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甄雪青见园中的石榴花开的血红,兴从中来,去园中赏花。
赵方明从军中回来,看到甄雪青一身粉衣,明媚的脸上露出一些开心,在花丛中流连,心神有些荡漾。
这时,方若珍走到了甄雪青身旁。
赵方明皱了皱眉头。
方若珍走到了甄雪青面前,行了一礼,道:“夫人好兴致!”
甄雪青勉强笑了笑。
自从大婚之日之后,她一直没有见到赵方明,连回门之日,也是她一个人。
可是,昨天,赵方明却去见了方若珍,听说他还在方若珍那里留了很久,府中之人都说方若珍比正房夫人得宠。
就算甄雪青再大方,心里也是有点不舒服的。
这下不见方若珍还好,可一见她笑意盈盈的脸庞,就有些难受。
看着甄雪青不答话,方若珍更是得意:“昨儿个侯爷带来了一些干果给妾身,妾身吃着还好,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欢,我待会儿命人带给夫人尝尝,若是夫人喜欢,我便差人再拿些给夫人。”
甄雪青温柔地笑了笑,心里有些苦涩:“不必了,我不喜欢吃甜食,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甄雪青可没忘记新婚之夜方若珍故意摔倒的事情,这下也没什么兴趣跟她多说了,便要转身离去。
方若珍见了,便拉住甄雪青的手腕,发了狠的捏住,甄雪青吃痛,用力的一甩。
“啊!”一声惨叫传来,甄雪青去看时,方若珍已经掉进了水里,挣扎着。
甄雪青吓了一跳,连忙让阿兰去叫人,自己看向水里扑腾的方若珍。
这时,一道黑影闪过,甄雪青望去时,就看见赵方明跳进水里将方若珍救了上来,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赵方明将已经晕过去的方若珍放到岸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如同阴鸷的眼睛看向甄雪青,那双眼睛里带着无尽的愤怒:“你做什么要推她?”
在他的方向看来,就是甄雪青使了大力气,将方若珍推进了水里。
甄雪青苦笑:“侯爷,不信妾身?”
赵方明没有说话,命人将方若珍抬回她自己的院子里。
再次看向甄雪青,竟发现她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赵方明看到她这幅样子,心头有些烦躁:“你就没什么可说的?”
甄雪青苦笑两声:“没有。”
赵方明皱紧了眉头:“没有?你将方若珍推进了水里,你为何没有解释的话?”
如果她愿意解释,那他也会听的。
甄雪青摇摇头,努力的忍下想要流泪的欲望,她虽自幼没有父亲,但母亲一直都很疼爱她,而且独孤素卿也很疼她,那时独孤素卿很受先帝宠爱,受独孤素卿疼爱的她也是被人捧着的,直到出嫁前,她也没有吃过一分苦,可是,入了这忠义侯府,她却是受了好多委屈,也不敢跟别人说。甚至跟母亲,她也不敢说。
“侯爷不信我,便没必要解释了!”甄雪青说完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她的背影显得格外的孤寂,赵方明一时之间有些动容。
她再不是,那也是他的妻呀,使他三媒六娉明媒正娶进府的人。
而且,她还是女皇亲自指婚的人,因为她是女皇的人,所以他才对她格外宽容,难道不是吗?
甄雪青离开了那里,便觉得胸口气闷的厉害,想要出门散散心。
到了门口,她才发觉,阿兰一直跟在她身后。
“阿兰,你回去吧!”甄雪青吩咐。
甄雪青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出过门,每一次出门都是众星拱月,多人相伴,现在甄雪青要独自出门,阿兰自是有些担心:“县主,奴婢不放心您,让奴婢跟着吧!”
甄雪青伸手将阿兰推进去,颇有些赌气的意味:“你休要管我,自个儿去歇着吧!我心里不痛快,自己出去散散心。”
阿兰不听,要跟上去。
甄雪青不愿意,道:“你今天若是出了这个门,我就将你遣回家去,伺候我母亲,以后也不必跟在我身旁了。”
阿兰无法,只能缩回原本要伸出去的脚:“县主,那你可要早点儿回来。”
“知道了,”甄雪青头也不回的离去,走到大街上,还不免埋怨,“我到底有多年少,出个门都不许了。”
……
雍和城十分繁华,甄雪青走在街上,心中的愤怒少了几分。
看着都城的繁华,甄雪青的脸上也带上了几抹笑容。
这时,迎面过来一个紫衣少年郎,长得格外阳光俊逸。他的手里拿着一幅画像,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他走过来,看了看甄雪青的容貌,将画像打开,到了甄雪青面前:“这位夫人,可曾见过这画上女子?她现在应该比画上的模样要老了十几岁!”
甄雪青看着那副画像,心中有些惊奇,看向少年郎:“敢问公子,这画上之人与你有何关系?”
甄雪青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的少年郎,心中微讶。
“这女子是在下的姑母,少年时进京做生意,路遇山贼,从此在无音信,如今我家中祖母身体欠安,万分想念姑母,父亲仁孝,特命在下前来寻亲。”
甄雪青点了点头,动手将画像卷了起来,道:“公子,妾身虽不曾见过这人,但是,又有了一个计较。公子,随我来。”
温紫逸看着甄雪青这副模样,只觉得有些怪异,却还是跟她去了。
甄雪青要去的地方是忠义侯府,离这儿也不远,不一会儿也就到了。
进了大厅,屏退了左右,甄雪青道:“温公子,这人干系重大,千万不要把这幅画拿给旁人看。”
温紫逸有些不解,来时,便听她说了好几遍“莫将此画示于他人”的话,可是,他不明白。
“温公子可知,这画上的女子与当今天子有八分相像!”甄雪青说着。
温紫逸一脸的吃惊,看向甄雪青,眼中带着极其浓烈的防备:“夫人究竟要说什么?”
看着温紫逸这副警惕的模样,不由得,甄雪青心中的紧张感消失了几分。
“我不说什么,当今天子是妾身表姐,我自然不会害她,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得郑重一些,天子自幼丧父,养在叔父名下,却无人知道天子的生母,我亦不知,所以,妾身想着,我母亲会不会知道一点点,想要带你去见见母亲而已。”
大雍王朝幅员辽阔,百姓生活虽好,可是交通终究不甚便利,至于皇家之事,更是少有人知情,今日听了甄雪青的话,温紫逸只觉得头里乱的很。
这些,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