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大亮,宁琛睡意全无的起了床,一身跑步装扮向着明心湖跑去。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晨跑是宁琛自我放松和醒脑的不二方式。最近他很忙,直到昨天才着了家,不过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日夜相连的忙碌和杂乱无章的家或者说狗窝。
宁琛是伽莱大国下属明城的治安防卫部门(简称治防部)的一名治防官,担任重要案件调查组的组长。两周前(9月12日),治防部的文部长将一叠资料交给了宁琛。
“这个你拿去让你的人查一查,4个失踪组的人全是一头雾水。我总觉得这些失踪案不太正常。”
明城只有一个重案组,负责全城的恶性、疑难案件,宁琛手下有几十号大老爷们儿。而失踪组、意外组、普案组、巡逻组、特保组和综合组则是明城划分的四区中每区各设置一个。
宁琛手中的资料是失踪报案的记录与结果报告,在过去3个月中,明城中失踪了36人。其实,失踪事件本不是什么重案。问题是,这是明城去年一年失踪事件总和的3倍。这实在无法不让人怀疑可能存在的严重事态。
宁琛原以为这其中或许包藏着什么惊天大案,可一圈调查下来同样的硬是什么线索也没有。失踪者之间毫无相同之处,失踪的地点和日期也无规律可寻。这个结果令宁琛苦恼而纠结。
“哎。。。”宁琛靠在一颗树干上抹着汗,不住的叹气。
“今天这么早?”一个清朗而低沉的声音问道。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托莱德。五官俊美、高瘦冷峻,有着标志性的微卷棕发和棕色瞳仁,随身携带着清冷的气质、皮肤白皙胜过女人的男人。15个月前,因为两人都在明心湖晨跑,宁琛经过百般耍赖、不要脸面,在屡战屡败的惊人毅力下,终于主动搭讪认识了冷面的托莱德。
之后虽然互不相约、互不知晓姓名等个人信息,一旦碰上了就一起跑一段,隔三差五随意扯个淡。当然,扯淡的始终是宁琛一个人,他很喜欢托莱德的一点就是不论自己说得话带没带梗,他总是不接。天知道,他是清楚明白了自己说的话还是没有。
宁琛认为他是理解的,只是懒得花功夫搭理自己,总是一副面无表情、寡言少语的腔调。托莱德越是这样,宁琛就越觉得有意思,也越喜欢和他说话闲扯。因为,丝毫不需要顾忌、没有任何压力,心里特别舒畅。
宁琛转过头,脸上微露一丝笑意,“来找点灵感。”
“找到了吗?”
“看来是找不到了。”宁琛伸展着身体,好在跑一跑全身的肉都放松了。他看向托莱德,吐了口气,“你这天天跑步,干弱的小身板也没强壮多少。不是偷懒了吧?”
“我是想呼吸最清晨的空气和日光,不是为了体格。”托莱德云淡风轻的回答,凝视着即将露头的日出。
“我就是随便问你一句,不用做诗给我。”
“嗯。”托莱德应了一声,继续看着明心湖湖面上的一抹抹纯净的白色和红色,深深地看着,仿佛那里有什么千年稀世珍宝。
宁琛摇了摇头,嘴角上扬,“呵,天天看也看不厌。走,开跑吧。”
晨跑后托莱德回到了位于明城东郊的一栋小院落。进门后,一位年近中年,半头白发的男子亲切地与托莱德打招呼:“少主,回来啦?”
“嗯。早,蒙扎叔。”托莱德随手拿起桌上刚从地窖中取出来的一袋暗红色液体,扯去一角,吸吮起来。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液体进入身体,蕴养着体内深邃的力量。清水洗去嘴角残留的红色后,托莱德瞄了一眼大厅角落中多出来的一堆箱子,“暮越的葡萄酒到了?”
“是啊。这次送来的多,一半已经搬到地窖了。”蒙扎叔附和说。
托莱德方才喝下的暗红色液体正是人类的血液,他是血族,常被称为吸血鬼。两年前,托莱德与同为血族的蒙扎叔、威登和米约斯来到明城。这栋小院落倒没什么特别,主要是远离城区、人烟少,还带有一大片闲置田地。住下后,托莱德在便选了一片田地,种起了曼加花。此花只有一个品种,也只有一个颜色。一种世间仅有的紫色——曼加紫。
托莱德进入花圃,威登后脚也跟了进去。四人中年岁最小的威登是蒙扎叔的孙子,他年幼时就跟着托莱德、蒙扎叔和米约斯四处逃亡、居无定所。19岁的威登性格腼腆、有些胆小和孩子气。
“少主,你太会种曼加花了吧?”威登手中的活不停,看着花圃中动人心弦的紫色花苞感叹到。
“明城的气候对曼加很是照顾。等入秋后,想必可以开盛。”
托莱德望着自己亲手呵护的这片曼加花,满含深情。曼加花是托莱德母亲的最爱,从他记事起,只要曼加花盛开,每日房中都会有几株新鲜绽放的曼加。如今,母亲早已不在,托莱德希望曼加会将他心中深深的思念带给母亲。
“到时这片花海肯定是明城中最美的,呵呵。或许,明年我们可以考虑把后边那块地也种上曼加花。”
托莱德侍弄着曼加,想起下午与一位治防官的会面,问:“威登,下午约见的明城治防部的人是谁,知道吗?”
威登朝托莱德一阵摇头,“不知道。他们副部长只说是部长钦点的。”
“原以为文部长是客气说笑,没想到是真的。”托莱德口吻略有无奈。
威登撂下手里的活计,凑到托莱德身旁,小声问:“嗯?什么意思?少主,我一直想问我们和治防部的人接触,这样好吗?会不会有危险?”
“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偶尔接触不会有问题的。至于血源的事谨慎一些就是了。”
“嗯,书行这边我一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