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在地上默默的落泪,这样的一家人,她可还有什么盼头啊?就这样把她往地上一扔,她是人,是刚小产过需要保暖需要调养的人啊!
“崇亮,你别嚷嚷了,先送我回镇上,等我好了咱们就合离吧。”李氏含泪说了这么一句。
沈崇亮一听就吓坏了,连忙将李氏抱了起来,揽在怀中暖着,“李氏,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我不嚷嚷了,我都听你的,你不能跟我和离啊!”
好不容易才娶了个媳妇,和离了,以后他可怎么办?
这在镇上可全仗着他老丈人一家生活了,和离了他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沈崇亮怕了,要撤,可沈王氏不同意,她一个狠戾的眼神丢过去,吓的沈崇亮不敢再多说了。
沈王氏可不怕,心里还怨道:崇亮这个笨的,李氏已经不会生育了,还留着这媳妇做什么?留着当摆设还是当菩萨供着呢?眼下是要银子最实际,有了银子要什么没有?有了银子,崇亮就是再娶一大一小两房也成了。
沈崇亮不知道自己家的娘是怎么想的,他是一心不想丢下李氏,便说道:“娘,李氏这样真的是快不行了,不行咱们先回去吧,这雨那么大,也无法回镇上了,不如让我们先去家里歇歇吧。”
“不行!你也知道她快不行了,我可不能让她死家里,不吉利!”沈王氏当即就拒绝了。
李氏一听这话就气坏了,一口气喘不上来,当下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杨雪晴凉凉的回头看了一眼沈王氏,转而对着沈崇亮说道:“看吧,我就说,你是遇上了克子女的父母,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你媳妇就气吐血了,这要是就这么去了,怪谁呢?”
沈崇亮一听这话,对沈王氏的怨言也更多了,“娘,外面的雨那么大,我们就不能回家歇歇脚避避雨吗?”
“不行!”沈王氏毫不犹豫的回道,她是绝不能让李氏死在沈家的。
沈家都这么倒霉了,家里再死个人,那还怎么活啊?
而这沈家的不顺利,沈王氏都归给了杨雪晴和沈蓦然,自从沈蓦然生病,**娶了杨雪晴,沈家就没一天好过的。
“你们快走吧,崇亮,我以前一直都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孩子,也还算懂点事,如今你媳妇都这样了,你还不把她带走?”秦玉芝心里也非常的气,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李氏无法回镇上,外面瓢泼大雨也无法回去,李氏不能去沈家,因为沈家嫌死了人晦气,可李氏就能在她杨家了?
他们把她杨家当什么了?有气就来闹一闹?有火就来发一发?有怨就来骂一通?有恨就来打一架?
秦玉芝心里委屈的不得了,这么多年来,她在村子里名声也还算是不错的,都知道她温婉贤惠不曾与人争执过什么的,可是怎么就那么多人不肯放过她这一家呢?
“不走!不给银子我们就是不走!”沈王氏一口咬定,不给银子就是不走。
秦玉芝也无法了,叹了口气扶着杨静远回了内室,不管了,不管了,随便他们闹腾去吧!
反正他们杨家一家人都是问心无愧的,他们不曾害过人,不曾占过谁的便宜,也不曾亏欠过谁。
沈蓦然的拳头握紧了好久,杨雪晴也知道他在忍,毕竟是自己的娘,自己的兄弟,他不能太决绝了。
可是,他把他们当家人,他们又把他当什么了?
生财的门路?
“断亲了,就不要再来往了。”这是沈蓦然在这件事中说的第一句话。
杨雪晴能感觉到他的无奈和怨恨,心里不免对他又多了一些心疼。
“断亲?不算!不说这事我还忘了,是不是你说只要开荒就能去衙门要回断亲文书?我一家人起早贪黑的开了两亩地,可衙门为什么连门都不让进?”说起断亲的事沈王氏就来气。
昨天她和沈新路是累死累活的开了两分地,这开荒真是太累了,两人不想受累,干脆一琢磨,就将很早前沈蓦然开的那一亩多地也算上了,加一起也两亩了,反正沈蓦然开的地没在村里备注过,衙门也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开的,他们就说是刚开的,谁又能知道呢?
而后在晌午回去吃饭的时候遇到了沈崇亮夫妇俩,又发生了那也的事,之后从杨雪晴这里离开去了镇上后,得空沈王氏就跑了衙门一趟。
本想着趁着机会将断亲文书要回来的,可哪知的衙门的人连大门都不让进的。
还说什么开荒的事衙门不管。
开荒的事衙门不管,那谁管?
后来沈王氏一琢磨,这才明白是上了杨雪晴的当了,当即就气的想要骂人了。
杨雪晴一听就笑了,“衙门当然不会管你开荒不开荒的事了,开了荒地是你家要多两亩地出来,衙门能有什么好处?”
“你可承认了?是你骗我开荒的?”沈王氏一听就跳了起来,上前就要跟杨雪晴干架。
就杨雪晴的身手,岂会让她得逞?
只不过杨雪晴还未有所动作,沈蓦然就一闪身拦住了沈王氏。
“骗你开荒?你开的荒地是给了我了还是给了雪晴了?种的粮食最后还别不是要进入你们沈家人的腹中?”沈蓦然的声音异常的低沉,沉的好比外面的天。
杨雪晴悄悄的握住了沈蓦然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知道,只有她知道,沈蓦然如此声调的说话,那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再说下去,他就要爆发了,他爆发了,估计没人能承受的住那后果。
当然,杨雪晴没亲眼见过他爆发,但是她就是知道,他是忍耐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