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诗雅莫名的感到透心的凉意,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不可挽回地逝去。可她想不了太多,轩辕翔那个贱人逼得她无路可走,她不能连眼前可以抓住的男人也失去。
她要走的路,早就义无反顾,不能后退。“是!飞哥哥,我要嫁给你!”
欧阳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语调平静无波:“那就结婚吧,越快越好。”
关诗雅大喜。
欧阳宇追了出去,在楼梯拐角处拦住了他的弟弟:“小飞,你这么做,她不会高兴的。”
如果弟弟娶了关诗雅,无疑是重复七年前的事,弟弟不是不知道,所以最近一直都在疏远关诗雅。现在却说要和关诗雅结婚……
欧阳飞轻轻一笑,认真地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她会高兴的,她想要宜光。我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欧阳宇失了沉稳,紧紧抓住弟弟的手臂:“你别犯傻了,!她不会接受你这样的牺牲,她多得是手段和办法。哥哥也不允许你这么做!”
“哥,你别再拦着我了,我要去找她。”欧阳飞拨开哥哥的手,大步迈出了家门。
欧阳飞的登门造访毫无意外地受到了轩辕家的冷待。
他站在轩辕大宅的门廊下,没有进去。门廊下大大的白炽灯照在他平静的面容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他的影子在脚下拉得很长很长。
当他看见一身桃红衣裙的轩辕翔在楼梯上出现,缓缓走来时,他如很多年前来轩辕大宅找女朋友时一样笑了。人面桃花相映红,说的就是她。她的美丽,从来没有停止过,就像她的名字镌刻在他心头一样。
“哥哥姐姐,我出去一下。”她已经接到了欧阳宇的电话,心里并不平静。
轩辕梦大声喊着卡尔的名字,让他跟紧盯人。
他们沿着小道慢慢行走,影子并不是一双……卡尔这个小保镖在后面缀着。
四月晚上的和风中,她的卷发温柔地浮动,散发着她惯用的橘香。长及脚踝的裙裾,莲叶一样地散开,随着她轻盈的步履,一扬一扬的。欧阳飞低着头,看得出神。记得年少时好动的她最爱穿短短的热裤,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如今的她,流露的是成熟女人的风情。只不过,这样的风情却是因别的男人而起。
褪去了前几次遇见时的压抑,欧阳飞的声音回复了曾经的清朗:“哥哥说,你订婚了。”
“是啊,戒指都戴上了。”她柔声笑,不掩甜蜜。
欧阳飞不敢侧头去看她的笑颜,迟疑再迟疑,吐出心中藏了许久的疑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要孩子?”
掩饰似的笑了一笑,他垂下眼帘回忆:“我记得你很喜欢小孩子……”
轩辕翔自然地点头坦承:“嗯,一直都很喜欢。”
她忍不住想象自己和公孙擎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象他们俩一样卑鄙无耻?会是黑眼睛还是绿眼睛?想着,她笑出声来,这个问题她似乎还没有和公孙擎深入探讨过,他们一直在避孕。
“我想二十六岁结婚,然后生孩子会比较不错。我需要一些时间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二年一改足够了,身体状况应该比较适合,产后恢复也要好一些。”
抛开曾经和欧阳飞之间不愉快的恋情,她和他终究是自小的青梅竹马,是另外一种类型的亲人,她说起自己的人生计划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那一定要生一个女儿。”欧阳飞微微地笑,如果有一个像她的女儿,一定会是个天使。不,是公主。那必定是会受尽宠爱的孩子啊……他的心里有复杂的情绪涌动。
她哈哈大笑,想了想摇头说:“我更希望先要一个儿子,这样才能保护妹妹。”
保护……
她似乎从来都不需要人保护,可她却希望有个儿子去保护女儿。这是不是她内心潜藏的某种愿望的折射?欧阳飞默然,微微抬眼看她,她的笑眼灿若繁星。
“我是来告诉你,我要结婚了。是关诗雅。你会不会生气?”说出这句话,欧阳飞发现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惆怅有之,忐忑有之,还有一丝的寄望期盼。
他忍不住不太现实地想着,如果翔能制止他,说一句不同意,他是不是会觉得满足……
轩辕翔心中一声轻叹,她知道,欧阳飞是来告别的。他们应该为过去为往事画一个休止符了。
她的影子在地上轻摇,语调很轻松:“如果我还是十七岁,我会很生气,很难过。会不甘心,以为是侮辱。如果我还是年少时那样,我会有虚荣,即使分手没有了感情,也会希望曾经爱过的人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不能忘。”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像年少时那么幼稚了,我认为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爱情和幸福。人生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我实在没有必要去背负着一段过去的情债,来证明自己的魅力,这样对我没有丝毫的益处。含了愧疚和遗憾,不圆满的感情太沉重,我不希望老的时候回首自己的人生,发现某一个地方还长着一片荆棘,提醒自己的青春年华曾经走得那样狼狈。
阿飞,我们都应该带着希冀向前看,而不是一味带着眷恋去追忆,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