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让任巧儿看不上的是,周里正身为一个男人,面子上倒也算过得去,真笑也好假笑也罢到底笑了!表面上也有几分长辈该有的模样。
田氏就不同了,周里正话还没落呢,她就当先几步跨出了屋子,就差直接开口催那少年走快点儿了!
任巧儿并不知道正是因有了此看法,看向少年的目光就充满了同情,同时也挺佩服这少年其实挺有眼力劲儿的,一看另有人来了,就赶紧让位,一般人可做不到这么有风度;
不过再转念一想,或者,他也早觉察出周里正夫妻并非真心相待,正好借机离开?
对,也有这个可能。想来也是,猎户啊,若不机警点儿不定啥时就被野兽反扑了,周里正这两口子表现的这么明显,少年咋能觉不出对方的冷落。
任巧儿就这样在心中胡乱猜测着,只是或许她想的有些过于投入了,她的目光就一直粘在少年身上,可能正是因此让这少年感觉到不适了,临出门前,那少年也就是孟明涵突然再度扫了任巧儿一眼。
倒让任巧儿更纳闷儿了,不由她就盯着孟明涵的背影,一而再的,他到底为啥这样看自己啊!
说实话对此任巧儿完全看不透,但突然她就听周里正问她,“巧丫头,你来找大伯的事,能不能详细说说?”
能,当然能。任巧儿赶紧收敛心神,“周大伯,是这样的……”
任巧儿立即将孟明涵驱逐出脑海。快人快语地将后娘硬逼她嫁给她侄子刘大郎的事讲了一遍。
当然,这里面仍旧有真有假,比如她拿罐子砸破刘大郎头这件事儿她绝不会提,只着重描述她后娘如何逼婚,着重提了因为自己不依、后娘将自己打破头之事。
并为了让周里正信她的话,还让他看了自己额头上的伤。
这时正好田氏送完人再次回来了,到底是女人,加上已知任巧儿并没有嫁给自己儿子的心思,听到这里已露出几分不忍,当即叹道,
“哎,你后娘的确不是东西,她那侄子谁不知是个混不吝,巧丫头你虽不是她亲生的,也不值她这样作践啊。”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闻言任巧儿当即露出一脸感激,赶紧说了一句,“还是大娘疼我,说了这么句公道话。”
话落,都不待停顿的,她立即按她来之前设想好的,一股脑将早打好的腹稿倒了出来,只见任巧儿一脸的沉痛,:
“周大伯,周大娘,我后娘为什么要这样积心处虑地对待我,除了她是后娘以及本性就不是东西外,还不是贪图我外祖母留下的房子和地!
谁不知道我爹是招婿才在咱们十里村落户的,那按说我爹他们该对我可劲儿的好才是,毕竟任家大房唯有我是正宗的莫家人,可我后娘倒好,为了控制我并继续霸占我莫家的财产,竟做出将我推入火坑这样狠毒的事;
这也罢了,谁让我命苦我那爹也听她的,可不正应了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句话,且更让人气恼地是,我莫家的族长也被他们蒙蔽了!“
说到这里,任巧儿故作一脸悲愤样缓缓逼出了两行眼泪,而不出意外,听她说到这里周里正夫妻脸色都是一变,任巧儿便冷冷一笑,
“当然,说起来这事儿倒也怪不得我们族长,我后娘那两个侄子那就是两头老虎,族长岂能不顾忌!”
没错,任巧儿就是故意这样说的,以图给周里正敲个警钟,就差明说了,里正啊,你可别学我们那族长那付欺软怕硬的怂包样,不然我也会将你归类成这样的人的!
好在她满意地看到,周里正脸上明显现出了几分不自在。只面上保持着相对的镇定。
看到这里任巧儿便觉得时机成熟了,因而突然她就话风一转,讲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本来我也打算认命了,除了没有为我作主之人,还想着反正在哪里都是受苦,既如此刘家跟我后娘家又有何区别?谁知这个时候,林家三房的婶子突然来找我了,她跟我说,其实我今日的一切我娘都有预料,是以她早早留下了一封书信,给我指定了可嫁的人家。
而刘大郎,完全不在我娘划定的范围内,里正大伯,我爹是赘婿,若夫妻意见不合自是以我娘的意见为主,这自然就不能听我后娘的话了,是以我今日才鼓足勇气来寻大伯!”
说着任巧儿,快速从怀里摸出她昨天伪造好的那封信,一脸郑重地将之放到了周家桌子上,沉声道,“大伯请看此信。”
至此,该说的话任巧儿都说完了,余下就看周里正的态度了,而她本以为,方才她都说的那么明显了,甚至连讽刺之语都用上了,周里正哪怕作个面子活儿呢,也该作出相应的举措来。
只是让任巧儿没想到的是,对方看了那信后却沉吟着半晌没有说话!
嗯?咋回事,按说证据这么充足,自己又拿话激他了,做为里正他不说拍着桌子表示立即支持自己吧,半天不说话是想咋样,莫非他真的已到了甘愿承认忌怕刘家、也不愿出这个头的地步?不行,那看来我要再给他来一支强心剂!
谁让你是里正,这就是你的本职工作!
想到这里任巧儿突然就换成了一付怒容,“大伯大娘,是律法约束了赘婿的话语权了,实在不行我就去告官,不过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这条路,毕竟女儿告爹,也要受责罚的,可我实在是不齿我爹和后娘的为人。
二位知道吗,后娘这人不但自私心思还坏,对我先不说了,对旁人也是一心的算计,远的不说就说大伯您家吧,我也是话赶到这里了,连景成大哥他们也想算计——”
“巧丫头,你说他们想算计谁?大娘没听错吧,你后娘那刘氏,她竟想算计我儿?”果然这句话还没说完,田氏心急火燎地差点儿蹦了起来,一脸的紧张和急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