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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ses病愈的消息很快传来,笑非听到消息只是微微笑了下,淡定地说:“我还以为得再等几天呢。”“我可等不及了。”Eli在一旁插言道。“关你什么事?”我笑着问。Eli不理我径直对笑非说:“Isaac,求你了,我现在手无寸铁势单力薄的怎么保护你啊?”“你一边凉快去!”笑非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他们上次把我的枪抢走了,到现在你都不给我一把新的,你让我拿什么杀了那个老混蛋?”Eli缠着笑非嘟囔道。“你不是有牙吗?”笑非斜了他一眼说。“你!”Eli气得“腾”地站起身,指着他说,“好,你不就是嫌弃我枪法差吗,那也是你没教好!前段时间在Drown你又不让我练,你把我绑起来直接交给他们得了,省得天天看我碍眼。”“又来了是不是?你给我坐下,天大的事也用不着你!”笑非愠怒道。“我偏不!我坐着胸口疼!”Eli忿忿地说。“那就回屋去。”笑非没有理睬他,冷冷说道。Eli咬着牙瞪了一眼笑非,顷刻间又软了下来,坐回到沙发上。
“其实也没什么,他要来,我们就接着。”我说,“但我建议不要让Drown的那些孩子参与进来,两败俱伤没什么意思。他来无非是想叫你回去,如果你执意不走,他难道会对你下狠手不成?”我始终在心里这样想,Moses不会伤害笑非,何况现在还有个Cecil。“除非我死了,他不会放弃的。”笑非说。“那你就死吧。”我笑着说。“你说什么哪!”Eli一旁嚷道。“等等,这也未尝不可。不过——”笑非又犹豫起来。“不过你死了,还是要和Eli隐姓埋名地活下去,那也没什么意思。”我接口道,“何况他要找到你也不会太难。”“既然我不能去,就只有让他来,来了我自然有办法,”笑非笑着说,“你想多大的可能会有人荷枪实弹地去见一个死人。”“那我们就赌一把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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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忖了很久还是给小青去了电话,我希望她会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她心思更缜密些。听我讲完小青沉默了片刻,随之很笃定地说:“交给我吧。”“交给你?”我诧异道。“嗯,交给我,好在时间刚好。”“什么意思?”小青没有回答我,而是说:“替我跟Isaac说声抱歉。”“你到底想怎么做啊?”我只好又问。“看新闻吧。”她说完挂了电话。
第二天,新闻媒体的报道便铺天盖地了,大致内容是原伯牙文化主席同性爱人殉情自尽,青山文化现任董事长急赴美国吊丧。具体还说青山文化因此暂停所有业务,未来谁主沉浮尚未可知。更有媒体指出此神秘爱人便是青山文化背后主脑,沉沙与伯牙并购事件并非预谋。怪不得被媒体淡忘了近一年之久的陆子期的死会备受关注,估计也是小青当初做了手脚,她早已料到了今天的情况因而提早做好了铺垫,让笑非的假死更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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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小青就到了,她穿着一身黑衣,进门后二话不说直接回到房间,片刻后换了一身便服走下楼来。“那个颜色我真的穿腻了。”小青笑着说。她原本一向喜欢黑色,如今黑色在她眼里只和死亡相关。“Afra姐。”Eli怯怯地打着招呼。“呦,你看上去不错,不过显然Isaac克扣你口粮了,比我走的时候还瘦。”她拍着Eli的肩膀笑道。“没有,是我自己吃得少。”Eli说着低下头去。“爱折腾的猫都不胖。”笑非一旁笑道,又抬头看着小青说,“我本不想让你回来。”“你让不让我也得回,放心,我早把公司事情安排好了,就算停上十天半个月也没问题。”小青又笑道。“但我还是有个疑问,”我见他们一个个从容淡定的样子,便开口问,“我们难道还要为笑非再办个葬礼不成?”“那多麻烦,不必了。”小青说,“稍后你就知道了。”
