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虽如此想,周里正却一个字也没说。他向来就是这个脾气,在他眼里,除了他在乎的至亲之人,比如他的父母、妻子儿女,其他人只分有用没用两种,此时的任文秀显然是后者。
因而他才不会浪费半点儿口水。
但其他人可不这样想,比如林小菊,看到任文秀追出来当即两眼发亮地提议,“阿巧,我们再看会儿,反正咱们这时在你后娘家外面呢,她管着你了啊!”林小菊瞪着兴奋的双眼小声道。
额,好吧大姐,败给你了。闻言任巧儿只好随她,毕竟林小菊是她扯来的。
只见任文秀由刘氏搀着,哭的象个泪人一样,双眼却是直盯盯看着孟明涵,只听她万分悲痛地道,
“孟公子,我没想到你竟然、竟然这样讨厌我。我……我承认在那獐子之事上……是我说了谎,可是,我掉到捕兽坑中,孟公子你的确是知道的啊……孟公子你别误会,我不是想指责你见死不救,但这是事实不是吗?孟公子求你……说句实话好不好?”
任文秀,应该是伤心到极点了,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眼泪更是不值钱般一串串往下落,而或许是见她真情流露吧,追出来看的人竟也有很多同情她。
任巧儿反正听到有好几人说,没想到任文秀这样痴心,那若她说的是真话的话,孟明涵就该按之前周里正的提议,娶任文秀,原因就是他见死不救了!
呵呵,可是,这些人就能不动脑子好好想一想,这两者之间可有因果关系吗?闻言任巧儿也算是服了这些村人们强大的思维了!只不知孟明涵会如何回答。
“抱歉任姑娘,我想你可能是记混了,要么就是当时在掉入捕兽坑中产生臆想了,我,在周家大伯派人找到我之前,对此事一无所知。”却在她担心之际,孟明涵清冷的声音稳稳传来。
就见孟明涵,象看一场笑话似的看着任文秀,墨黑的眼眸中不见半点波澜。
“不,你说谎,明明我呼救之后,你很快就跑过来了,只是你只往下看了几眼然后就离开了……”而这次,任文秀的声音变得撕心裂肺,但很可惜,这次任凭她喊破喉咙。孟明涵再没看她一眼。
无奈刘氏咬着牙:“秀儿,别哭了,碰到这样冷心肠的人,就当咱们倒霉了!”说着她狠狠瞪了孟明涵一眼,就要扶着任文秀回去。
毕竟比任文秀多活了将近二十年,刘氏岂能看不出孟明涵根本对自己闺女没一点意思,因而她也不想让人在这里看笑话了。
只是这么巧,因为任文秀并不配合她的动作,刘氏竟没有拽动她,于是下意识她就想找个帮手,谁知偏一下子看到任巧儿了,而本来,她们之间就闹得水火不容,此时突然看到任巧儿,刘氏突然就像个疯子一样冲她骂道,
“贱丫头,没想到你竟还有脸来老娘门前,信不信我这就拿把大扫帚打你个半死!”
刘氏这是窝了一肚子的火,冲动之下就冲任巧儿发作了,闻言任巧儿脸色一变,刚要回骂过去,偏巧任文秀转眼看到她也跟着发疯了,当即哭着吼骂她道,
“任巧儿,你这个贱人,竟敢来看我的笑话,都是你这个小娼妇……”任文秀本想说,都是因为任巧儿的事,她才去山上然后才发生她掉入捕兽坑的事的。
任文秀分明是迁怒,然而还没等她说完,任巧儿利落地上前,只听“啪”一声,一个耳光她就将任文秀打翻在地上了。
见状刘氏“嗷”的一嗓子,既想冲上前去替女儿报仇,但一眼看到任文秀半边脸被打肿的象馒头那样高,最终还是选择先护着闺女,大哭着道,“我可怜的秀儿啊,竟被任巧儿这烂心肠的贱人打成这样了!”
然而还没等她骂完,任巧儿却突然冲上前对着任文秀又是一脚,同时冷声道
“任文秀,你的嘴怎么这样脏,其实娼妇还真有,那就是你娘啊,村里人谁不知,我娘死了还不满一个月,尸骨未寒你娘就迫不及待地嫁给我爹了,还有你跟你那个双胞胎弟弟,只比我小七个月,这说明什么,很显然啊,我娘还没死呢,你娘就不要脸的勾搭有夫之妇了,那究竟谁是娼妇啊!
还有你看你做的事,凡是看到一个男人,只要人家长得俊,就不顾脸面的向前扑,今天的事就不说了,之前……”
任巧儿说到这里,突然看了一眼周里正,她的用意表面上看是想跟后者打声招呼,不好意思啊,我也是不得已要将任文秀之前追着周景成跑的事当众说出来,因为若不这样,刘氏肯定会缠着我不放。
当然,其实这件事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这样说的,因为这样就将周里正得罪死了,尤其那位孙公子就在这里,她只是用个巧计罢了。
果不其然,她刚一个眼神过去,就见周里正脸一黑,下一刻他就以一个常人难以乞及的速度飞快地冲上前,却是冲刘氏母女喝道:
“刘氏,任文秀,你看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这里难道不是巧丫头的家吗,我看你们果然是连一点情理也不懂,竟敢当着这许多人骂巧丫头,还有秀丫头你,身为幼妹竟对长姐出言不驯,活该被打!”
说着周里正,左右看看,飞快冲一处招了招手,疾言厉色道:“你们几个,赶紧将刘氏母女扯回她家里,别让她们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周里正是冲几个看热闹的妇人说这番话的,至于找她们的原因是因为这几个都姓周,自然会听既是族长又是里正的他的话了,闻言几人立即站出来:
“是啊文秀她娘,你这事儿做的可不地道啊,这个家谁不知是阿巧她外祖父留下的啊,你们不能沾了便宜,还这样昧着良心欺侮人家真正的后人啊。”
“是啊是啊这个家按说巧丫头才是真正的主人呢,可瞧瞧你方才说的话,怪不得巧丫头会生气,还有你的闺女,这嘴也太欠了。这下可好了吧,被收拾了。这真是呢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欺侮她!”
说着,几人两个扯着刘氏两个扯着任文秀,以最快速度将这对母女扯回门里了。
而看着这一幕如戏剧性地发生,任巧儿淡淡地笑了,不过剩下的戏她也会唱足,回身她露出一脸恰到好处的感激,顶着周围各种莫测的神情,大大方方冲周里正欠身道谢:
“里正大伯,多谢您主持公道维护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