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乱了。”在这偌大的皓梦宫里,只有微黄的灯光,渗人的白帐微微起伏。大殿中央是个跪坐的黄袍之人,是这珓阙的皇帝--珓阙涵。一旁站立的帝后令祎身披大玄的凤袍,高贵冷艳,一双凤眸冷冷瞧着地上跪坐的人。
半晌,没有一丝动静,令祎冷哼,出了大殿,招了招手,殿门口的宫女便跑了过来:“娘娘请吩咐。”
“陛下几日未进食了?”
“约五日了。”
“旁人怕是都死了吧,你去瞧瞧,他还活着吗?”
“是。”宫女领命,进了殿内去探了探鼻息,发现几乎已没有了呼吸,面色已呈死灰色,好似一个死人。慌忙跑出去告诉令祎:“娘娘,陛下怕是不行了!”
令祎挑了挑眉,道:“是吗?他这么想死?那就去请太医吧。”宫女磕头领命,慌慌张张的跑去找太医了。
令祎想了想,回到殿中,看着这将死之人。突然发现他怀里抱着什么,伸手去拿,却发现自己无法从这“骨架”手中拿出来,反而发现这人抱的更紧了。
“令祎……”突有虚弱的声音传来,令祎细听,才发现是珓阙涵的,笑了一声,蹲下看他,已与死人差不多了。
“陛下回光返照了?”令祎笑着,珓阙涵却突然抓住他的手,死死的抓住,弄的令祎生疼,皱了皱眉,何必和个死人计较,便未甩开。半晌才听珓阙涵缓了一口气,将怀中之物给到令祎怀里。令祎很诧异,没想到他竟是给她的。
“源儿……是我……我……负了你,我替你……受罚。”珓阙涵半晌才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令祎听笑了,“陛下觉得,本宫杀杨皓林有罪?是要遭天谴的?可本宫杀了那么多人,还有你皇兄,陛下怎么算?还是,陛下愿意为本宫下了这十八层地狱?”珓阙涵半晌没了声,令祎都以为他被自己气死的时候,他突然笑了,笑的癫狂,浑身的骨头都随着他的笑而颤抖,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血也流了下来,眼珠突凸了出来,瞳孔放大又缩小,身子向令祎倒去,到她怀里时,已没了生息。
令祎瞧着这位慢慢冰冷却还死死抓住她的手的人,笑死在她怀里的皇命之人。嘴角的笑意慢慢凝固,呼吸越来越轻,轻得几乎不察,好似这人睡着了,她怕吵醒他,最后却把自己憋的难受,猛吸一口气,是这殿里冰冷的气息,怀里的人的骨头硌的她生疼,轻轻将人抱起,她竟抱的动,也是,只剩下骨头了。向殿外走去,晨曦的光刺得她心疼,他终是死了,留她一个人在这宫里在,这四方的天地里,玩儿着命。
与此同时,交珓阙宫南边五皇子珓阙杰在荷花池边赏花时,突出的一头栽进了池子里。救起时呼吸微弱。而天上突然打了个响雷,抬头一看,万里晴空无云,好似从未打雷,但这城里的人都听着了,而那日这珓阙国的皇帝--珓阙涵登了西方极乐之地,珓阙举国同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