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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父亲的故事

还有数天,我慈祥的父亲逝世满三周年的日子,父亲名叫张玉春,于2016年农历腊月21日离开人世间,享年八十七岁。

自从父亲走后,一楼空荡荡的房屋,留下孤单单的老母亲,每天晚上,我从自己家的二楼来到一楼,陪老母亲聊聊天,打发母亲寂寞空虚的时间,每当提到父亲时,老母亲总是对我说:“你父亲年轻的时候,最爱干净的,衣服穿得笔挺的,鞋穿得好看……

跟你父亲成家头两年,家里困难之极,跟你父亲结婚的新婚夜,一床新棉被都没有,是一床单簿的旧棉被,冬天盖在身上太冷了,我在心里想:我的爹爹我的娘,怎么嫁这样的人家!

你父亲年轻的时候,跟人家做生意,一船萝卜运到南京卖,卖也卖不掉,一船萝卜上面发芽,下面发臭,一船萝卜全扔到长江里去了,本钱还是赊来的,你奶奶埋怨你父亲一年多的时间。

你父亲和你小爷两人跑去参军,当年,ZY县叫湖东县,县城设在汤沟镇。你父亲和你小爷到汤沟镇,两人偷偷地报名参军的,两人身体都健康,都选上了,你小爷是海军,你父亲是陆军,军装都穿上了,两人戴上了大红花,光荣袋都领了,袋里有牙膏牙刷毛巾等,你奶奶跑到城关镇,找镇领导,给你父亲留下来了……

后来,你父亲进入下枞阳搬运站上班,家里日子才好些。那些年,你父亲在单位干负责人,又在城关街道当书记,你父亲红十多年,你父亲很聪明,一天学堂门都没跨进去,自学成才,能看书读报纸……”

慈祥的父亲走了,他的音容笑貌时常浮现在我眼前,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对儿子我讲他从前的故事:

那年,父亲11岁,爹爹才34岁走了,奶奶一位孤寡女人带两孩子,家里挺困难……,11岁的父亲和9岁的小爷帮人家油条店里卖油条,他俩常常肚子饿得咕噜叫,有一次,父亲和小爷饿得饥肠辘辘,给一竹篮子油条吃光了,要交油条款给油条店的老板,拿不出来钱,11岁的父亲扔了卖油条的竹篮子,跑到枞阳洋棚的江边,偷偷爬上一艘载满木柴的大木船,哪里知道?船行驶到枞阳长沙洲的冮面上时,天上乌云密布,狂风怒吼,暴雨倾盆,波涛汹涌,一浪更比一浪高,大风大浪给大木船掀翻了,船上其他的人,都被汹涌澎湃的江水吞噬了,唯有11岁的父亲和船老板两人,抓住了长江中漂浮的木头,随着波涛滚滚的激流漂到长江南岸,才保住了性命……

11岁的父亲,徒步走到江南的山里,给财主家放牛,第二年,奶奶找到太平的山区,才给父亲领回家……

父亲15岁开始做生意,背着咸盐到乡下换大米,换回来的大米再驮到街上叫卖……

父亲15岁,那年,就认识了我的母亲,母亲小时候很聪明很漂亮的,有一次,15岁的父亲到乡下去收米,路过官桥镇毛竹龙庄的时候,庄上有个晒场,母亲小时候,上身穿的是花衣服,扎一对辫子,常常手中有糖果和糕点,经常母亲在稻床上的场地上跳格子,妈妈小时候,外公外婆挺喜欢她,惯养她的……

父亲17岁的时候,给人家饭店当跑堂端菜,招待客人……,父亲19岁,那一年,全国解放了,19岁的父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66年,父亲36岁,受伤了,工资很少,家里的经济一落千丈!是母亲撑起这个家。1981年,ZY县交通局领导,安排我父亲负责交通局知青旅社。

ZY县志上是这样记载:张玉春,1958年,获得AH省人民委员会先进个人称号。张玉琪,上海东海舰队,枪炮专家,出使越南武官,获得了越南友谊勋章,被授予海军功臣。

无论我上初中,还是上高中,我在班上学习成绩并不好,父亲总是叮嘱我说:“要好好学习,有字吃字,无字吃力!我就是吃了无文化的亏……”

2008年,家里拆了老宅子建楼房,我无钱加盖一层,当年,我住在单位的老屋里,父亲非要我加盖一层,他对外人说:“我二儿子如果不加盖一层,我心都不安!”

养儿防老!积谷防饥!一次次都是父母亲付出,父母亲含辛茹苦地给我们兄弟妹妹五人培养成人,而我这做儿子的,为父母双亲做些什么呢?等我醒悟过来时,父亲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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