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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怀念黄爹爹

2018年7月6日上午七点多钟的时候,我打开手机看微信朋友圈,突然,一条信息深深地惊懵了我,是朋友黄言为发的:“借用网络这首《老父亲》!献给生命定格在2018年6月30日下午1时20分,我敬爱慈祥的父亲。”

我迟钝了老半天,黄伯伯去逝有一个星期了?不可能吧?端午节的前数天,85岁的老母亲,叫我和弟弟张五六到ZY县城的敬老院,去看望黄伯伯。黄伯伯跟我和弟弟又讲又笑的,谈了很多话,黄伯伯身体健康得很,我和弟弟临出门的时候,黄伯伯非要送我和老小两人出敬老院大门……,怎么相隔才二十多天的时间,黄伯伯说走就走了呢?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迅速打电话给黄言为,言为兄在电话中说:“老父亲走了……”

黄伯伯真的走了,瞬间,我眼睛潮湿,在电话里对黄言为语无论次地说:“为什么要瞒着我呢?黄伯伯就像我父亲一样,他老人家走了,我应该送他老人家上山的……”

我挂断电话,心情很沉重,很沉重!

这一天,屋外天空阴沉沉的,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很难受!慈祥的黄爹爹走了,天,同我一样很悲伤,满天的泪水汪汪,落着细雨……

黄伯伯姓黄名忠信,走时享年九十三岁,一生为人正直善良谦和!从前,黄伯伯和我家并不相识,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大约在1954年,黄伯伯在ZY县糖酒公司上班。听母亲说,这一年夏季,ZY县城发洪水,ZY县糖酒公司仓库的货物,搬到凤凰山西山坡脚下来了,当年,我奶奶主持家的,奶奶带领我父母亲,租了凤凰山西山坡下的一栋大屋,大屋为二层的居民楼,这年,父母亲也是刚刚成家不久的,恰好,这年发大水了。

黄伯伯比我父亲大四岁,那年,他俩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发大水期间,糖酒公司仓库搬到凤凰山西坡附近,黄伯伯和他公司的同事没有饭吃,就在我奶奶家搭伙食,听母亲说,一开始,我奶奶不同意黄伯伯和他两位同事,在我家里搭伙吃饭,黄伯伯年青时候能说会道,为人处事态度很和蔼!奶奶经不住黄伯伯的劝说,就同意了。

黄伯伯和两位同事,在我奶奶家租的一楼大堂厅里,用两条长木凳,架着几块木板,当着床铺睡觉。而我父亲跟他们三人,每天晚上睡在一个床铺板上,我奶奶和我母亲则睡在楼上的房间。黄伯伯和他两位同事,一共三人,每天三餐同我奶奶一家三口,同吃一锅饭,我父亲经常同他们三人,喝着白酒侃着大山!那段时间,黄伯伯和我父亲聊得很快乐!

那年,大水退去后,黄伯伯依然和我家有来有往,黄伯伯同我父亲如同兄弟!后来,黄伯伯由县糖酒公司调到ZY县食品公司工作,那些年,国家是计划经济体制,物资匮乏,猪肉和猪油都是凭票供应。1966年,我父亲受伤后,有一段时间无法工作,家庭经济一落千丈!在我的记忆里,黄伯伯隔着两三月的时间,总要带些猪肉或猪油来我家。那些年,能吃顿有油荤的菜,是很挺美的事!吃起来特别香的!现在回忆起来,特别温馨!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黄伯伯那些年对我家的帮助,他的恩情,我的父母常常告诉我们不能忘记!

光阴荏苒,黄伯伯与我父亲的友谊,达六十多个春秋!特别最近二三十年,我常常回家,总能见到老父亲和黄伯伯两人在悠闲自在地饮着酒,聊着天。两位老人精神矍铄,交情深厚,胜过亲兄弟!1977年深秋,我奶奶去世了,黄伯伯独自守着我奶奶灵堂一夜到天亮,不是亲人,胜于亲人,就似老人家的儿子一般!

“六十多年的交情,世上难得……”2018年6月30日,黄伯伯去逝,直到7月6日,黄言为才在朋友圈里发微信,我才知道黄伯伯离开人世了,我告诉85岁老母亲,老母亲很悲伤!泪流满面,对黄伯伯去逝,没有通知我家,母亲有些耿耿于怀!毕竟黄伯伯跟我父亲有六十多年的友谊!

从前的记忆,又涌上我的心头,1980年冬季,有一天,黄伯伯来到我家,当年,我已上高二,黄伯伯在我房间,亲口对我说:“我和你父亲比兄弟还亲,为了延续这纯洁的友谊,把这好的传统传递下去,我孩子黄言为跟你年龄相近,你俩经常通通信,交为好朋友,就像你父亲和我一样的友好……”那年那天,黄伯伯给了我黄言为的通信地址,就这样,两位从未谋面的年轻人,互相写信联系起来了。

1981年高考后,黄言为来到我家,带我游玩了枞阳浮山,带我到他乡下的家,黄伯伯家在枞阳横埠黄冲村,当年,正是农村农忙时节,黄伯伯和黄妈妈热情地招待了我,在黄伯伯家玩了两天,当年,交通不方便,黄伯伯和言为兄送我回家,黄伯伯骑一辆自行车带着我,而黄言为则跟在自行车的后面步行,从钱铺乡走到汤沟镇桂家坝码头,有五六十里的路程,在桂家坝码头,乘坐小轮船回到枞阳街。那时,我年轻不懂事,没有想到黄伯伯,居然让自己的儿子黄言为徒步,让我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现在,回忆当年这感动人的事情,我满眶泪水……

85岁老母亲泪流满面,老人家对我说:“黄伯伯端午节前来家里,看到墙上你父亲的遗像,哭了起来,我想留他吃顿饭,他说他这几天都吃不下去,说他不行了,也要到地下去了。可怜他走到我家后门口的山坡上,还回头看看我在不在送他……,

你父亲生前跟黄伯伯就像兄弟一样!你父亲去逝前对我说:'黄伯伯跟我有六十多年的关系,比兄弟还好!比兄弟还亲!老奶奶,过年过节一定要让孩子们去看望黄伯伯,这层关系不能丢哟!'

这下子,你父亲跟黄伯伯从家乡到异乡见面去了……”

滚滚红尘,似水流年,弹指一挥间,数十年的时间过去了,黄伯伯慈祥的笑脸,依然在我的眼前浮现,我小时候,黄伯伯曾经带我到他的办公室玩耍,那美好的时光不曾忘记!在这喧嚣的红尘,上辈子人忠于感情,六十多年交情为稀少了!是我们下一代学习的好榜样!

愿慈祥的黄爹爹在天堂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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