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就想问了,你手上的戒指是楚寻送的吗?”吃饭时利川问她。
谆然露出害羞的笑:“对。”
“什么时候的事呀?”
“嗯……就是我们上上次见面的时候,抱歉啊,那时候都没能安慰一下你。”
利川愣了一下,回忆了好一会才想起她们上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已经有半个月了。”
谆然看了眼外面寂静的街道赞同道:“是呀。感觉这半个月真是天翻地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以前繁荣的景象呢?
在看向外面的时候她眼尖地看见一个头缩了回去。
“啊!”是那个男孩!
谆然立刻站起来:“利川你等我一下。”她追着男孩的背影进了一条小巷,接着感到一阵天昏地暗,人就失去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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谆然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
(怎么回事?)
她挣扎了一下,绳子很结实,无法挣脱。虽然屋子里没灯,但谆然还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看见对面不远坐了个人,风从破了洞的窗吹进来,谆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害怕。
(那是什么?为什么不说话?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回忆起昏迷前是在追一个小男孩,估计自己是中计被绑架走了。
(我神眷者的身份果然暴露了,只是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会绑架我。利川有没有发现我被抓了?)
此时门被推开,强光照向谆然的眼,她不得不闭上眼。
“你醒了。”
(这个声音是……)
“书亦成?”
“真是荣幸,你光听声音就认出我了。”书亦成让手下将灯的方向调整了一下,谆然终于能看清这个房间了。
这是一间破败的房间,脏兮兮满是灰尘的地板,破洞的窗户,角落里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柜,这里应该已经废弃很久了。
让她惊讶的是坐她对面的人是利川,此时她还昏迷着,手脚同样被绑在椅子上。
“利川?”
利川没有回应。
“你朋友的情况很不好呢,从来这里开始一直在发高烧。”
“为什么要抓她?她可不是神眷者。”
“没办法呀。”书亦成笑得让谆然拳头痒痒。“总不能放着她晕在店里面吧,只好也带过来了。”
“……你在我们的菜里下药?”
“没错。”他装模作样地叹气,“唉,知道你是神眷者的时候我真的难过,你整天呆在安全局里面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没想到第二天机会就来了。”
(是我大意了。)
书亦成走到利川旁边,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谆然可以看见她额头和脖子上都是汗,把短发都打湿了。
“真可怜啊,要不是因为你她现在肯定安安稳稳地睡在自己床上吧?”
“……”谆然暗暗咬牙。“你们不是喜欢玩让神眷者意外死亡这一套吗?现在不这么干了?”
书亦成放开利川看向她:“你不一样。”
他打了个响指,他的手下拿了一个魔方大小的东西上来,谆然愣了一会,想起来这是导致许多神眷者死亡的东西,似乎能发射出只有神眷者才能接受到的电波,给他们造成幻觉。
“不用紧张,其实这东西一直开着,但对你好像没有用。”
“……”咦?为什么?
“楚寻给了你什么东西吧?”
忽然听见楚寻的名字,谆然愣了一下。
“很奇怪我怎么知道楚寻?告诉你也没什么,他跟我是一个组织的。”
谆然惊讶道:“……你原来是警方的卧底吗?”
“……”
空气凝固了几秒,书亦成笑了:“楚寻没跟你说过吗?他其实是个无信仰者,”
“……”
“其实他接近你只是因为你是神眷者。”
(你是没大脑吗?你都是昨天才知道我是神眷者的,楚寻能提前两个月知道?)
考虑到装得智商低一点存活率可能高一点,谆然露出伤心的表情道:“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你让他当面跟我说!”
“这可不行。”他来到谆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还准备给他一个惊喜的。”
(不会是要杀了我吧?不对他们本来就一直在杀神眷者,我死定了!)
在这种时候,她只好在心里拼命呼唤堤喀女神:堤喀大人!堤喀大人!拜托了!请回应我一次吧!
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她又跟堤喀联系不上了,后来堤喀让其他人传话,似乎是因为她的光屏又损坏了。
(说起来,好像从我戴上楚寻的戒指后就跟堤喀大人断了联系了。在那之前楚寻送了我一个蓝牙耳机……)
“你杀了我就不怕楚寻找你报仇吗?”
“有什么好怕的,反倒是楚寻,他死定了。”书亦成的手抚上谆然的脸,“很快他就会下去陪你了。”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放开你的手啊啊啊啊!)
“……你准备把楚寻也杀了吗?”
