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娜最近很烦恼。
组织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勾引楚寻,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她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要是能把这个女人杀了就好了。”她将谆然的照片丢到地上,用细高跟狠狠地碾。
安静的房子里响起“喀”的一声,细高跟竟然折了,将全身重力集中在高跟鞋上的阿西娜一声惊呼后跌倒在地上。
“可恶啊……破鞋子!我才第一天穿!”她拿起鞋子,泄愤地砸在谆然照片上。“再也不买这个牌子的鞋了!”
她揉着摔疼的屁股站起来,倒到沙发里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可恶,为什么一定要把楚寻勾到手才能杀了那女人,有她在旁边这个任务的难度增加太多了。”
楚寻,真是个没血没泪的男人,不管她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或是投怀送抱,他都是一脸冷漠地躲开,永远跟她保持着距离。阿西娜相信如果谆然不在,楚寻早就扑上来了。
“就算不杀了她,至少也要让她离开一段时间。”她这么思考着,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熟人的电话。
“贝克,是我,你现在在旱州对吧?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
【对,顾振海和季秋云,交给你了。】
【没问题,包他们活不过明天。对了阿西娜,下次来旱州可一定要来我这呀。】
【当然~】
“楚寻,听什么呢那么认真?”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谆然问。“还不睡吗?”
楚寻摘下耳机,面色如常地站起来:“刷完牙就睡。”
谆然不疑有他,躲进被子里玩手机。
第二天早上,谆然上班时接到了一通舅舅的电话。
“然然,你爸妈他们遇上了车祸!”
谆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一瞬间停止了,大脑失去思考能力:“……什么?”
“不过只是皮外伤,现在他们在人民医院做全身检查。”
“……舅舅,你吓死我了。”谆然无力地趴到桌子上,“没事就好,我今晚就回去。”
她挂了电话,急忙跟张叔请假。张叔知道了情况,立刻给谆然披了假。
“反正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事,你在家多呆几天,好好照顾你爸妈吧。”
“谢谢你张叔!”
谆然定好了下午的机票,又去八队办公室找楚寻。
在大家八卦的目光中,楚寻放下手头的文件走向门口的谆然:“怎么了?”
“我下午要回旱州。”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爸妈出了车祸,虽然我舅舅说只是皮外伤,但我还是很担心。”
楚寻立刻道:“我陪你回去。”
“不了。”虽然很高兴楚寻这么为她着想,但想想楚寻的工作量她还是拒绝了,“你这边根本走不开吧?我爸妈没事的,过几天我就回来。”
“好吧。”楚寻叹了口气,“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那边打个电话给我。”
“放心吧。”谆然给了他一个拥抱后离开。
因为家里什么都有,她没有收拾任何东西,直接提着自己的手提包就上了飞机,下飞机时舅舅已经在机场等她了。
“舅舅,我爸妈怎么样了?”谆然坐上舅舅的车,立刻问起父母的情况。
“放心吧,就是皮外伤而已,现在可精神了,要不是我们拦着,你爸就要亲自来接你了。”
谆然被舅舅的话逗乐了:“真的吗?”感觉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
“真的,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查了两遍呢。”舅舅启动车子,缓缓开向谆然家。
“真是谢天谢地。”
“那场连环车祸里就他们毫发无损。”他补充道。
“连环车祸啊……”
谆然上飞机前有刷到车祸时的监控视频,一个货车司机闯红灯,他的速度非常快,正前方就是谆然父母的车,但是在它们相撞前旁边一辆车冲了出来,将货车撞开。谆然父亲为了躲避货车跟其他车有些摩擦。
视频下面还有评论感慨谆然父母的运气好,如果不是旁边的车忽然冲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看着监控视频,谆然感觉手心冒汗。自己父母没事真的是万幸。
回到家的时候顾爸顾妈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菜等自己女儿回来了。
车子停好后谆然迫不及待地下了车,焦躁地等舅舅下车,跟他一起乘电梯。出了电梯谆然快步走进自家门前,打开门就看见自己父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爸!妈!”
“然然,回来啦?”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顾爸顾妈脸上身上都有一些淤青和擦伤,涂着药膏,贴着纱布。看见他们这样,谆然一阵难受。
“没事,一点都不痛。”
“对,只是表面看起来严重而已。”
顾爸顾妈笑眯眯道。
舅舅:“好了,我已经把你们宝贝女儿安全送到,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
顾妈客套地挽留了一下,舅舅推辞几句后就回去了。
看着一桌子菜,谆然不高兴道:“你们怎么还自己做饭?在你们伤好之前就叫外卖吧。”
顾妈瞪了她一眼:“外卖又贵又没营养,而且我们俩啥事都没有,点什么外卖。”
“不行,你们这几天要好好休息。”考虑到自己妈妈对自己做饭的固执,谆然只好道,“那就我来下厨!”
想到自己女儿的厨艺,顾爸顾妈一起笑了起来。谆然干其他家务还行,做饭就不行了。切菜速度慢就算了,切出来大小一点都不均匀,炒菜也掌握不了火候,总是炒焦。
顾妈:“你在外面经常自己做饭吗?”
