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激愤,有人大喊道:“菅先生,你说怎么办吧!”“咱们该怎么团结,奉谁的号令?”“菅先生,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你就发话吧!”
菅文方再次挥手将众人的声音压下,说道:“我家主人创立了一个小小的门派,名叫赤焰门。门派里面,都是些被水月门追杀的人物,也就是都是咱这些遗民后裔。咱们的宗主,叫做公孙佑,人称白玉公子,是赤水的一位王族后裔。我身旁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千面童子叶婴先生。”
菅文方话音刚落,众人中便有人起了哄,“他,他不是个女的吗?怎么称先生了?”“笨蛋,千面童子的大名你没听过?此人易容术高超,无论是扮作男女还是老幼,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这时,那位花衣女子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我想是女人就是女人,想是男人就是男人。”
他的前半句话是女子的声音,比起夏青青还要娇弱三分,后半句却是男声,比蟒山三虎的声音还要粗犷。众人不由得被惊呆了,叶婴接着说道:“我们叶家在九巫也还不错,可是月明城的穆羽钧和水月门,不由分说地将我邦灭掉了,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众人纷纷喊道:“报仇!”“报仇!”
菅文方说道:“众位兄弟,有愿意加入我们赤焰门的吗?”
群豪纷纷喊道:“愿意!”“愿意!大伙儿一块儿报仇!”“一块儿报仇!”
菅文方看看小白和青青,说道:“这两位小友,意下如何?两位可都是名门之后,也吃了不少水月门的苦,若不是有地王云子方罩着,两位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吧?”
夏青青说道:“我愿意加入!只要能报仇,我愿听白玉公子的号令!”
小白看看青青,说道:“我想再想想。”
一旁梁竹风说道:“少爷,您还想什么?梁将军的仇,您不想报了吗?”
小白说道:“我想亲手杀死穆羽钧!”
菅文方哈哈一笑,说道:“年轻人有这等骨气,好样的!不过,这两件事并不冲突,这样吧,到时候我们成功了,将穆羽钧那小子留给你怎么样?”
小白看看夏青青,说道:“好吧,我加入!”
群豪齐贺,这时候,费杜勋施礼说道:“小老儿为大家准备了一份厚礼,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群豪道:“什么厚礼,快拿出来看看!”
费杜勋拍了拍手,四个家丁走到后面,抬了一尊雕像出来,那雕像被白布罩着,众人谁也不知这老头儿搞什么名堂。
费杜勋将白布掀开,一尊女子的雕像出现在大家面前,这雕像是用完整的一根柳木雕刻而成,大小与真人相仿,姿态面貌,头饰衣服无一不栩栩如生。众人见是一尊雕像,大惑不解,有些年岁较长的,认出了雕像中的女子,高声问道:“费老头,你雕一尊水神月的雕像做什么,难道是在家里偷偷供着的么?”
众人一听,这便是自己的大对头,水月门的宗主水神月,个个是咬碎钢牙,怒目而视。费杜勋哈哈一笑,说道:“大伙儿既然要加入赤焰门,那不妨先举行个小小的仪式。有的朋友已经认出来了,不错,这人正是水月门宗主,水神月。一会儿咱们每人在这个雕像上砍上一刀,就算在大伙儿面前表表诚心了。”
菅文方哈哈一笑,说道:“费老庄主果然机智,想必这个礼物大家都挺喜欢吧。”
人群中有人举刀跃跃欲试,有的人则退到了一边。费杜勋道:“既然这个主意是我出的,那老朽不才,就先来这第一刀了。”说完,费杜勋从英平手中接过长剑,在雕像上狠狠砍了一剑。费杜勋砍完,又让在场的家丁一一照做,大伙儿纷纷对费老头竖起大指称赞,要知道,水月门的情报消息向来很灵通,说不定这人群之中,就有水月门的人。让众人在水神月的雕像前斩上一剑,就能顺利地把水月门的探子揪出来,因为再大胆的探子,也不敢在自己宗主的雕像上下手。
家丁一一砍过,菅文方,叶婴,费英华,费英平等人也一一砍过。费杜勋再次提议,砍过的站到一边,没砍过的站到另一边。群豪之中,鬼头雕计元达,蟒山三虎等人首先出手,这些人砍过之后,便乖乖站到另一边。挺好的一尊木雕像,顷刻间被砍得面目全非,这些人有的口出秽语,有的破口大骂,好像这一剑真的是砍在水神月本人身上似的。
留下的人越来越少,有一男子在人群中瑟瑟发抖:“赤焰门我不加入了,请,请菅先生放我出去,今日之事,我保证不说一个字。”菅文方笑呵呵走到那人面前,说道:“怎么?连个雕像你都怕成这样?”那人答道:“怕……,怕……水月门太,太恐怖了,我怕……”菅文方说道:“你去斩她一剑,以后就有我们护着你了,你就再也不用怕她了。”那人缩成一团,说道:“我,我,我不敢……”
菅文方冷冷说道:“你是不肯啊,还是不敢啊?”
