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可以毫无保留地对她敞开心扉,展示他的柔弱之处,再也不用掩饰所谓“和家人感情不深”的痛苦回忆。她牵了他的手,会一直和他十指交缠,让他再也不用遭遇至亲的取舍。
她也很好学。他可以为了他学煮咖啡,学画画,学厨艺,去每一处她去过的地方。她也愿意为他学习她从未接触过的知识,她二十四岁了,未必能成为什么武术高手,但至少,争取掌握多一些保护自己的技能。还要有能力,保护他们共同的孩子。
以后,他们会有共同的孩子。
“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很爱很爱你了。”公孙擎尝试着和她讲道理。
不懂甜言蜜语的轩辕翔瞪起眼睛,大声地反驳:“我很久很久以后都决定很爱很爱你。”
公孙擎嗤嗤地笑,以商量的口吻小心地请示:“能把决定那二个字去掉更好。”
她耐心地解释:“我决定了的事情比较不容易改变。”
公孙擎看看她执着坚持的神情,知道很难改变她这样一是一二是二的行事作风,轻轻叹了口气,选择了妥协:“既然决定了要很爱很爱我的话,就先从帮我搓背开始吧。”
某女咬了咬下唇,好不容易聚起的柔情差点泻掉,双眼燃着小火苗和他对视了一会,忍气吞声慢慢变成小媳妇似的柔顺,弯了眉眼一笑:“好。”
浴室里,预想中的酷刑没有发生。公孙擎隔着雾气看着镜子里温柔的女人,几乎以为自己老眼昏花。
他梦想过一千一万次她柔情缱绻的模样,也想过要慢慢征服她的骄傲。然而当轩辕翔真的坐在浴缸边缘,衣裳半湿,拿着搓澡刷无比专注地在他身后轻柔动作时,他的感觉更多是怪异。仿佛那个每天一进办公室就翘起修长的腿,亲定神闲地等待他亲手奉上咖啡的,根本不是同一个女人。
镜子里女人一低头的温柔,确实让他感到满足,但他似乎习惯了看她昂起头,目光远眺的样子。他也更喜欢她一副骄傲的,被惯坏了的神情。
他喃喃的说:“其实,我是开玩笑的。”
轩辕翔用水瓢舀了一瓢水轻轻浇在他精瘦的背上,一笑,:“我知道。那天,欧阳宇对我说,男人也会象女人一样,对女人有很多期待。想要女人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也希望她总是温柔的港湾。”
公孙擎不打算在她面前说别的男人的坏话,只淡淡说了一句:“他的要求比较高。”
她轻声笑了出来,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其实他说得挺对。我对爱情,只有那一次经验,而且并不成功。”
公孙擎不喜欢听她说起欧阳飞,没有吭声。如果有个时光机,他绝对要回到十几年前,把自己早早培养成一个偏偏佳公子,让那个该死的欧阳飞站都没地方。
“我以前在网上乱逛的时候,看见有很多奇怪的书。比如什么《求职100问》,《恋爱大全》,《如何才能成功嫁入豪门》,你知道,对于我,那些是不太能够理解的。以前我所学习的,都是怎么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人,优秀的名媛,学习礼仪,各种人情世故,就是没有学过如何恋爱。然后作为一个女人,我坚持认为不能过度沉溺于****而失去自主的权利。对于选择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爱人,我有自己一套准则。
我不太喜欢浪漫那种东西,可是你为我所做的,我感觉应该都是属于浪漫的,我很喜欢,很感动。感到自己是被人一直寄予期许,被等待,被担当着,觉得很骄傲,很自豪。相形之下呢,我就有点没心没肺的,会做一些让你扫兴、煞风景的事。在这方面,我承认我不如你。不过我还很年轻,还有很多学习的时间,是不是?你的耐性比较好,会耐心地等我的,是不是?”
她在镜子神态静好地看着他。
公孙擎觉得眼前似乎挡着一层湿湿的薄雾,很久很久都说不出话来,点了点头。
轩辕翔见状,柔柔一笑,调侃似的说:“其实爱你也挺简单的,说二句好话就就满足了,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回去买一本甜言蜜语大全,每天对你说一句就好了。”
独自沉浸在感动里的公孙擎不搭理她。
她低头眨了眨眼,突然笑得有点狡黠,又舀了满满一瓢水冲在他的背上,用手在他被搓得泛红的背上摸了一圈:“听说,搓澡搓下来的根本不是脏东西,是皮肤新陈代谢后的死皮,你看看是不是?”
她把光滑的小手伸到公孙擎面前,还搓了搓手指,仿佛手上真有什么脏物泥垢。
公孙擎被她恶心了一把,回视怒瞪,顺手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拖进水里,表情凶狠,口里却吐出最温柔的话语:“不用很爱很爱我,只要慢慢地爱着我,很久很久就好了。”
幸福的笑意在她的唇边漾开,她的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嗯,这个问题需要好好研究。”
……为了二日后的武道大会,公孙擎的惊人体能充分调动出来,他的话越来越少,一举一动之间都饱含着力量,透着谨慎和戒备。眼神也总是凌厉如刀锋,时时闪过精光。他走路的步履变得很慢,不过,经常用眼神追逐着他的身影的轩辕翔,依稀能从他缓慢的步履中看到勃发的张力。