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方常慎衣衫有些破旧,走入王府的书房,躬身行礼。
“常慎,出了什么事?竟然失踪这么久?还把要塞丢了?”
那那王爷看起来已经有四十岁了,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
“禀王爷,几个人无聊的时候去抓人玩给跑了一个,结果引来了官兵。”
方常慎连忙解释。
“是谁抓的人!”听到方常慎的解释,这个王爷突然生出怒气。
“王爷,那人已经自杀了。”
“哼!算他识趣,不过他们抓的是什么人竟然引得重视?”
“王爷,是乡试第一和第二名,一人名叫谢安,也就是跑掉的那人,一人名叫七记。”
“谢安...湖州知府之子?”
“是。”
“我听说湖州知府谢中正私会湖州乡试考官,修家书给我那个侄子,把他革职查班。”
“七记,七...”这位王爷面露思索之色,朝廷的人一般不对经商的人关心,所以他并不知道七记家是什么样的。
“王爷,七记家...”
“算了,一个经商之人,翻不起什么风浪,把谢家给解决了。”
“是。”方常慎转身便去办事。
“还有,谢安乡试第一来的不大明白,也修书上去。”
“是。”方常慎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说出谢安拜访过江家的事。
方常慎打心底看不起这个王爷,没有什么才能,就是说话隐蔽,做事完全不顾后果。
方常慎看他极其不顺眼。
“方先生!”
方常慎闻声回过头,一个红色襦裙,面容精致的女孩正小跑过来,面上是开心的笑容。
常慎微微侧身躲开,显然是不想与这女孩有过多交集。
“郡主,男女有别。”
女孩眼圈突然一红,动作慢下来。
“他们都欺负我,你也不理我吗?”
女孩声音软软糯糯的,但也有点缺陷,就是有些沙哑。
“郡主可是有人欺负你?您的声音为何有点哑?我吩咐下人去弄些花茶来。”
方常慎自然听了出来,一句问候就这样脱口而出,他自己也不记得这是习惯还是...
“不用了,我只是因为睡眠少导致气虚火旺,用不着你关心。”
方常慎与这朱琳郡主第一次见面是他考上贡士的时候,那一天也下着雨,方常慎与这位王爷朱滇几乎同时看见这女孩子。
那时的她就像哟知受惊的小羊羔,穿着破旧的衣物,远远的躲在一边。
当时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两人也就聊了起来,朱琳就在一边听着。
后面方常慎突然提到让朱滇收朱琳为义女,他本以为朱滇会拒绝的。
那朱滇早就想要一个女儿了,只可惜一直不曾如意。
当时朱琳便喜欢上了这个少年,那一年,他十六,她十四。
她是孤儿,后来王爷将他拉拢到自己这里,并让方常慎教授朱琳识字读书。
他曾经看传奇传记的时候觉得那些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但是却让他给碰上了。
方常慎也想过风花雪月,软玉在怀,巴山话桑,忘乎天下,但也曾想过手持兵革,一争山河。
目光中,朱琳已经跑远,却似乎留下了一点光,光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视线里,没了她的身影,地上掉了一个东西。
方常慎将其捡起,看了一眼,将之放入怀中。
“方先生。”
是朱琳的侍女小清。
“嗯?有何事?我还有事要办,而且朱琳身体不舒服,你也不去照顾她?”
“哼!要不是我看不过去我才不来呢!郡主她睡眠少其实是因为薛先生的儿子薛涛经常打搅造成的。”
“薛涛?难道王爷没有管过?”
“当然管过,只是没几日薛涛就又来了,根本管不住。”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办完事,常慎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窗户,迎面是数十株树木花草。
天色渐晚,微风划过,携起点点波澜,花瓣一片一片的掉落,树叶又稀疏几分。
“钱德,去给薛涛送点礼物。”
“是,主上。”
钱德是常慎四年前救下的,当然一次救命是不可能让钱德为常慎卖命的,没有点手段和魄力,方常慎可能早就见阎王了。
………………
“陛下,燕王来书。”
“拿来。”
朱栩钧因为殿试的问题早已经回到了宫内,这次出去他还是拿到了一些东西的。
他亲自将信封打开,看完后递给一边的红蜡,不一会儿便化为尘灰。
“回信燕王,此事我已知晓,自有计较,无须燕王多费心思。”
“这位叔叔可还真是不死心啊。”
朱栩钧已经猜到那次清剿的山匪是什么人了,心中只是冷笑。
夜色渐渐的深了,转眼已经到了第二日。
今日殿试与往时不同,由内阁首辅张居正提问,皇上为最终决断人。
其余五殿大学士与六部尚书同监,由左右督御使主持,大理寺,东西两厂协同。
并且还有京城商业领袖王如入殿为公。
还特意召来了十三御史,十三右布政使共同监督。
“请诸学子入殿。”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平身。”
“张大人,开始吧。”
张居正向司礼太监微微颔首。
很快,一上午时间便已经过去,考察也已经结束,诸学子都已经离开大殿。
大殿门关上,锦衣卫从暗处出来,东西两厂都往朱栩钧那边靠了点,十三右布政使也退远了一点。
十三布政使他们不是京官,基本没有受过张居正什么好处,自然不可能与之共进退。
而且他们被召过来本身便是装个样子,彰显这次殿试的公平性。
不知道锦衣卫能力究竟多大,竟然找到了张居正手里看中的学子的名单。
“陛下何意?”
王如之前受到了命令,自然知道这锅得自己来背。
“没什么,就是公平公正的审定这次殿试排名罢了。”他将‘公平公正’四个字特别咬重了点。
“我想今年殿试二甲便只选十人,二甲选取十五人如何?”
“陛...”
礼部尚书感觉腰间多了什么,一看是一把冷冰冰的刀,看制式,像是大明十四势中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