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房门在关诗雅的视野中安静地合上,她呆立在楼梯上,很久很久才反应过来……妈妈已经放弃了,妈妈所有的斗志,已经随着爸爸的离去都消失了。
明白到这一点,她无力地摊坐在楼梯上,欲哭无泪。现在,她真的是只有一个人了。
飞哥哥,小雅该怎么办呢?
她黯淡的双眼突然大亮,对,她还有飞哥哥,她不是一个人!
关诗雅变化极大的外表形象让欧阳飞同样感到吃惊,初见她的那一眼,还以为是个陌生人。
“飞哥哥,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不好看?”一到了欧阳飞面前,关诗雅又变成了那个怯怯地,有点害羞的小女孩,她忐忑地摸着自己改变了的发型,另外一只手使劲扯着裙摆,生怕心上人觉得哪里不妥。心中十分地后悔出来前没有换衣服,她的脑子,被轩辕翔那个贱人逼得游些不好用了。
欧阳飞虽然很不习惯,但仍是中肯地说:“比以前显得干练很多。”
关诗雅仍然窘迫地忽闪着眼睛:“那是不是不好看?”心上人的评价,她只在意好与不好而已。
欧阳飞笑笑,摇摇头。并非不好看,也不是好看。好看的女人,他心中只有一人而已。不在意的女人,好看不好看又与他何干?
“飞哥哥,最近你是不是很忙?”
葬礼那一日,他也是匆匆离去。她轻手轻脚地向欧阳飞靠近,见他并无阻挠的意思,才大了胆子走到他的身边。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厚厚一摞活页装订的文件,上面的文字她不认识。
她很意外:“这是哪国的语言?”
“俄文。”
她有些悻悻地,感到自己真是不学无术:“飞哥哥还精通俄文?”
欧阳飞埋头在案卷上不看她……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梳理和她之间的关系。他的声音很淡,显得有些公事公办的严谨:“天康在俄罗斯有很多生意,不精通也要学到精通为止。”
关诗雅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突然脸红起来,小声地嚅嚅:“那俄文的我爱你怎么说?”
欧阳飞动作顿了一顿,像是想了很久,才摇头道:“我不懂。”他指指那厚厚的文件说:“我只看得懂行业上的数据和基本的术语。”
关诗雅信以为真,失望片刻又欢喜地说:“还好我们不是俄罗斯人,不懂也没关系。懂中文就好了,飞哥哥,我爱你。”
她上半身轻轻地靠上欧阳飞的后背,双手从后面绕上了他宽阔的胸膛。欧阳飞身躯顿时一僵,微微挣动想要摆脱,口中说:“你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办公室,我大哥还在对面呢!”
一想起欧阳宇,关诗雅就感到心惊。
她惶恐地松开手,象受惊的兔子一样退开,惊慌的视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向对面的办公室望去,还好,那边的百叶窗拉得紧紧密密的。她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安慰自己,然后,心头又浮上了屈辱。
看着整理衬衣和领带的欧阳飞,她小声地问:“飞哥哥,你为什么这么怕欧阳大哥?”
欧阳宇,就是她和飞哥哥幸福未来的拦路石!
“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怕他,他是我的亲哥哥!”
隐约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和试探,欧阳飞的态度也硬了起来。他和哥哥的关系,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尤其是现在,他的亲哥哥和他最爱的女人有了那么深的牵绊,他和哥哥的关系就更不可能改变。
生怕这边的争执被哥哥发现,他匆忙地将百叶窗也拉得紧紧的。
“我是胡说吗?欧阳大哥把你打得那么伤,你都不知道要反抗,就连欧阳奶奶,欧阳伯父、伯母都不为你说话,我是爱你的女人,我看得多心疼,你知道吗?伯母说,天康的生意,现在除了伯父就是欧阳大哥做主,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历练的机会,还不是欧阳大哥他……”
“你住口!”
欧阳飞怒目圆瞪,一个箭步冲到关诗雅面前,差点想要动粗,胸膛剧烈地一阵起伏。他不能打女人,哥哥说过,打女人的男人不算个男人。
关诗雅吓得一个哆嗦,飞哥哥这个样子好可怕,就象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她在心上人面前永远是胆小如鼠的,一下就哭了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飞哥哥,我只是不明白,就是心疼你啊……”
欧阳飞对她的眼泪感到厌烦,行开去,点了支烟狠狠吸了二口:“你不明白就不要乱说了。没有哥哥就没有我。我们二兄弟永远不会像别人家那样发生兄弟不睦的事。哥哥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比我爸还要重。生意上的事,以前是我不想学,他怕我没经验被人占便宜,又想多给我一些时间享受自由。现在我参与俄罗斯的生意,也是哥哥在教导我。他打我也是因为爱我,你是不会懂的。”
关诗雅抹着眼泪,不解地问:“天康的生意,飞哥哥会被谁占便宜?”
“天康是我们和王氏合作的,你不知道吗?”
欧阳飞扭头看了她一眼,人果然是不能比较的,和翔比起来,关诗雅就象是温室里的花朵。而翔要面对的,却总是暴风骤雨,外人只看得到她的光鲜,永不知她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