一直吃食堂和外卖的谆然:“……还行吧。”做饭,不就是把材料切碎然后炒熟再加盐吗?她做的东西虽然味道一般般,但是又吃不死人。
“你也别老是吃外卖,偶尔给自己做做饭,有什么不懂的就打电话回来,我跟你妈都可以教你。”
“我吃单位食堂啦,有肉有菜的营养很均衡的。”
“唉,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来,多吃点肉。”顾妈把盘子端起来,不顾谆然抗拒的表情往她碗里拨了一大堆肉。
“我吃不了那么多啦!”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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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看着新闻上报导的旱州特大连环车祸,在窄州的阿西娜笑出了声,给自己开了瓶红酒庆祝。
“等那小贱人参加完葬礼回来,楚寻已经是我的了~”
来到窄州多日,她的任务一直一点进展都没有,不仅如此,她还总是遇上倒霉事。屋子里的电器总是坏,走过一条五十米的街,她能同时遇到被人吐口水,被狗追,被车子溅一身水等等等等的倒霉事。
不过都没关系了,只要把楚寻拿到手,她就立刻能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她喝了半瓶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手拿酒杯,一手拿酒瓶,慢悠悠地走出公寓,按响楚寻家的门铃。
楚寻一直没回应,阿西娜就隔一分钟按一次门铃,几分钟后门开了。
楚寻甚至没有问她来的理由,直接打开门侧身让她进去。
(呵呵~我就知道。有哪个男人不偷腥呢?)
“楚寻~要喝酒吗?”她没骨头似的靠向楚寻,楚寻侧身躲开了。
(都让我进来了,还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阿西娜靠在墙上,对着楚寻笑嘻嘻的:“楚寻,来喝酒呀。”
楚寻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良久,拿出一张酒店房卡。
“我不喜欢在家里,你去这个酒店。”
“我知道,在家里容易被发现对吧?”阿西娜掩嘴痴笑,“那咱们走吧。”她说着就要挽上楚寻的手,楚寻又躲开了。
“你自己先过去,我准备一下东西。”
“干嘛这么麻烦呀?你开车载我去不就好了。”
楚寻已经打开了门,示意她出去。
“我不走,要走就一起走嘛。”
阿西娜又想抱楚寻,楚寻提着她衣领把她推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阿西娜又安了好一会门铃,这次楚寻没有开门。
“真是的……”他不会是想耍我吧?
虽然内心对楚寻极度怀疑,但阿西娜还是把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换了一遍,又给自己化了个妆,拿着包包离开公寓。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把酒店地址告诉司机后闭目养神。
在车子开上窄州大桥上时,车子忽然一个急转弯,撞开围栏,飞向江面。
阿西娜没有防备地撞上前面座位靠背,紧接着的失重感以及与江面越来越近的距离让她发出人生最后的尖叫。
车子撞断护栏,坠入江中后不久,警察和消防、海事等各部门的人到达现场,开始全力救援。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救援,出租车终于被吊上岸。阿西娜已无生命体征,同车的司机却不知去向。由于驾驶座侧的车窗开着,救援人员推测司机可能通过车窗逃了出来,也可能是被冲到了其他地方。
经调查,司机名为马钱东,四十五岁,离异独居中。在他的家里没有找到他冲下桥的原因,由于是个孤儿,他没有亲人,而且他很少跟同事来往,因此同事对他并不了解。
在确定死者阿西娜身份时,办案民警叫来了楚寻。
“楚哥,这不是经常来找你的女人吗?”
见到阿西娜的尸体,楚寻并没有多大反应,仿佛看着一个假人一般:“嗯。”
“她是我朋友的朋友,我们不熟。”楚寻道。他把刘霁的号码给了同事。
很快,他就接到了来自刘霁的电话。
【楚寻!阿西娜死了?】
“嗯。”
【怎么回事?】
“不清楚。”
【你……】那边传来一声大声的叹息。【阿西娜是我们的同伴,你怎么对她这么冷漠?】
“我对你也这样。”
刘霁哑口无言。虽然楚寻对谁都笑,但那笑更多是他戴的假面,只有面对谆然的时候他会真心实意地笑。
【我收到消息,那个神眷者的父母出车祸了。】
“……”
【接着阿西娜也出了事,我觉得很奇怪。】
“……”
【楚寻你有在听吗?】
“……”
楚寻早就把手机按了静音,专心看自己的文件了。
一周后谆然回到窄州才知道阿西娜的事。
“怎么会这样?”那天是什么灾日吗?怎么到处有人出车祸?
不知道说什么,谆然只好道:“太可怜了。”阿西娜总是在她和楚寻面前晃,但还真没讨厌到要她死的地步。
后续调查也没调查出司机到底为什么载着阿西娜冲出桥,司机的也尸体一直没有打捞到。至于阿西娜,她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装进骨灰盒里了,刘霁亲自过来把她的骨灰带走。
“最近是不是社会风气不太好呢?”谆然问楚寻道。
“怎么这么说?”
“你看,撞我父母的那个司机也是,阿西娜的那个司机也是,都是莫名其妙的,现在的司机是不是都太暴躁了呀。”
“也许吧。”
不管怎么样,自己父母没事是最好的。她跟阿西娜也不熟,很快就将她的事抛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