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菊,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房。于此同时,她已快速做了个决定,那就是,给自己报不报仇以后视情形再说,但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想法跟任巧儿划清界限!
哪怕,她其实明白,前世真正害死自己的并不是任巧儿。若她没猜错,周景成、以及当年骗了她林小菊为妾的周景明,也就是周参军,这两个才是害死她的真正的凶手!
但这又如何,若没有任巧儿,这飞来横祸也不会降到自己头上不是吗?
或者说更明白些,前世周景成不是觉得自己跟任巧儿关系好,才狠毒到在任巧儿死了后,不惜活生生要了自己的命,好让任巧儿黄泉路上不再孤单么?
既如此,自己不跟任巧儿好不就成了?那这样,她是不是就不用再落一个前世那样悲惨的结局了?
没错,林小菊就是这样想的。但,说到这里,她不得不悲痛地认清一个现实,虽然她恨极了任巧儿以及周景成这两个人,但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是,在没有十足把握前,她不敢动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哪怕此时的周景成,还没有身居官位,但就凭他前一世做出的那些激狂之事,就是个不好招惹的!
是而,她只能选择设法躲开任巧儿,以免重蹈覆辙。至于用什么法子……她要好好想一想。
“小菊,你这孩子,你说你,好好地跑到房上去干啥,不是让你陪着阿巧吗?你也不是不知道,昨夜阿巧碰到歹人,受了刀伤,而且为了逃命还从山路上滚了下来,一只脚崴了,闹得连走动都难,那你就应该一直陪着她啊。”
林婶子显然没想到林小菊去房上了,看到她出现在梯子上,吃惊之余便念叨了她几句。
闻言,林小菊推说,是听到房上有响动,怕是麻雀结群来吃晒在房顶上的谷子,才上房看的。说着话,她怕林婶子看出自己神情上的异样,飞快闪身进了灶间,躲到里面方问,“娘,你不是说饭做好了吗,那你给阿巧送过去没?”
林婶子也没多想,摆手:“还没来得及,这不是刚出锅么,我怕她烫。”
“哦,那娘我去给她送吧。”
说着,林小菊飞快走到灶台边盛了两碗面片汤,只不过就在她刚说端起碗往外走时,突然眸光一闪,回身又从放盐的罐子里,取了小半勺盐扔进了其中一个碗里,然后用勺子搅匀后,她方端着去找任巧儿。
而这次,林小菊一脸的温和,一进去就笑着道,“阿巧,饿坏了吧,来饭好了,对了你不是受伤了么,我来喂你好不好?”说着林小菊将两碗饭放到了桌子上。
“啊,不用的,小菊我不是说过了么,我身上的伤只是看着严重,其实并没有一处伤到骨头,至于晕过去应该是伤口发炎了,并没有多要紧,哪能娇气到连饭都不能自己吃呢。”
而此时,任巧儿本正躺在床板上想心事,她确定自己的感觉不会错,从她醒之后,林小菊无论说话的语气还是看向她的眼神,恨意都很明显,而就在她确定了不是因为林长青之事后,这种感觉就让她愈发觉得怪异了。
谁知正想着,林小菊竟没事人一样进来了,因而诧异之余,任巧儿赶紧笑着摆手,同时挣扎着往起坐。还好,除了肩上那处刀伤,她只是左脚肿了,总体来说力气恢复了大半儿,很快就坐起身了。
任巧儿的意思是,她扶着床板挪到桌子上吃,只是她刚费力地坐在床边儿,林小菊突然问她,“阿巧,这么长时间了,你要不要上茅厕啊?”
额,茅厕?其实任巧儿早想去了。此时林小菊一问自是赶紧点头,而本来她的意思是,让林小菊给她找一个锄头把,让她自己扶着去,但没等她开口林小菊已主动扶起她,就这样两人磕磕绊绊的去了一趟茅厕。
不得不说,之后的林小菊表现的都极好,从茅厕出来又贴心地给她打水洗手,自始至终都一脸的笑。
只是就在她们两个洗完手刚要回屋吃饭时,林婶子突然从她房里走出来,沉吟着道:
“阿巧,有件事婶子忘了跟你说了,是这样的,你看离八月三十满打满算不到十四天了,是以明日,孟家就会打发媒人上门了,而本来,一桩亲事要分好几步,但是这样下来的话只怕赶不及,是以我们商量好,问名、合婚、下聘就一起办,阿巧你可不要嫌简慢啊。
而从过了礼后,我就要给你置办嫁妆了,咱们这一片儿的风俗,女方主要是准备被褥,放心巧丫头,虽然你亲娘没了,但被褥婶子会给你备六套,断不会让人小看了你去。”
能看出林婶子略带歉意,任巧儿却是满心的感激,但她也没有多说,“婶子,那就烦劳你了。”说着任巧儿探手从里衣处摸出一张银票来,“婶子,这张银票您收着,任何花费都从这上面出。”
这张银票,正是在云娘子那里时,她给张大少爷画的那幅墨菊图的报酬,林婶子既然要给她办嫁妆,任巧儿赶紧就拿了出来。
林婶子倒也没有推辞,只是在她看到银票上的票价时,林婶子大吃一惊:“二十五两?阿巧,你从哪来的这么多的钱?”
不怪林婶子吃惊,这样的数目,就是她林家,一年也赚不到这一半儿!
任巧儿倒也没隐瞒,将这银票的来历简单的说了。闻言,林婶子震惊却更甚,但终究只说了一句,乡间普通人家嫁女的规程,嫁妆一般不会超过二两纹银。更何况,任巧儿还有一家店铺!
这样吗,闻言任巧儿低头想了想,片刻后抬头一笑:“那婶子,我也按咱们这儿的规程办吧。或者,看明日孟家下聘多少,再定也行。”
任巧儿也是突然想到的,古时女子嫁妆,一般是要跟着男方下聘的数目走的,比如大多都是男家下聘之后,女方在原聘礼上再添一份价值相当的为佳。
听她这样一说,林婶子倒也没再说别的,只说钱她收着,剩了再退还给任巧儿。只不过,说这句话时,不管她也好,林小菊也好,神情都极这复杂。尤其林小菊,站在任巧儿侧后方,眸光一派阴翳。
而或许是这件事,让林小菊情绪受到了波动,扶任巧儿回去后,两人一左一右坐到方桌前,等饭凉时,林小菊突然幽幽一笑:
“阿巧,我突然发现一件很好玩儿的事,凡是跟你作对之人,一般都会霉运加身,你后娘一家是这样,我姐姐以及王嫂子是这样,我堂哥一家也是这样,对了,还有咱们在那个大卖场碰以的那个红衣女,以后会是你的小姑子吧,她也一样。
不过,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张大少爷最惨,我听说,他快死了。”
什么?任巧儿震惊地猛然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