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老人家见到霍野荆往这边跑,笑呵呵的伸手招了招,示意霍野荆过去。
这下子霍野荆心中微沉,觉得这老头八成是和刚才那个少女一伙的,不然两个外乡人怎么扎堆出现在这里,还是一老一少这种经典组合?
霍野荆现在手都有些凉了,刚才是个年青的,自己这一境的修士完全感觉不到人家的底细,这会儿又来个老的。这算啥?一家老小等上菜呢?
“我拉肚子,要拉裤子里了,一会儿再和老人家你好好聊!”霍野荆停都没停,拉屎的劲都用出来了,猛向先生住的桃花林子蹿去。
(我觉得这一章我是和屎干上了,怎么写都出不去,而且我现在正拿着酸奶在喝)
“先生,先生!”霍野荆站在陈夫子屋外大喊。
“何事?”陈夫子从屋里走出来,看着霍野荆。陈夫子好像永远从容,温和的语气像是每年都会到来的春天,永远在最需要的时候传进别人的心里。
霍野荆捋了捋头绪,保证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也不会多加一丝一毫的猜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将给陈夫子听。
桃林里微风徐徐,陈夫子静静地听着霍野荆讲完他刚才遇到的事情。不过陈夫子没有立刻去救那几个学生,只是说了句“不用担心”。然后继续让霍野荆讲讲心中对这件事的猜测与看法。霍野荆一看先生都没有着急,所性自己也就安心下来。倒不是不在乎曹皓月等人,偏偏是最担心最在意,才最不能乱,乱则出错,害人害己。
霍野荆相信自己的先生,并且认为如果小镇发生意外,最有可能救小镇的人,就是这位站在小镇最边缘的陈夫子。
霍野荆沉吟片刻,将自己心目中那个女妖精一家下山猎食的故事绘声绘色的讲出来,各种各样的猜测,最坏的结局,甚至讲了自己借屎遁逃离。
陈夫子听完,面色有些好笑,也有几分认可,“你喜欢法家学说?”
法家讲:人生有好恶,故民可治也;人情者有好恶,故赏罚可用。
霍野荆摇头否认,“学生并不喜欢法家思想,他们把人性想的太坏了,又认为所有人都可以用利益去引诱,认为所有做过恶事的人都该死,只要刑法适当,就不会有人作恶,学生认为,这样不太…对。”
是不对,而不是不好。
霍野荆紧了紧怀中的木剑,又道:“学生知道的学问不多,也没有读过他们几本书,所以只能想到这些,总之学生就是觉得,‘有些人并不会因为利益而去做一些违心的事,也有些人甘愿为了一些事情献出自己的性命,并且,学生认为这种人……并不少’!”
陈夫子听完并没有说对或者错,有时候,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并不止于此,偶尔也会反过来。陈夫子曾经当着所有孩子的面讲过:先生之于学生,并非上之于下,君之于臣。而是相同等的,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也不必贤与弟子。所以先生在学堂之上讲的每一句话,皆要反复思索,才不至于误人子弟。
先生如此做先生,学生才一直愿意是学生。
陈夫子脸上依旧挂着丝丝笑意,开口道:“我以往从不曾问过你,你打算将来做什么?”
嗯?这算什么?小学老师最喜欢问的人生理想吗?
一般的回答是什么来着?老师?警察?还是妇科圣手?
陈夫子见霍野荆半响不说话,也不着急,依旧耐心等待。其实霍野荆的心湖里一直有一个道模糊身影,只是这道身影连霍野荆自己都不曾知道。
但,有些人看的到。
陈夫子的目光落在霍野荆的心湖之上,这里并不像一个七岁孩童那样纯净,而是充满了灰败与沉寂。灰蒙蒙的天空下是一湖死水,水中无数的黑色人手向着湖中央的那一处亮光攀爬。而那一处最后的亮光中,一个看不清面孔的模糊成年身影,怀中抱着木剑,头戴斗笠,盘膝而坐,身后是一只白色雄鹿。他的面前还有一人,身穿白衣,口吐文字。这道白衣人和盘坐在湖上的身影之上有一束微光直而下,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盏明灯,将这里的黑暗与水中的人手,通通隔离在外。
只此一处,便可明如白昼。
我心安之处,便是吾乡。
随着霍野荆的深思,盘坐在湖中的那道身影慢慢清晰。他抬起头,斗笠下的面孔正是霍野荆成年后的自己。心湖中的霍野荆脸上噙着微笑,站起身,手中木剑斜指湖面,剑上带着六个金色篆文—名剑观世正宗。看了眼面前的白衣人后,霍野荆豁然转身,猛踏出一步,木剑随手臂而动一剑上撩。在这灰暗的心湖中划出一道一丈长的白光剑气,随后湖中的灰暗被这剑气斩碎一丈距离,但又慢慢拢聚,最终留下一道一尺长的剑气光芒,巍然不动。但这一尺剑气对整个心湖来说微不足道,即使九牛一毛也不足以形容。但心湖中的霍野荆并未为此灰心,又一道剑气斩出,灰暗继续收拢,又是一道剑气……
陈夫子将目光从霍野荆的心湖中收回,他目视远方,以心湖开口道:“夜有微光,视如白昼,这世道如何睡的下去?”
……
这时霍野荆抬起头,眼中亮光闪闪的,“先生,我想到了,我要做剑仙,大剑仙!”
陈夫子微笑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