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儿逼死了你的丈夫,是吗?”
陈萍颤抖的嘴唇虚弱地吐出:“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是小雅,不是她……”然而她眼底不肯追忆的悲痛却出卖了她。
猜测加试探,轩辕翔得到了她要的答案。这个答案却太过沉重了。
“你希望我怎么放过她?她连你的丈夫,她的亲生父亲都能逼死了。”
“不是,那是意外,真的是意外!”陈萍极力说服自己,那天确实是意外,等她发现一切时,已经晚了……
轩辕翔对她的自欺欺人不予置评,说:“你的女儿找人在我回家的路上伏击我。”
“她只是想吓吓你的,她从小胆子就很小,不敢做坏事的。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轩辕翔打断她为关诗雅进行的徒劳的辩护:“关太太,这事原来你也是知道的。”
陈萍吓了一跳,连忙小声争辩:“不是,我原本不知道,后来,是聂董事告诉我的……”
“我没说你原来就知道啊,你怕什么。”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轩辕翔慢悠悠地说:“好吧,现在我们来谈生意。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宣布暂停公开收购的消息了吧。不过我也不占你太大的便宜,要不,你先开个价来听听?”
“你还没有答应我……”陈萍犹自坚持,尽量让自己镇静。
轩辕翔轻笑起身,摇头说:“关太太,你们母女俩在我手中的把柄实在太多了,你和我谈条件的筹码太少。难道你还想要我保她一辈子?你觉得可能吗?我只能承诺对她以前做过的事不加以追究,这个价钱已经很优厚了,你可以慢慢考虑。”
卡尔也停下手中的游戏站了起来,美少年梦幻的面孔板起来也是冷冰冰的,准备送客。
陈萍想起女儿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所有的期望在轩辕翔平静的眼神里一点一点地沉入谷底。她犹豫了……
最后,轩辕翔还是决定要提醒这个可怜的女人:“你的女儿找来伏击我的,是五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如果当时我是孤身一人并且被迫下车,你应该能想象到可能会发生的事吧?”
再厚的脂粉也无法遮掩陈萍脸色的苍白,不敢面对现实似的仓惶离去。
轩辕翔轻轻一叹,她虽然认同母爱的伟大,但也不得不提醒陈萍,她的女儿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如果关诗雅依然如故,不需要她出手对付,关诗雅也会自寻死路。陈萍和她谈的交易又能保障什么呢?这一点,作为关诗雅母亲的陈萍不是不知道。
软弱的母亲,只是以这样的方式保护孩子,换些安心罢了。可悲,可悯。
拍拍手中的股权转让书,轩辕翔不怀好意地盯着卡尔看了半天,摸着他柔顺的金发喃喃:“你说说,你那位好哥哥又办了什么好事了?”
陈萍来的太急又太快,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原本只是要逼关诗雅而已,陈萍则在其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才会引出陈萍今日的举动来。她也就顺势而为了,虚虚实实,先诈一诈陈萍再说,反正她只是要陈萍手中的股权嘛。
那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只有她那个唯恐天下不乱,卑鄙无耻的男人公孙擎了。这就是公孙擎的礼物?算了,既然那男人偷偷给她献殷勤,她也就不计较他多事咯。
卡尔一脸的懵懂无辜,他只是个称职的小保镖,什么都不知道。
“小雅啊,怎么不到家里去坐?还专门跑到外面喝茶破费。”
欧阳太太王玉芝拉着焕然一新的关诗雅细细打量:“现在这个打扮挺不错,看着成熟了不少,听说你最近还到宜光办事了?真是能干。不过我怎么看你象是瘦了?唉,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太操劳了。”
荣升欧阳家当家主母的欧阳太太如今底气十足,上面的婆婆不再指手画脚,她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舒心,眉眼带笑,一举一动都透着长辈的和蔼慈祥。
关诗雅很不好意思似的捂嘴一笑:“伯母是在笑话我呢,现在家里要靠我当家,我怎么能不操劳?不过我自己的斤两自己也知道,太劳累的生活还是不适合我……”
欧阳太太闻言又上上下下将她瞧了一遍,点点头赞赏道:“也是,你妈妈精神还是不好?难为你这么好的孩子了。”
关诗雅面色一暗,伤感地说道:“别提了,自从爸爸走后,妈妈就一直是那样,劝也劝不动。所以我就想着从董事会里出来算了,不如早早脱了手,还能多些时间陪陪妈妈。何况……伯母,不瞒您说,宜光现在是那位一家独大,我能有什么作为?待在那里是自找难受。”
关诗雅顺势诉了一会苦,和欧阳太太就象正经母女一般亲近。
欧阳太太一副了然的神色:“难怪了,我听光华银行那位符太太说你托人到处打听消息的事呢,孩子,难为你了……”
关诗雅偷眼瞄了欧阳太太一眼,低了眼眉,挤下一滴泪水:“伯母您是知道我的,以前一直都是靠我爸爸呵护,没经过什么风浪。我爸爸给我留下的股份,都是他的心血,我也不想就这么放弃。可是不卖的话,那个女人迟早会逼到面前来。所以我才想着不如卖掉套了现,另外找条路子。可惜我对那些生意啊,投资什么的都不懂,妈妈更是不清楚了,也是个没主心骨的,现在就象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今天就是心里烦,想找伯母诉诉苦,伯母的见识可比我妈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