那人噗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说道:“菅先生,请你大人饶了我吧,我发誓,我绝不会说出今日之事。”
菅文方摸着他的头说道:“你不用发誓,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不会说出去的。”说完手中掌力一吐,那人眼球暴突,气绝身亡。
菅文方甩甩手说道:“大家看看,水神月都把人吓成什么样子了,这样的人,活着也是受罪。”人群中有人喝彩有人沉默,不多时,剩下的英雄连同小白和青青,也都在雕像上砍了一刀。
仪式举行完毕,菅文方从怀中抽出一支令箭,说道:“大家都瞧清楚了,这边是本门的赤焰令,日后大家全要听从赤焰令的调遣,见此令如见宗主!”众人轰然答应,菅文方接着说道:“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大家不可再生嫌隙。蟒山三虎和鬼头雕计元达,你们可还要找梁少侠的麻烦么?”四人齐声答道:“不敢不敢!一起听宗主号令!”
密议结束,群豪当晚便各自散去,梁竹风想要小白和自己走,被小白拒绝,两人互道珍重,梁竹风便和菅文方等人离去了。费家三人和小白青青寒暄几句后,各自回房休息,只留下小白和青青,在庄园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此时夜色已深,明月高悬。青青说道:“咱们去外面走走吧。”
两人一路无话,穿过石桥,穿过大街,穿过了大半个玄州城,来到黑水河边上。在这片地方,曾经有一个小国,名叫黑水,小国的国都,正是玄州城。后来天下混战,黑水和月明城打了几仗后便自知不敌,献城投降,所以玄州城几乎没有被战乱损坏,这也使得玄州城是天下为数不多的几座大城之一。两人眼前的这条黑水河,正是这座大城名字的由来。此时河中的花船也陆续停歇,偶尔从河面上传来几声悠扬的琴声。
夏青青首先开口道:“小白,你救林前辈那次,是为什么跑到蟒山三虎的地盘中的?”
小白说道:“其实这事儿都怪云老前辈,他诓小燕,说后山有什么蓝色莲花,然后小燕就傻兮兮地去找了,结果就遇到了狼群。要不是我当时及时出现,小燕那丫头就葬身狼腹了。后来,我们被群狼追着一路跑,结果就误打误撞地遇到了林前辈。”
夏青青说道:“后来小燕找到了那个蓝色莲花吗?”
小白说道:“那怎么可能找到,世界上哪有那种东西。”
夏青青说道:“我却知道,其实小燕她已经找到了。”
小白说道:“是么?我怎么没听她说起过?”
夏青青道:“她自然不会跟你说的,其实她也没和我说的,我也只是随便猜猜。”
此时河面上琴声已歇,两人也都不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夏青青又问道:“你恨穆羽钧吗?”
“自然恨他。”
“有多恨?”
“恨到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你恨水月门吗?”
“我不知道,其实早些时候,我也是恨他们的,他们让我吃了那么多苦,我应该把这些还回来,可是后来他们不再追杀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叫做一笔勾销。”
“可是我恨他们,不管他们追不追杀我,我都恨他们。我和他们之间,没有一笔勾销这种说法,只有,你死我活。”
“你不是要杀穆羽钧吗?”
“包括穆羽钧,包括水月门,包括林师旷,这些统统都是我的仇人,我一个都不会原谅。”
“这些人,哪一个咱都惹不起。”
“所以我需要找帮手,需要找尽可能多的帮手,直到把这些人全都杀掉为止。你,你会帮我,是吗?”
“我自然帮你,水月门的事我不好插手,但是我决计不会让他们伤你一根汗毛。穆羽钧是我的仇人,我自然要找他报仇的,至于林师旷,秦采薇都找不到他,更何况我们了。”
“那水月门的人来杀我,你怎么办?”
“我保护你呀,我又不是要和他们为敌,是他们不守诺言,与我们为敌的。”
夏青青噗嗤一下,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