“不。”他的手缓缓下移,掐住谆然的脖子微微用力,“他会被组织抹杀,因为跟你在一起。”
谆然有些难受,但书亦成似乎没掐死她的打算,她还能呼吸。
(难道楚寻知道我是神眷者然后一直在保护我吗?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他怎么知道我是神眷者的?他们那个组织不是反神的吗?他为什么要保护我?)
谆然感觉脑子有点乱。
(不对现在想这个有什么用,我得摘下戒指向堤喀大人求救。)
但是她手被绑在扶手上,根本碰不到戒指。
(啧,就不能把我两只手一起绑在背后吗?)
“不过他也帮了个大忙,你现在应该没办法跟你的神联系了吧?”
“……”
书亦成把手松开:“我们也该走了,晚安了。”
谆然:???啊?
“友情提示一下,叫救命不会有人听见的哦。”
他走出房间,一直守在门口的两个人把门关上,谆然才发现那天她救下的男孩也在。
男孩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迟疑地关上门。
谆然在黑暗中等了好一会,发现书亦成似乎真的走了,心情忽然有些难以言明。
(真的假的?走了?不是要杀我吗?还是说他的策略是饿死我?)
“利川!利川!利川你醒醒呀!”
“嗯……”利川痛苦地皱了一下眉,没有醒过来。
幸好她的脚虽然被绑在椅脚但能够到地面,她试着用力前倾,背着椅子变扭地立起来,然后用脚尖一点点地挪到利川旁边。
(不行,打的都是死结。难道我要用牙齿咬断?)
看着结实的绳子,谆然很怀疑自己真的能咬断它们吗。
“利川!利川!”谆然在她耳边大叫。
利川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半睁着眼睛看她:“嗯?”
“利川!我们被绑架了!要快点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嗯……”利川又闭上眼睛。
“利川!别睡!先把我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再睡呀!”
“……”
“利川?利川!……啊,不行呀。”利川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她们必须尽快逃出去。
她看向窗边的地上,那里有些玻璃碎片。她一点一点地挪过去,然后苦恼要怎么捡到地上的玻璃。
(只是立着已经很困难了,再倾斜一点我就要摔倒了,根本不可能捡到地上的玻璃呀。)
幸好窗户不高,她可以看到窗外。她似乎在很高的楼层,附近的房子也是黑漆漆一片,好像没有人住。
(叫救命的话会有人能听到吗?)
“救命啊——救命啊——”
(好像没有用。还是捡玻璃吧。)
她深吸一口气后用力摇晃,让椅子侧倒在地。
“好痛呀……”手臂都摔麻了。
她捡起手边的玻璃碎片,开始割手上的绳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闻到了烧焦味,而且好像特别热。
(不会打算烧死我吧?)
她咬牙握紧玻璃,加快速度割断绳子。等到她终于将身上的绳子都解开时,已经有烟从门缝进来了。她用手背碰了一下门把手,温度正常,打开一条缝看外面走廊,火还没有封闭通道,只是有浓烟。
(好像可以逃出去。)
她把门关上想走向利川时,发现脚下踩到了什么,用手一摸竟然是一把美工刀。
(为什么会有美工刀在这……)
她捡起来推出刀片,迅速地把利川身上的绳子割断,将她背在背上用绳子绑劳,按照安全出口指示灯匍匐前进。
这里似乎曾是酒店,走廊两边都是关着的木门,有的已经开始燃烧了。在去消防通道的路上,她看见她救过的那个小孩昏迷在走廊上。
(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时间紧急,她将男孩叠在利川背上,加快速度进了消防通道,幸好这里面没有烟。关上防火门后的消防通道里一片漆黑。谆然在男孩身上摸了摸,找到了个手电筒。她用牙咬着手电筒,背上利川,抱起男孩,顺着楼梯往下跑。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几分钟后她听见楼下的一道防火门被打开,嘈杂的脚步声,接着一小队教会军出现在她面前。
“谆然大人!很高兴您平安无事!”
士兵们帮忙抱起利川和小男孩,护着谆然冲出了着火的酒店。
外面人声鼎沸,消防车停着救护车警车都来了。谆然一出去就被送上救护车离开了现场,还没来得及跟安全局的同事们打声招呼。
救护车前后左右都有黑色轿车护航,谆然被这么大的阵势吓到了。
“啊,我没有大碍的,不用去医院。”
“不,您需要进行一次全身检查。”
“呃,真的不用。”
“谆然大人您放心,今后有我们保护您的安全,绝对不会让您陷入危险之中的。”
“所以说真的不用啦。”
但车上的医务人员和教会军都不听她的话,她很快被送进了教会名下的玛利亚圣医院,过起了类似监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