他应该在那个晚上多陪他父亲多聊上几句，然后亲手给他的父母做上一桌晚餐。他应该在那个晚上多追问一下自己母亲的下落，也许能和母亲说上一句：“妈，我想你。”
姜凡渐渐恢复了知觉，一只大白肉虫子正怼在他的额头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大肉虫子见姜凡清醒了过来，便欢快地蹦跶了起来，结果一个没蹦好，正好砸在姜凡的鼻子上，痛得他眼泪直流。
“本机还以为你要吻一下才会醒过来，所以丹迪已经准备好了。”
姜凡联想想丹迪趴在自己嘴上的感觉，那肉肉的、凉凉的触感：“呕~”
姜凡抹掉眼角的眼泪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之前的那个干瘦男人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双眼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姜凡不知道他的情况算不算得上是已经救治成功了，就用脚尖点了点那个人的胳膊：“醒了嘿，要不然我让丹迪给你一个热情的深吻？”
那个干瘦男人被姜凡碰了一下后就好像被打开了开关一般，猛然地从地板上窜了起来，然后一把抓住姜凡的胳膊：“快去阻止他，他会毁掉一切。”
楚腰用自己的大血管将那个激动的男人卷了起来，然后又甩动了几下：“先生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如果有人真的在作恶，我想我们会阻止他的，但是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先解释一下当前的情况。我们不可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只听你一句话就深入险境。”
干瘦男人的神智好像有些不太清醒，他这时才注意到楚腰的存在：“你是……你是母体还是一号？你还活着？如果你是母体，我们可以轻松拿下他。”
母体或者一号似乎触动了楚腰某些神经，她卷起干瘦男人就向舰桥方向飘去：“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聊一聊了。我希望你能诚实，如果不希望我动用武力的话。”
姜凡紧跟上去，他还想打听自己父母的下落。
舰桥温暖的环境让干瘦男人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他被安放在舰长的座椅上，看见姜凡跟了进来，便开口说道：“刚才我以为你们是想冻死我，请问有热可可么？我想我现在很需要它。”
“对不起，我们知不知道见鬼的可可放在哪里？”姜凡一指躺地板上只剩下呼吸的船员们，“你应该去问他们。”
干瘦男人看了一眼那些躺在地板上长满黑毛的船员不冷不淡地说道：“对于他们的遭遇我感到歉意，如果你不想这样悲剧传播开的话，我们必须去阻止娄柘。”
姜凡深吸了一口气，在知道自己父母的消息前，他不想知道娄柘任何的事情。深呼吸，再深呼吸，他努力平复下心中烦乱，尽量让自己大脑冷静下来：“先生，在拯救世界前，我就问一个问题，我的父母是否还活着，他们在哪？”
干瘦男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用优雅的语调说道：“这是两个问题，姜先生。你的父母是帝国应当铭记的勇士，他们有可能还活着，在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不去阻止娄柘，他们死定了。”
“你威胁我？”姜凡抓起干瘦男人的衣领。
干瘦男人无所谓地看了一眼揪住自己衣领的手：“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可以威胁到谁？”
“姜凡，冷静。”楚腰在一旁劝道，她舞动着自己的触须，“他会告诉我们我们想要知道的一切的，没有人能在我面前保守秘密，死人也不成。”
姜凡松开了自己的手，并帮干瘦男人整理好衣领：“请开始你的演讲，我尊敬的先生。”
男人轻咳了一声，组织了一下自己语言：“我们人类的文明毁灭又重生了三次，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在很短的时间里从毁灭中重建我们的文明。就拿我们这一季文明来说，我们从茹毛饮血到现在只用了一千五百年，这还不算上生化生物失控和纳米之灾带来的损失，这不符合科技发展的规律。”
姜凡回想一下：“书上说是我们发现了古代文明的遗物。”
干瘦男人咧嘴干笑一声：“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第一季文明，第二季文明，以及我们这季文明，也就是历史书上所谓的第三第四第五纪元。呵，哪有这么多古代文明供我们发现？
是神明，姜先生。是他们在圈养着我们，就像养鸡养鸭一样养着我们人类。”
姜凡不相信干瘦男人的说辞：“你在哄弄人，这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什么神明！那些都是骗人的玩意。”
“当年帝国学者们的想法合你类似，他们认为神明是高等级的文明，这个世界只是他们的试验场。所以他们组织了足够的力量去探索神明的居所，结果他们没有一个人回来，其中就有你的父母。
这位嗯……女士，如果她是母体的话，应该知道一些。因为母体就是来自神明的居所。”说完，干瘦男人看向楚腰。
“很抱歉，我想我不是口中的母体，我最早的记忆产生在那处遗迹中。还有你不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这可不是一个绅士应该有的行为。”
干瘦男人略显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辩解道：“请原谅我的失礼，女士。毕竟对于我来说您这样的生命形态比较……比较特殊。”
楚腰晃了一下自己的触须：“不要解释了，越解释越让我感到尴尬。”
干瘦男人难得尴尬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刚才说到了神明，他们会根据我们的发展情况给予我们帮助，主要是科学技术。而作为交换我们祭献矿物和粮食。各个帝国都有小型的祭坛，而唯一能够祭献人口的祭坛就在极北之地的……北地环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