果然到了晚上,媒体的报导大范围更新,内容大意为殉情爱人抢救无效命悬一线,专家对再生奇迹持悲观态度。“所以你现在是个植物人。”小青捂着嘴指着笑非笑道。“我无所谓啊,只要每天有人帮我擦澡就行。”笑非说。“这个马哥可以。”Eli急忙在一边接话。“喂,这图片是怎么回事?”我指着手机屏幕笑非在病床上垂死状的照片说。“你忘了我是学广告的了?”小青不屑地说,“虽然好多年没自己动手了,但这点小把戏我有把握让专家都看不出破绽。”“啧啧。我今天终于相信美貌智慧才华和能力可以兼备了。”我感叹道。“你原来没这么觉得?”笑非笑着问。“只是不知道这回又有多少人为你流泪了。”小青不禁笑道。笑非听到立刻给小青使了个眼色,但显然Eli又开始生气了。“Eli,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回房休息去吧。”小青故意问他。“没啊,没啊,我就是有点牙疼。”Eli急忙尴尬地回答。
“Moses不会怀疑吗?”我半晌又问。“他当然会怀疑,”小青说,“但即使怀疑他也一定会来。”“大概什么时候?”我问。新闻已经发出去一天了,即便对方在观望,估计也很快就会动身。“我猜测最晚明天午后。”小青说。“那我们就还有准备的时间,笑非需要暂时装成植物人,这一点PS可用不上啊。”我笑着说。小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针剂扔到沙发上,“假死的针我都给他准备好了,何况是植物人?你还不知道我学过画画吧,化妆更是小菜一碟。你们还记得当初Eli的样子吗?闭着眼睛我也能把Isaac化成个死人。”
“你还有啥本事能一起说出来吗?我好考虑一下自己到底还能不能配得上你。”我苦笑道。小青突然不说话了,端起水杯假装喝水,Eli则在一边偷偷地笑。“你笑什么?你牙不疼了?小心我把你那对儿虎牙给拔了,看你以后还拿什么乱咬人。”小青假意呵斥道。Eli和笑非一样长着一对尖尖的小虎牙,笑起来像个天真无辜的吸血鬼。Eli立刻把双手捂在嘴上,闷声闷气地说:“马哥说了,Afra姐最善解人意了,一定不会拔我的牙。”“我是不会拔,直接敲掉!”小青一把抓住Eli作势就要拿杯子敲他的嘴,Eli立刻央求道:“Afra姐,我错了,我错了,真的是马哥说的啊!他还说你——”“我说什么了?”我大声喝止他。“你什么都没说,即便你说了我也不敢说,我绝不说!”Eli边说边偎到笑非怀里,笑非拦住小青,笑着说:“好啦,你都快把他吓出病来了。”“他本来就有病,和你一样的神经病。”小青气笑道,说着放下手中的杯子,远远地坐到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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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我来到小青的房间,见她又在看书,便说:“你还真镇定,我怎么心里还是打鼓呢?”她放下书抬眼看着我,微蹙眉头说道:“我不担心Moses,我只担心Isaac。”“怎么讲?”其实她说的正是我想的。“Isaac如果决定除掉Moses,那么全盘计划就都废了。”小青说。“你是说,你只想让Moses放弃?那他和Eli就必须隐遁深山。”我疑惑地问。“我也没想清楚,只能看他怎么做了。”小青回答,“但他一旦失手,后果将不堪设想。”是啊,那样灾难会再次降临到所有人头上,甚至包括沙之。
“我们要不要去劝劝他?”我又问。“没有用,不过我如今开始往好的方面想了。”小青咬了一下唇角说,“只能寄希望于Moses这个人还没有坏到底。”“我想笑非要杀Moses一是为了摆脱他的纠缠,再一个也是因为陆子期家人的死,尤其是他哥哥一家。”我说,“毕竟Moses没有必要那么做。”“是,但这两点原因我们都没有办法帮他消解。”小青说着叹了一口气,又抬头笑道,“不想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我本想再和她聊两句别的,但见她起身开始收拾便道了晚安,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