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万纵岩离开后,夏凌君突然一把将万晴芳抱起,极其暧昧地俯在她的耳边问道:“晴儿,还在生朕的气吗?”
“臣妾不敢生气。”万晴芳有些胆怯地望着他,也许是突然发现了他眼中的温柔,让她有些安心,她突然一头扑在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环抱在他的腰上,委屈地问道:“皇上可是厌烦臣妾了?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是。”夏凌君无奈地摇头,静静地任她抱着。
万晴芳在他怀里突然哭了,哭得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皇上,以后臣妾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生气,臣妾好怕,怕你不要臣妾……”
“说什么傻话。”夏凌君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是朕的皇后,朕怎么会不要你呢?”
“可是萧雨柔和赵诗韵她们,不都是你的皇后吗?”万晴芳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夏凌君脸上原本带着的几分宠溺的微笑突然僵在脸上,微微挑起的眉毛几乎又在皱在一起,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悦,淡淡地说道:“提她们做什么,人都死了……”
万晴芳点点头,最终选择了沉默。
这一天,夏凌君陪了万晴芳整整一天。与其说是陪她,倒不如说是她陪他读书。
整整一天,夏凌君都坐在书案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史记》(注:此史记并非司马迁所作,而是故事中的“史记”),连中午用膳的时候,也没说一句话。
万晴芳不敢打扰他,只好静静地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好几次,她都想开口说话,但每一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她的心里,真的感到害怕。
直到那一轮红日完一淹没在如火的晚霞之中,夏凌君才揉揉胀痛的眼睛,缓缓站起身。
“皇上。”万晴芳见他终于起来,顿时来了精神,“要传晚膳吗?”
“不用了,朕想起来还有些事,你自己用吧。”他平静地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走出殿门。
万晴芳想叫住他,但最终还是没喊出口,心痛的像被刀扎一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干,她颓然倒在地上。
咸咸了泪水流了出来,滑过她的脸,湿湿的,正如她的心。
这些年她一直在骗自己,夏凌君一定爱着她,否则他就不会陪她玩,弹琴给她听,教她画画和下棋,像宠孩子一样宠着她。她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如那泯江的长流之水,永远不会停止,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从萧雨柔回来后,他就完全变了。
她知道,他其实从未去过萧雨柔那里,甚至连看也没看过萧雨柔一眼,可是他却整夜整夜独宿承天殿里。
他宁愿一个人独处,也不愿意要她的陪伴,是腻了她,还是他根本不需要女人的关怀。
也许是后者吧,万晴芳想。
或许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走进夏凌君的心,如赵诗韵,如萧雨柔,亦如自己。
她悲痛的哭泣,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她已然明白自己其实是被夏凌君利用了,心痛的滴血,却无处申诉。
承天殿里,夏凌君面色阴沉地坐在御案后,阶下跪有一身着官服的年轻男子。此人年岁约三十左右,相貌虽不算俊朗,但也组合得体,特别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却是如黑葡萄一般,好看的紧。而且此刻就算他跪在地上,也依然看得出他颀长的身材。
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恒台县太爷府上,放走上官语凤的王安。
虽然他的父亲倒了台,但他却凭着自己的一身本来,一步步走到今天。他现在虽然还只是个小小的户部员外郎,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出人投地,甚至,会成为一品大员。
只是,今天的事情让他有些糊涂,他不明白,皇上突然诏他前来,竟不知所为何事。只是沉默着翻看着手中的书,整整一个时辰,却不说一句话。
王安腿都跪麻了,但也是大气不敢出。
天知道皇上叫他来,是要封官加爵,还是要职革查办!
终于,皇上终于抬了头,王安心头紧,不由得头又低了几分。
“平身吧。”他听到皇上淡淡的声音,随即谢恩,站起身。
夏凌君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着。王安被看得有些尴尬,他想不明白,皇上这样看着他的理由。
“多大年纪?”夏凌君看了他一会,又开口问道。
“禀皇上,臣今年二十有九。”
“丽州恒台县人氏?”夏凌君又问。
“是。”
“可有妻室?”
“贱内已逝三年,并未续娶。”王安不些不安地说道。皇上突然问起这些事,究竟想做什么?
“这就好。”夏凌君突然像松了口气,表情也不再那么阴沉。
今天在万晴芳宫里的时候,他其实满心都在想这事,锦凤毕竟是他的女儿,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再伤害到她。但他又清楚地知道,欧阳清寒不管是死是活,都是不能和他的女儿锦凤再续前缘。
因为他不想后人说他,用自己的女儿换来天下一统。锦凤还年轻,他当然可能,也不会让她就这么守一辈子,所以他才将朝中文武官员一个个数过,最终发现这个叫王安的人,年纪刚好合适,在朝堂上又常常见解非凡,他自己也很赏识。再加上他几次暗是考核,觉得这个王安是个人才,故而今天终于独自诏见了他,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提亲。
“王安,如果朕要将公主许配于你,你可愿意?”夏凌君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并不觉得一个父亲为自己女儿提亲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