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也曾经住在这里。
他又想起,七年前,翔的妈妈离婚,应该就是从这里,带着翔,回到轩辕大宅。
那时候的翔,安安静静的,似乎父母的离异,生父对母亲的欺骗和伤害,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的生活。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好像对发生的一切一点都不在意……
一次,都没有提起过。
在上流社会,知道事情真相的不多。知道的三缄其口,有的背地里说轩辕雅傻,有的把关有良视为毫无诚信之徒。无关的人可以这样,但是翔,那时只有十七岁,她对她母亲的感情,超过任何人。那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想起,翔从来不曾看过关诗雅一眼。今天晚上如是,七年前如是。关诗雅这个人,对于翔而言,似乎根本不存在。
难道翔,不知道难过,不知道伤心?那是她的生父,她最爱的母亲。难道她对关有良一点都不恨?对关诗雅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姐姐一点都不憎?
以翔在英德一呼百应的地位,如果她恨关诗雅,关诗雅一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关诗雅在英德,也仅仅是被排斥孤立,被人冷言冷语,被人整蛊而已。翔的态度,好像关诗雅根本是个无关的人。
欧阳飞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轩辕翔。
他记得,他生日的第二天,关诗雅就跪倒在她面前,告诉她说,他们睡过了。
当天下午,她和关有良脱离父女关系的声名,就出现在各大电视台的重大新闻上……
她连对待自己父母离异的事都那么冷漠,难怪,也可以同样冷漠地对待他和关诗雅的事。这样的翔,真是冷酷到无情的人啊。
欧阳飞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风从开着车窗外倒灌进来,一阵凉过一阵。
有许许多多的影子,从窗外掠过。
翔沉静的脸,轻轻张口说“恭喜你”的表情。
很多很多张愕然的面孔,一个一个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个天下头号大傻瓜。那些不敢相信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讥笑和嘲讽:
轩辕翔的男人,居然跑去和关诗雅上床。
星期二上午,人来人往的S市机场商务区因为右端隔绝出来的特别通道变得异常的凝重肃穆。
平素鲜少使用的特别通道,从早上八点起就拦起了黄蓝色的绶带围栏以示警告。现在更是被二排黑西装、黑墨镜冷酷打扮的帅哥把守着。从他们双足微张直立,双手微微交叉于腹部,被墨镜遮挡的眼睛时不时警惕地四面环顾等细微的动作看来,毫无疑问,这些酷酷的高大帅哥就是顶级的保全人员。
这副严阵以待的情形,实在让人忍不住好奇,不知是哪里的政要要到埠?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的白衣女人在一群正装机场制服人员的陪同下顺着手扶电梯缓缓向商务区行来。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透明的纯白色的改良式短款迷你风衣,女子健康的肤色从纯白细腻的绞丝面料下透着粉润的光泽。大大的翻领下是精致的锁骨,腰间无数精细的褶皱塑造出挺括的外形,高高束起的细腰带勾勒出女子细细的腰身,显得不盈一握。
下身是同色的阔脚长裤,随着她摇曳生姿的步履,摆动的裤脚如同海边翻滚的小浪花,款款走来,步步生莲。
比起她这身形如皎月的衣着,她完美的面孔才真正地让人惊艳。棕色卷发优雅的高高挽起,零星碎发缱绻地吻在她的颊边耳后,深陷的大眼清澈而天真,明媚的眼波透着无比的自信和淡淡的温情,眼神远远地向右端那片被隔离的区域投去,象是在期待着什么。
人们看到她挺括的鼻梁下,丰润的红唇含着一丝浅笑,似乎在聆听身旁之人的话语。一瞬间,很多人都认出了这张属于目前S市最瞩目的年轻女人的面孔,眼睛盯在她身上,贪婪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身边一群人中,为首那矮矮胖胖的秃子,带着一百二十分的歉意向白衣女子连连道歉:“轩辕小姐,虽然市长已经打过招呼,不过……你也知道,今天是周二,往来的商务旅客实在是比较多,所以这场地……”
“呵呵,陈先生,不需要这样。”她展颜一笑,露出编贝似的洁白牙齿,笑容如午夜昙花,夺人呼吸:“本来只是我的个人私事,已经劳动太多人了,我都觉得惭愧。您能帮我这么大的忙,我已经十分感激了。如果因为我的私事影响到您的工作,或者影响到大家的行程,那就是我的罪过了。现在这样正好,您不必放在心上。我不想惊动太多人。”
她看了一眼秃子身后的诸多随从,又是微微一笑,暗示道:“您看,我这里也不用这么多人协助,不如请各位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吧。”
这么多人跟着,有点烦。妈妈也不喜欢,何况PAPA的身份,她也不希望被人察觉。
秃子会意,向身后的那些人挥挥手:“你们该干什么就改什么去吧。”
那些男男女女惋惜地低叹,恋恋不舍地离去,这位轩辕小姐可是大名人啊,比明星还耀眼的超级名媛,平时只能再电视和杂志上看见,好不容易才有这么好的机会近距离接触的说。
不错,这个白衣女子正是轩辕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