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川与净尘都有些意外。
净尘作揖,“不知何处唐突,施主莫怪。”
夜樱摆摆手,“不,不怪师父!是我失态了,小女有一事请求!请师父细讲讲我四妹和那贵人的事。”
净尘有些疑惑,但不怀疑二小姐的一篇良苦用心,“几位施主看着是远道而来,天色已晚,不如在蔽寺用写斋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夜樱不知道合不合适,看向左川。
“如此甚好,有劳师父了,子千,记得给寺里多添一些香油钱。”左川点点头,随着净尘往后院走去。
这顿饭夜樱吃的格外多,她听了许多许多四妹和那位贵人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许多都让她不禁莞尔。
“净尘师父,多谢你对四妹的照拂,甘泉寺对尉迟家的恩情永世难忘,日后会有府上之人送来香油钱,还望师父不要推辞。”
“阿弥陀佛,施主善心一片,必得佛祖保佑。”
“左川,厢房已经安顿好了,今晚就凑合一下吧,从这里出发回汾州还近一些。”
拜别了净尘师父,左川将二小姐送到厢房门口,没有立刻离开。
他有很多困惑,“为什么要问这些?”
夜樱知道他一定会问,“这几年,遍寻四妹,皆无果,看来她已经到了黑龙堂也力所不及的地方。”
“的确,国境之内,我实在想不到还有黑龙堂办不成的事。”
“你知道么……”夜樱的声音忽然有一丝颤抖,“我一直在反复推敲,反复思量,也许是我害了四妹的未婚夫。”她的声音说道最后已经藏不住脆弱。
左川更加困惑,在他看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怎会牵扯在一起。
“那些情报和事件回过头去看,我发现这一切都是从西南开始混乱的,这一切的屠杀都是预兆,尉迟家早就被人设下了天罗地网。”夜樱的话点醒了左川,的确,混乱的思路终于找到了那个源头,顿时明白了夜樱的心情。
“所以,你不过也是旁人为了打倒尉迟家的一步棋子,目的并非你。”不轨之人只是想要通过重伤夜樱来削弱尉迟家的实力,这盆脏水即便不泼在夜樱身上也会是别人。
夜樱也明白,长姐与皇家有婚约,轻易动不得,况且伤了尉迟家的其他女儿,这对长姐来说就是重伤,“三妹已经喜结良缘,长姐也算身有所系,原本,我真的担心四妹从此漂泊一生,刚刚听到净尘师父的话,突然间,我就觉得她回不回来都没关系了,只盼她能寻得良人一世平安。”没错,她最放心不下的并非四妹离家不归,而是孤独一生,如今听闻这样的消息,心中了无牵挂。
毕竟尉迟家给得了她平安却给不了她幸福。
左川听了久久沉默不语,既然她是这样的心思,为何又……
于是问出了一个困惑他许久的问题:“为什么拒绝戚远将军?”她原本也是有白首不相离的机会的。
夜樱心中微微一顿,望着身旁的左川,微微张开的嘴唇又慢慢弯成无奈的笑意……
“我有一个很长的故事,不知左阁主愿不愿意他日细细聆听?”
“他日?”他自然是要听。
“嗯,他日……这个故事耗尽我一生,忽然要讲出来真的不容易。”虽然这样说,但夜樱突然有种轻松的感觉,忌讳不忌讳的都不必再考虑,她可以活的透明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