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谓被收拾了一顿便收敛了那作威作福的样子,一行人跟着他出了偏院。
徐长广和徐海早早地等在了门口,特备了三辆马车,阵势浩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上微服私访了呢。
“这个徐海还真是天高皇帝远,做什么事都不避讳的。”曦月小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徐海听到没有。
“公主,请吧!”徐长广倒还是那副模样,舔着脸走了过来,明知曦月不喜欢他却还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上,这话是徐海昨晚“教育”这个外甥的时候说的,可徐长广非但不收敛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起来。自己的舅舅都没有上车,他去让一个与之不相干的女人先上,徐海翻了个白眼,又咳了咳暗示他,但那人仍是不自知。
眼看着徐长广就快要趴在地上了,曦月赶紧说了一句“还是让徐大人先上吧,我一个外人,不成体统。”
徐长广讪讪的看向了徐海,那老头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的上了马车,走之前还扔了一句“不成器的东西!”
上了马车江婉调侃道“我看是那徐县令看上你了吧!”
“胡说,他看谁都是那副模样。”曦月掀开车帘探出头往后看了看,陆厌没有坐到马车里边,此时风吹乱了他额前的两缕碎发,正巧抬眼间便对上了正在看自己那双杏眸,曦月被这倏地一看,心跳都漏掉了半拍,又赶紧乖乖的坐了回去。
“怎么?看自家夫君还害羞啊?”江婉倒是毫不避讳,该说什么就说。
“那,那还不是,他长得好看。”曦月声音越说越小,昨晚的时候已经够让她不好意思的了。
江婉点了点头“那好吧,本来我这还有几贴生子的秘方想送给你的,看来你用不着咯!”
“生子的秘方你还是留着跟陆修用吧!”曦月说着就扑上去挠江婉的痒痒,两人打作一团,却不曾注意到两边的草丛中早已血迹斑斑。
一声马的长啼声结束了这条车行。
虽然眼前的村落残破不堪,可曦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村口那棵烧焦的大槐树,她强忍着心中的怒意转身对徐海说道“徐大人这是干什么?”
“公主聪明,也不会不知道老朽此意吧?”
见曦月不说话,徐海笑了笑,只见两名官兵抬着一具赤裸的女尸走了过来,面前早已准备好了一口一人高的铁桶。
女尸虽然头发散乱,可手腕上的玉镯她是万万忘不掉的,那是她那天与阿福一起去卖布送给张婶儿女儿柳儿的。
“徐海!”
“你就是个变态!她还是个孩子啊!你简直不是人!若是我做了什么令你不快的事情,你冲我来就行,村民做错了什么?屠了整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村子对你来说很有成就感吗?”
若不是江婉,曦月怕是早就冲上去掐死徐海了,那些官兵也察觉到了危险,纷纷上前把徐海围了起来,拿着手中的长矛对准了曦月。
“看看,你生气的模样都像极了她。”徐海此时眼中全是迷恋,他挥了挥手,那两名官兵把柳儿的尸体扔进了铁桶中,另外两人抬上来一大桶铁水,倒进了铁桶中,高温接触到皮肉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不要激动,还有一出好戏没有上演呢?”
只见一行人快速的垒好了柴火并且点燃,远处从村子里抬出了一只巨大的铜牛,里边传出来了魏福的声音。
“徐海,你狼子野心,此番就算是杀了我整个千岗村,也改变不了你是乱臣贼子的事实,我大魏的皇帝定会踏平你新城州,将你碎尸万段!”
铜牛性,就是把人装进空心的铜牛里,用火在外边烧着铜牛,越烧里边的温度就越高,里边的人受不了炙烤就会凄惨的叫着,随后被活活烤死。
柯达早就受不了了,跑过去飞起一脚踢飞了站在最前边抬着铜牛的那几个人。
“我说老怪物,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一个人呢?”
徐海不恼反笑,缓缓开口道“好戏开始了。”他退出了拿着长矛的官兵身后,与徐长广和常谓安然的站到了远处。
得到了指示的官兵们纷纷拥至而上,正打算打开铜牛的曦月被突然刺来的长矛给扫到了后边,陆厌快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反手扣住了那名官兵的长矛让他动弹不得。逸风那边也是跃前纵后,一边躲闪一边攻击。柯达则是直击他们的天灵盖,一旦触及就直接拧碎。江婉身轻如燕,在尖刺中穿梭着,袖中不知藏了多少银针,飞出去后带着内力直中眉心,穿透后脑勺,被打中的人几乎是一击毙命。
徐海看着这场战斗,不禁啧啧叹到这些人不能为自己所用,若是在战场上也算是以一敌百。
眼看那些拿着长矛的官兵被尽数消灭,后方却又再次上来了一拨拿着铁箭的铁甲兵,若是徐海一声令下,就算身手再好也是插翅难逃,几人识趣的停了下来,却是戒备的看着徐海。
“公主,你说我若是把你装进这个铜牛里边,是皇上先来救你呢还是完颜澈先来救你呢?”
“你敢!”陆厌把曦月挡在了身后,徐海却低低的笑了起来。
“宫翊,你只不过是魏忠的一条狗罢了,皇上的女人也敢肖想?”
徐海认识魏忠,甚至见过宫翊,那就说明以前他是魏忠的人,可为何现下他又独自分离出来而且还能在朝中明哲保身的呢?还是说,致使这一切的另有其人?!
“你们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可就自身难保咯!”
听出了外边是曦月,魏福安慰道“公主你莫怕,人始终都有一死,我千岗村六十多人,皆是死得其所,为了大魏而死,不亏!”
只见那些官兵将铜牛架上了柴火架,烈火将铜牛肚子烤的通红,可魏福却是一声不吭。在一旁本一言不发的江婉跪了下来,对着铜牛深深地磕了下去,曦月察觉到她露出的手腕有个浅红色的水滴印记,魏福和张婶儿他们都有!
难不成......
曦月挣开拉着她的陆厌朝铜牛跑了过去,顾不得烈火的灼烧,她不停地拍打着铜牛,手触及便是血肉模糊的一片,陆厌上前将她一把拉开,心疼的看着她的手。
“你疯了!”
“里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曦月拽着陆厌的领口,血迹将他的玄衣染湿,他却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