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夜用木然的目光扫向已经有些缺口的砍柴刀，转而化作狂喜。
“樊，樊爷爷，我真得突破了？”肖夜有些哽咽得喊道，这么长时间的苦修，终于换来了此刻的突破，他也有些不可置信。
樊少海站了起来。
“是的，你方才那三刀连贯顺畅，刀法没有丝毫停滞，分明是炼身境界才能做到的动作。从今天起，你已经是一名一级的修行者了。”樊少海欣慰得笑道，“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现在你才刚踏上修行的起点而已，也只是比普通人稍强，碰到身经百战的士兵，你也未必能胜。”
“我知道了，爷爷，胜不骄败不馁！我会继续努力，”肖夜平稳下心情，说道。
樊少海看向恢复平静的小家伙点了点头。有些不易察觉得心思蔓延在脑海。
“你今年多大了？”
肖夜将手中的砍柴刀放下，解开了已经缠在腰间的黑色布带。身上那件紧身服早已换了三次。
他抬起自己已经有些棱角的脸庞，微笑答道：“五岁，严格来说已经五岁半了。”
“时间过得真快，已经一年半了！”老人自言自语得说道。
随后，用粗糙苍老的手掌摸了摸肖夜的头。
肖夜看着面带微笑的樊少海，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明天就要开始聚气境界的修行，你在用钝刀砍柴的同时，要下意识得将真气引入经脉，汇入气海雪山。”樊少海缓缓说道。
肖夜点了点头，这些境界的要领他都是知道的，聚气，便是聚天地元气于自身内天地，引真气入脉，聚入气海雪山，方可让修行者的战斗手段更多，更强。
聚气境界一旦达到，就可以初步使用真气，威力自然不是炼身修行者可比。
“我知道要领你都知道，但是要想让你的真气更加殷实，招式更加凌厉，却还需要为你加一门课。”樊少海嘴角微微翘起，眯着得眼睛中笑意更浓。
肖夜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妙的奇特感觉，和老人接触了这么久，每当老人有异样表情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等待着自己。
果然，樊少海低着头弯腰离肖夜更近了一些，微笑着说道：“从今以后一段时间，你不光要练砍柴，还要和我对打。”
“准确得说，是我打，你逃。”
肖夜不自觉得咽了口口水。随后将嘴张得很大，以表示自己的委屈。
老人的修为在肖夜看来有天那么高，如果要和老人过招，无异于用鸡蛋碰石头，不，可能是用鸡蛋碰钻石。虽然他知道老人肯定会掌握好分寸，但是按照老人一丝不苟的性格，那课外辅导必然是魔鬼训练。
“樊爷爷，今天不会就要开始吧。你看我已经很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肖夜小心试探得问道，脸都皱到了一块。
樊少海微笑，看出了肖夜伪装的表情，然后从走进林中折下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
“游戏开始！”樊少海犹如地狱一般的笑声传入肖夜耳中。
肖夜满眼惊讶，这还是原来那沉默寡言，温和慈祥的樊爷爷吗？
可是来不及细想，那树枝已经带着破风声在肖夜眼中越变越大。
“哎呦！”
惨叫声在山顶回响。
……
……
山下。
李某某站在院中，极目远眺。
眼中亦是充满笑意。
“这小子，修行进境倒不算慢。”
“这一年半精神力增长不少，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写出那第一个“临”字，悟出自己的意志。”李某某目光越过那枯山山顶，喃喃道。
他这次离开唐国已经不少时间，观主让他来找寻求道玉（玄夜佩）的下落。他因为当年和肖夜母亲叶佩佩的感情，不愿取肖夜身上的玉佩，便一直回信敷衍。
但他自知这件事拖不了多久，等到道隐观里的老人们耐性消磨殆尽，一定会再派人过来。
在那之前，李某某一定要尽全力培养肖夜。至于之后的事情，他也没有任何办法。玉佩毕竟是有形之物，只要在肖夜身上一天，便会有暴露的风险。
但好在还有那个砍柴的老头。李某某心中想到。只要各大教派不派隐世高手前来，他俩合力倒还有招架之力。
这些天他已然证实了心中的那个想法。就是玄夜佩同样可以对普通人产生效果。
充斥于天地间的元气，自玄夜佩精炼，化为最纯粹的物质，进入佩戴者的四肢百骸和脑内灵台。
既可辅助增长真气，也可以提升精神力。
或许是之前这块玉佩从未被五级以下修行者拥有过，才会有这些隐藏的功能未被发掘？
李某某心中想道。但转瞬便又有了其他想法。既然佛山拥有这块玉佩这么久，那么这玉佩的所有能力必然已经被那些隐世高手测出。
那么发生在自己徒弟身上的现象便只有两种解释。
第一种可能性，就是佛山已经测出了玉佩全部的功效，但是并未全部公布于世，这种可能性最大。
毕竟各大教派都有藏匿一些隐秘和手段的习惯。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这神奇的玉佩有自主的意识，会选择自己认可的主人，然后展示自己全部的能力。只是这种可能性极小，连他自己也在想到之后，下意识便否定了。
“罢了，这玉佩到底是什么，与我又何干，只要对那小子有好处，不就行了？”中年书生自嘲得笑了笑。这番心思确实不符合道隐观清静无为的修行宗旨。
李某某双目紧闭，用细长的手指，在空中不断划去。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青色的字浮在了空中。波动片刻，消散。
李某某睁开了眼睛，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如果肖夜此时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刚才书生用手指写在空中的字正是那字帖里，自己久未写出的“临”字。
“临”，上善若水道印，具不动不惑意，可稳固道心。是道家九印中辅助修行的最强道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